經受今生|專稿:“跨界——李勇詩畫討論會”談話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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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 蒲國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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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界——李勇詩畫討論會”談話錄(上)

嘉賓:陳思和、王國偉、許德民、陳牆、楊乃喬、金柏松、孫良、海上、李保傳、王六一、王長江、陳忠村、陳丙傑、陳曉蘭、吳永平、黃晚、李勇(按發言順序)等

時間:2019年12月7日

地點:上海市“之禾空間”

主持人:陳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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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陳昶(同濟大學青年學者、博士):

受邀主持李勇老師這樣的一個雅集活動,非常非常感謝,而且我知道有很多我尊敬的前輩、詩友是專程從外地趕過來的,還有的老師本身是為了參加李勇老師這樣的詩畫討論會活動專程改簽了自己的車票、機票趕過來的。非常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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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陳昶是同濟大學中文系年輕的老師,是思和老師的學生,最初是因為思和老師認得李勇老師的。兩三年前認識李勇老師的,對李勇老師的印象是非常隨和、謙和的一位我尊敬的前輩。但是聊天中我知道李勇老師不僅是作家,還寫詩、還畫畫。但是我印象中很難聯繫起來,因為我看過他的畫作以後很難把他這麼謙和的性格和他寫詩、畫畫尤其是他的油畫聯繫起來,我印象中的畫家、藝術家都是非常有稜角的,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李勇老師又是非常隨和、謙和的一個長輩。

這個活動的緣起最初是李勇老師專程來到上海,他找思和老師商量想辦這樣的一個詩畫討論會,他也講我想在上海辦,沒有選擇在北京辦。

思和老師說:“我們可以在復旦辦這樣的活動,讓詩藏中心、學生可以參與幫你。”李勇老師說:“我不想辦成很刻板的研討會,我想辦成請一些老師和朋友們聚一聚,聊聊天、喝點兒茶、喝點兒酒,畫作可以隨意擺放,主要是大家聚在一塊聊聊天討論和交流。”

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話他說:“可以聊聊我的畫、我的詩歌,但是也可以不聊我的,聊誰的都可以。主要是為了大家聚到一塊,強調自由性和隨意性。”這個給我印象非常深刻,我隨機向李勇老師介紹說,有這麼一個地方——之禾空間,因為之前北島老師在這邊辦活動,這個地方不錯我們可以來這裡,所以李勇老師來過,一下子就喜歡了這樣一個空間,就有了這樣一場活動。因為有很多前輩老師是李勇老師很多年,甚至是幾十年的好朋友,當然還有一些是今天新來的新朋友,我們聚在這裡,我想還是簡單非常簡要地介紹一下李勇老師。(此處略去)

我想重點介紹的一下是李勇老師有一段文字,他說:因為經歷了生命的一次變故,在2014年10月的一天沒有學過繪畫的我拿起油畫開始塗鴉,想要用文字語言和色彩語言來繪畫表達內心的直觀感受和內心的複雜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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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樣一段描述,因為我是做北島研究的,我一下子想起北島,因為北島是2012年中風,當時喪失了70%語言能力,內心很痛苦,他的醫生說可以暫時用其他方式代替詩歌寫作。

北島也是因為那次重大的變革開始畫畫、攝影。當時看到李勇老師這一段,我想可能藝術之間是通的,無論詩歌、音樂、繪畫或者是其他很多藝術樣式之間是通的,某一個時刻一個什麼樣的故事發生會讓你的藝術之門打通,可能會有一些新的門向你敞開,新的窗戶向你敞開。

我沒有問過李勇老師為什麼?是什麼樣的變故讓他開始畫畫?我想把這個機會留到今天讓李勇老師自己和大家說,後面您再給大家講一講是什麼樣的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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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簡單介紹一下今天來的各位嘉賓,我很感動,到了年底大家都非常非常的忙,有的都還是從外地專門為這麼一場活動這樣趕過來的,非常不容易,都是因為這樣的一份情誼,這是最難能可貴的。

首先介紹外地來的嘉賓:

來自北京的王長江老師,中央黨校一級教授、著名政治學學者。今天來的所有老師其實都是各個行業、各個領域打通的,這個方式非常好,五湖四海的朋友,在不同的領域,大家因為這樣的詩、畫聚集在一起可以暢所欲言,無所不談,不在學校裡,沒有學校各種各樣學術裡的束縛,這是非常非常棒的一件事情。

王六一老師,中國版權協會常務副理事長,國際多媒體文化協會秘書長,北京遠道而來的兩位前輩嘉賓;

這是來自長沙的嘉賓:海上老師,著名的先鋒詩人、詩評家、畫家。

來自杭州的嘉賓李保傳老師,杭州師範大學副教授、動漫史料研究專家、動漫文化策展人;

現在我介紹上海的嘉賓:

我尊敬的博士後導師陳思和教授,不多介紹陳教授了,首先我太熟了,大家也很熟;

孫良老師,我非常尊敬的前輩藝術家;

楊乃喬老師,我的老師,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我告訴他是兩天前,已經很晚了,我告訴他的時候,他非常大氣地說我馬上改簽我的車票,本來是後天才能回來的,為了這場活動馬上改簽,非常感謝;

我可愛的陳曉蘭師姐,上海大學文學院教授,著名評論家;

許德民老師,我尊敬的前輩老師,著名詩人、藝術家。我習慣非常不好,請許德民老師來也是幾天前,這樣非常忙碌的前輩師長應該是提前預約的,但是我一忙就忘記了,我一說許老師說我要來,也非常非常感動。

陳牆老師,著名當代抽象藝術家;

王國偉教授,出版人,同濟大學教授;

吳永平老師,吳昌碩文化藝術基金會監事長,上海信政企業發展有限公司董事長,他對藝術家都會有很多的支持,您這樣百忙之中趕過來非常感謝;

金柏松老師、油畫家,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理論研究人員;

張長征,我的老闆,著名電影導演,我很佩服他的是因為他看的書太多,我跟他聊天的時候都非常緊張,因為我經常跟不上他的思考方式,是我非常欽佩的一位獨立電影人;

孔令媛女士,電影製片人;

陳忠村老師,著名詩人、畫家,非常感謝,他自己的詩畫展是今天,一直協調能不能來,今天告訴我決定要過來,因為您的詩畫展是改到了明天,我們的前輩詩友如果感興趣或者是有時間,可以參加完今天再參加明天的活動;

楊華老師,詩人、畫家,《楊華訪談》創建者;

陳丙傑,80後詩人,博士,在復旦大學圖書館工作;

趙時旻老師,上海深通地鐵集團有限公司教授級高工,同時也是復旦大學、同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的兼職教授;

黃晚女士,博士,上海師範大學老師,國際比較文學雜誌的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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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詩人、畫家):

首先我要表達對今天來到現場的各位老師和朋友的感謝(三鞠躬),表達我的心意。

因為這個活動,有好幾個老師像楊乃喬、陳忠村等老師們把自己安排好的時間都調整了,來參加這個活動。王長江老師今天晚上就要趕回北京,是晚上九點的飛機,明天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參加,他電話跟我講了情況以後我特別感動。他參加過黨的十四大報告的起草,是非常有影響的一個學者,他說我要來參加你這個活動,我給王老師說我想做這個活動的目的就是做這麼一個跨界的,不是哪個學科,不是哪個什麼專業的,是我要表達對生命的感恩,感謝各位老師這些年來對我的幫助和支持。

語言很蒼白,無法表達那種感激,一路走過來,在座各位老師給我的關心和幫助,真的無以言表,想通過這個活動來表達。

我要感謝陳思和老師,這次活動陳老師給了我各方面的指導和支持。

像王六一老師也是為了我這個活動放下其他的事情趕過來, 海上兄也是從長沙昨夜坐高鐵趕過來;保傳兄昨天在重慶參加活動今天上午趕過來的。

感謝在坐的各位老師朋友,謝謝你們參加我的這個小活動。

另外由於時間不湊巧和原來的安排有了衝突,像賈方舟老師、葉辛老師、吳亮老師、李嚮明老師、薛松兄等都是由於各種活動時間發生了變化,他們給我電話講了情況很遺憾參加不了,我也要對他們這幾年給與我的幫助表示深深的感謝。

為什麼在上海做這個活動?

因為陳昶之前也問過我,想讓我說說。

在我的生命當中給我帶來重大影響的有兩位老先生,一位是從貴州走出去到北京工作倡導“三寬”精神的朱老伯。

另一位就是賈植芳先生,賈植芳先生是在上海,有機緣認識了賈老師。賈老師身上的文人風骨、人格魅力對我有很大的影響,他的生命力讓我懂得了我該怎麼樣活著,我的生命該怎樣存在,其實我現在的詩寫繪畫就是想表達兩個主題:人和生命。

如何表達我自己內心對人、對生命、對社會的感受、看法和認知。我很有幸在我的生命當中得到賈先生的教誨,賈植芳先生的思想影響了我的人生。所以我想來上海做這個活動。

我88年第一次來上海是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們實習考察就到了上海寶鋼,當時國內最先進的現代化企業。90年代初期我在上海也生活、工作了將近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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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花開見佛》(詩畫集)是陳思和老師在百忙中給我作的序,是上海人民社出版的,這幾種因素讓我決定了,我想在上海做這個活動表達對賈先生、對老師們的感恩、感謝和追思。(包括我的這個第一本畫冊,是江蘇鳳凰美術出版社出版的)我也要感謝畫冊的編輯孟堯和姜姝兩位老師,這本書我是昨天拿到的,他們直接寄到了上海。

因了種種機緣,使我想要在上海做這麼一個活動。

今天能在這裡做,特別感動和感謝。再次謝謝各位老師和朋友們給我的鼓勵和支持。就這些水墨畫、油畫和詩我很想聽到各位老師的批評,來這裡就是想聽到您們的批評和指導。我覺得我不是詩人、也不是畫家,就是想用詩和畫的語言來說話來表達,我就是一個票友,是把自己的想法通過文字語言、色彩語言表達出來,出來以後就想我們能在一起交流、探討,就是這麼一個想法。這個活動是因了這麼一個機緣和想法來做的。

再次謝謝各位老師!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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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陳昶(同濟大學青年學者、博士):

李勇老師介紹了一下為什麼在上海辦這樣的一個活動,好像您忘了,我一直很期待您說說是一個什麼樣的機緣讓您開始了畫畫。

我相信很多朋友和我是一樣期待您講一講其中的故事的。

李勇(詩人、畫家):

(斷斷續續地訴說)這個“故事”很沉重,因為這件事使我對人、對生命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因為一場籃球,在同一個位置上先後倒了兩個人,我活下來了,還有一個兄弟他“走”了……

他34歲留美博士,1.8米高的個子,到現在為止,我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事情或者是什麼樣的東西殘酷地讓我無法接受。一夜之間我的頭髮全白了,而我眼裡的世界我的生活全黑了。那些日子我的生命我的生活是黑天黑地的。語言是蒼白的,那種經受那種苦痛我沒辦法描述。

那時我們公司做一個管理培訓活動。那天晚上做一個娛樂性的體育活動,這個體育活動一個是羽毛球,一個是籃球,在熱身的時候羽毛球場發生了第一個事情,雙打的一個人把另外一個人的鼻子打出血了,這是第一個事情;我是籃球開始以後上場七、八分鐘,他們傳了一個籃球給我,我都沒有跳就踮起腳把手舉起來籃球就接在我的頭頂上,但是當時我就怎麼站都站不住了。

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是要把人分成兩半的力量,非常強大。我怎麼站都站不住,就倒下去了。我小時候練過一點武術的,本能地保護自己,我心裡說誰這麼狠用這樣的力量……

結果倒在地上,我旁邊一個人都沒有,籃球滾落到一邊,連礦泉水瓶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我當時就站起來,一站起來我這個右腿就不能著地了,我站起來想走路,結果就不行了。然後同事們把我扶起來,到了球場旁邊椅子上坐下來,就準備拿雲南白藥給我噴,我本人、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為可能是肌肉拉傷或者是扭傷。

我坐下的時候(在一個大學的體育館),我看著這個兄弟進來,其實我和他不熟,他是北京一家公司老總,上午還在給我們講課。他進來以後直接朝我走過來,什麼都沒有看,我是面對著他,他直接朝我走過來,過來跟旁邊的人說你們不能這樣弄,接下來他說:“大哥,我有經驗,我來看看你的傷。”看了之後他趕快說有沒有冰塊、冰水、冰棒之類的,都說沒有。他自己去買了一個冰凍礦泉水,又找人到外面買冰塊,他跟我講“你要用這些冰敷”,今天晚上要怎麼怎麼樣,如果明天反應大趕快去醫院,如果沒有太大的反應休息幾天就會好的。他在跟我講的時候有人喊他上去打籃球,他就上去了。

上去以後我看著他,在球場上就跑了三個來回,連球都沒有摸就倒在了地上······

沒有起來······

他的包包在我的旁邊,有人翻他包看有沒有備用藥,結果什麼藥都沒有。可能不是有什麼毛病。然後又觀察了一下,在給他做人工呼吸的時候打了120,十多分鐘就在市區裡來了醫生,馬上就做搶救,後來說“沒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老哥你聽我的……”

這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就“沒”了。

所以這個事情,我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一點都沒有辦法接受。

而且我和他倒在同一個位置上,那天是中元節。所以這個事情的發生促使了我當天晚上就崩潰了,我沒有回家,我們當時都住在一個酒店,那個時候沒有生理上的痛,全是心裡上的痛,我哭了一個晚上,我無法接受。

……

第二天同事們說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也沒有想到更多,後來他們說去吧。就到了省醫檢查,一照片子說是粉碎性骨折就住院了,醫生檢查說你骨折是小問題,你的跟腱斷了,要馬上做手術。

後來確定我是七級工傷。在我手術之後,貴州手術也沒有做好,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後來又去了北京積水潭醫院,也是北京的一個朋友說你不要在貴州治療了,你來北京,我給你聯繫好了來北京吧。

如果不去北京治療,我現在可能還在拄柺棍,在北京治療了一個月。

今年是第六年了,現在基本接近正常狀況,不仔細看,看不出腿有問題,注意看還是有點問題,冬天要嚴重點。

在那兩年當中,在治療康復的兩年當中,這個事情對我的刺激太大了,我無法相信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個事情發生。所以慢慢的就想著要做點兒事情。我以前出過一本詩集。後來我把從小到大經歷的東西梳理了一遍,我慢慢的覺得以前很多事情看似偶然的,其實好像每個階段的經歷都是必然的。

現在我以為人這一輩子,人的生命來到人世間,遇到什麼人,做什麼事情和誰在一起都是天註定的。所以後面我慢慢覺得用文字語言表達不出來我的那些想法和感受。我就想用色彩語言來表達就來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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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本書中間的這幅畫是我畫的第一個心中的風景油畫。(2014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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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次拿起畫筆對著模特畫(畫完基本上和模特沒有關係了)的第一幅油畫,從這一天起開始了畫畫。(2014年10月21日)

帶來的這幅畫是我心性而畫的第一幅風景畫,我畫的第一幅人物畫完完全全與現場的模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樣畫,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東西表達出來。

我要表達我的認知我的想法和我的感受,我是因為這樣子來做這些事情的,所以現在也開始畫水墨畫了,印章也還沒有,這次帶來一些油畫,也有幾幅水墨畫,有一些批評家問我為什麼這樣畫畫?我說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對人、對生命的感知有些東西是按照現在的科學、醫學是無法解釋的。

我現在之所以寫詩畫畫,就是想要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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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3年8月19號受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到現在,當時我出那本書,是之前的《經受今生》詩畫集,請葉辛老師給我寫序的時候,那次我剛畫了幾幅油畫,我給他說我現在在畫畫,發給您看一看,他看了以後給我打電話,他說我知道你寫詩,不知道你畫畫,你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我說上個月什麼的。他說:這是你畫的嗎?我說是我畫的。他說不行,給你的序我要給你在加幾句話。

我是把這個繪畫當做色彩語言表達的東西,就是想這樣子來做。所以我自己覺得這幾年當中我也覺得很奇怪,從我受傷以後,我遇到了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都是我自己不敢相信的事情,包括我遇到的一些事情可能是很驚險的,但是我都能夠有驚無險的就過去了,好像冥冥當中有一些東西在保佑著我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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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這首詩《或許不在的存在》,就是和賈方舟老師、李嚮明老師,是同一天從早上到晚上發生了兩個事情。早上發生了一個鍋蓋的事情,那個場景不再描述了(這個詩裡已經記錄了);傍晚我開車賈老師坐我旁邊,過一個橋的路口,那個地方我是熟悉的,結果一下子差點兒出了大事。莫名其妙的右輪卡到下邊去了……

結果還好,人一點事沒有,車子也沒事,但是在場的人,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這是同一天發生的事情,我現在遇到很多這種事情,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包括現場的人都覺得這種事情有些費解,大家都討論過,有一些事情很詭異或者是我們生命現象當中不可知道的一些事情,包括我覺得好像有很多老師朋友們,我都覺得感受到給我的幫助、給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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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聞法師書贈李勇的書法(2019年)

法聞法師是趙樸初先生的研究生弟子,現在是北京普照寺的住持(好幾個師友說我有佛緣)講到這兒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2017年我從尼泊爾回來,就是說我昨天晚上回到貴陽,法聞法師今天早上七點就發了兩條微信“吉祥如意”給我,我說您怎麼知道我回到貴陽了?我當天晚上給他打電話,他說這是機緣。他知道我去了尼泊爾,他可以看我的朋友圈,但是回來的時間他不知道啊。

類似的景況或者是一些事情讓我覺得生命有太多的可能性存在!

這就是我畫畫的機緣。

雖然有點兒羅嗦,但是回憶這一段心裡還是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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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昶(右二)李勇(右一)在討論會上


主持人陳昶(同濟大學青年學者、博士):

非常感動。我確確實實不是跟李勇老師事先溝通好,我來提問他來講。確確實實不知道背後的原因,剛才冒昧地問出來了,原來是有這樣的故事。

說實在話,我以前認知的李勇老師,他是一個非常謙和、非常好相處的一位前輩師長。今天聽到他滔滔不絕講了這麼多,以前我是覺得他看起來外表是很粗獷,現在覺得他內心是這樣的善良和柔軟。聽他講這樣的故事我也很感慨,每個人的生活裡面都會發生不同的事情,人生的命運遭際,很多東西是說不準又是冥冥之中,緣分註定的。

李勇老師也好,北島也好,還有今天來的各位的前輩,尊敬的師長也好,生命裡面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故事,這個故事有可能就過去了,有可能在某一個瞬間會開啟另外的一扇秘密通道或者是某一個大門,以這個為一個引子,也是李勇老師給我們來了一段拋磚引玉。

剩下的時間更多的希望留給各位遠道而來或者是今天來參加李勇老師這樣一個活動的老師們。

李勇老師是希望大家能夠暢所欲言,更多的是來自真誠的、獨立的有思想的批評,而不是我們平常大家讚美都是好聽的話,因為來的都是真誠的朋友,都是我們非常尊敬的老師,希望大家能夠自由的交流、聊天、喝茶,把心中所想、所感跟藝術相關的,跟詩、跟畫,跟我們的生活和命運相關的東西來交流,我們一起來探討。

我們不設定幾分鐘一位發言,可以自由一點也無妨,不需要太刻板,大家各抒情懷,隨意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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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和(復旦大學資深教授、著名文學評論家):

大家好!

我是李勇的朋友陳思和,非常高興在這裡與新老朋友見面。

上海的好多朋友雖然很熟,也都不是經常見面的,包括我的同事乃喬先生,平時也難見到,更不要說很多遠道而來的朋友,尤其是李勇的朋友,因為有了李勇的緣分,大家可以聚在一起,非常高興,謝謝李勇和陳昶舉辦了今天的活動。

我在復旦圖書館工作,本來想把這個活動放在復旦來舉辦,但李勇希望不要搞得太學院氣。於是就想到了這裡。有一次北島在這裡搞活動,我來過,印象很好。所以建議陳昶到這裡來,這裡外面還有一個北島的攝影展。這樣一個環境對我們今天來討論或者是聊天,談談李勇的詩畫非常有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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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江(左)李勇(中)陳思和(右)

隨便說幾句:我對詩、對畫都是外行,只是對李勇這個人有話要說。我和李勇的關係,是由於一個緣分——我的導師賈植芳先生,李勇先生認識我導師。當時我導師九十多歲了,住在醫院裡,李勇到醫院去看望賈先生。我是賈先生的晚輩,曾經有一年(大概是1990年),我陪賈先生到貴陽去開會。李勇岳父與賈先生是老朋友。他們老一輩的情誼很深,老一輩的學者、朋友都情誼很深。李勇起先是代表他岳父來看望先生的,賈先生去世了,李勇以後就來找我,我們的情誼能夠繼續延續發展下去,有了相對比較密切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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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偉(左一)陳忠村(左二)陳思和(左三)李勇(左四)

對於李勇的詩,其實說不出什麼,我也不研究詩歌。他的詩集要出版,囑我寫序,我作為朋友寫序,我挺喜歡李勇的詩。過去有一句話“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天無三日晴,就是說貴州下雨天比較多。

但我在李勇的詩裡沒有讀到一首關於陰雨的描寫,我感到很奇怪,他的詩裡有大量的黑暗和光明的描寫,要麼黑暗、要麼陽光,黑暗也是黑天黑地。

所以這樣一個黑白分明,暗亮分明,強烈對照的意象,是我讀李勇的一個比較深的印象。他的詩歌內涵非常豐富,而且很緊張。我覺得這種黑暗與光明的強烈對立,就是為了表現詩歌內在張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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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書寫陳思和老師的評論

作為一個門外漢來看,我最初的印象是覺得他對黑的敏感。有一首詩寫道:“怎麼看也看不見”,儘管太陽也亮、月亮也亮,但是我怎麼也看不見……讀了以後我很感動,有一種身臨其境的夢境般感覺。有的時候明明知道天是亮的,就是眼睛看不見,這就是夢裡的感覺。這是對李勇詩歌我一點自己的讀解。

畫,我沒有太多的感受,但是聽了李勇今天講的故事,有點明白。本來我不好意思說出來,一開始我以為畫中人是他自己,以他的自畫像為基點再不斷變換的圖像,畫中人可能有不同年齡、不同身份、不同背景,但是形象是一致的,眉毛非常濃、眼睛非常大,有點兒恐怖,眼睛那麼大,看出去很驚訝的一種感覺,有點兒驚恐的感覺。他今天講了,我倒是有一點感覺,李勇還是在尋找能夠表達自己感情變化的一種狀況。

我是有這種感覺,有一點驚恐的感受,到底為什麼我不瞭解,所以今天聽了李勇講的生命無常的故事是很受教的。生命的狀態就是這樣的,對生死有那麼一種驚訝的,或者是強烈震動的表情,作為藝術形象是非常讓人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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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思和(左)李勇(右)

最後我想講講今天展覽的形式,詩歌與畫展相結合的一種形式。90年代初我在從事編輯工作時,曾經設想過有一種讀物,裡邊有文字、有圖畫,但是圖畫不是插圖,就是說,畫不是為文字服務的,畫就是畫,文字就是文字,只是把兩種藝術品並存在一起,成為一種新的讀物。

當時我曾經嘗試過編這一類的圖書。我跟好幾個出版社合作過,當時還沒有這樣一個成熟的想法,嘗試編過這樣的書,但也沒有編好。我今天看到李勇送給我的蒲國昌先生的書,還有李勇自己的圖文並茂的書,我是喜歡的。

詩和畫不是一回事,而是兩回事,這也是我的一點思考。

我現在在復旦大學圖書館工作。我們圖書館有個詩藏中心,目標是收藏當代詩歌、當代詩人的資料、包括非公開出版物、網絡等新媒體上的詩歌,等等。

我說的“當代”,主要是指新世紀以後,“文革”以後的詩歌資料和作品,當然願意往前推,推到1949年以後,希望在這個歷史範疇裡把中國詩歌儘可能梳理清楚。這是很艱鉅的任務。因為詩歌不像小說,都是比較公開的,詩歌很多是三五詩人憑著興趣自己編一個刊物,或者是每個學校都有學生團體,有一些詩歌團體等等,尤其是有了網絡,很多是在網絡上,公眾號上都有詩歌產生。

一個高校圖書館要把詩歌全部收集是不可能的,但是與其像今天很多優秀學者在研究《全唐詩》《全宋詩》那樣,還不如把當代詩收全一點,供以後學者研究,所以,這個工作正在開始,陳昶也是詩藏中心的成員,很多年輕詩人在運作這個中心,我只是支持他們。

我們也希望得到一些大詩人的支持,像在座的許德民先生,他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詩歌資料,包括學生時代創辦復旦詩社的所有的寶貴資料,還有大量書信等等都捐贈給圖書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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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至右:陳昶 陳思和 李勇

我們第一步是要把中國校園詩歌團體、詩刊等全部收集起來,我們正在與一些收藏家在談,希望儘可能蒐集。以後我們想做一個內容比較豐富的數據庫,無償的公開的供讀者研究使用。

貴州的詩人非常多,有非常悠久的傳統,我很希望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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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由“經受今生”平臺和作者授權發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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