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她不顾已定婚约,家族礼教,为着一腔爱意毅然与心上人私奔。
缠绵悱恻,千帆过尽,红颜终迟暮,心上人另结新欢,两人反目成仇,她毫不拖泥带水,一朝决裂,索取重金作为补偿,转身另寻他爱。
这一生,她不软弱,不迁就,不唱怨妇吟,独自于爱恨情仇中潇洒来去,活出了女子的另一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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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碧薇
1 一腔爱意,一枚戒指,一个名字
她叫蒋碧薇,原名蒋棠珍,著名画家徐悲鸿的妻子。
也许真的是宿命吧,第一次初见,徐悲鸿独有的外表和行为,就俘获了蒋棠珍的心。
彼时的徐悲鸿二十出头,才情出众,他所有的一切都让蒋棠珍迷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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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悲鸿
只是那时,蒋棠珍已和苏州望族查家定下婚约,在那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这一切顺理成章,但蒋棠珍只喜欢徐悲鸿。
而徐悲鸿第一眼看见蒋棠珍也喜欢上了她。
徐悲鸿与蒋的伯父和姐夫都是好友,这让他成了蒋家的常客,也给了他们更多接触的机会,徐悲鸿是真心喜爱眼前这个女子,甚至到了如此如醉的地步。
蒋棠珍从来就是一个干脆的女子,喜欢从不掩盖,于是徐悲鸿托一位挚友趁蒋棠珍父母不在家,问她:“如果有一个人,想带你出国,你愿意吗?”
蒋碧薇和徐悲鸿
于是,十八岁的蒋棠珍给母亲留了一份告别信,抛下十三岁就订好的婚约,毅然跟着徐悲鸿为爱私奔了。
1917年,棠珍和徐悲鸿私奔东渡到日本。
这在当时是何等的胆大和叛逆,蒋家作为名门望族,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无奈,父母只能对外宣称蒋棠珍病故,像戏文里一般为她像模像样举办了一场哭灵、出殡的丧事。
自此,世间再无蒋棠珍。碧薇,是悲鸿为她起的。
这名字,她至爱。
晚年回忆录里,蒋碧薇还曾如是追忆道: “这以后徐先生便私下为我取了一个名字:碧薇。还刻了一对水晶戒指,一只上刻‘悲鸿’,一只镌着‘碧薇’。
他把‘碧薇’的戒指整天戴在手上,有人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便得意地答,‘这是我未来太太的名字’。人家追问他未来的太太是谁,他只神秘地笑笑。”
爱情最美不过如此,谁又能想到日后呢?
两人在巴黎
爱情是美的,但生活是现实的。在日本,他们带的钱很快花完了,蒋碧薇不得不回到老家哭求父母,天下哪有不心软的父母,父母接纳了徐悲鸿,也接济了他们的生活。
后来,徐悲鸿在康有为的帮助下到法国留学,他们的生活越发清苦,那九年,他们甚至到了断粮,只能互相抱着取暖的地步,可却是蒋碧薇最幸福的时光。
徐悲鸿为她作画,《琴课》《箫声》里都留下了蒋碧薇美丽的身影。
《琴课》
后来,徐悲鸿渐渐出名,他们的儿子也出生了,就在南京买了房子,这般日子岂不是苦尽甘来,让人艳羡。
只可惜,爱情总是会在现实中支离破碎,那枚戒指和戒指上刻着的碧薇两字终成了笑话。
2 成为笑话的戒指
天长日久的相处,夫妻总会生出许多厌烦来。
更何况徐悲鸿这样的艺术家,他们的心都是跳跃骚动着的。
孙多慈
徐悲鸿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孙多慈,年轻的孙多慈冰清玉洁,加上颇有绘画天赋,很快就入了徐悲鸿的心。
孙多慈赠与徐悲鸿红豆,徐悲鸿就拿来镶金做成了戒指,并在其上刻上“慈悲”二字。
一样的多情赋予了两个女人,刻着“碧薇”的戒指换成了“慈悲”,爱情就是如此的让人发笑,大抵是个女人就可以体会蒋碧薇的不甘与愤怒。
更何况,她在徐悲鸿的画室看到了自己深爱之人为另一个女人做的画。
爱,一遭背叛,足以让人疯狂,更何况蒋碧薇性子本就刚烈,不然又怎会与人私奔。
她疯狂地拔掉孙多慈送的枫树苗,并写信给相关部门,搅黄了孙多慈官费留学的机会。
可是,爱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男人的爱不是你撒泼耍横就可以要回来的。
徐悲鸿痛恨蒋碧薇的做法,登报宣布与蒋碧薇断绝关系,将公馆名命为“危巢”,画室名命为“无枫堂”,并且远走桂林。
爱之于女人,甜蜜时如饮甘露,扎心时犹如利剑,直戳人心。
这个时候,蒋碧薇决绝的个性显现出来了。
她把徐悲鸿送给父亲葬礼的奠仪全部退回,并把那份报纸上的告示悬挂于客厅最醒目位置,命名为“蒋碧薇右铭”,以此告诫自己。
既然无法挽留,就逼自己放手,但如此委屈自己岂能甘心。
于是在离婚之时,蒋碧薇向徐悲鸿索要现金一百万元,古画四十幅,本人作品一百幅。另外,还要徐悲鸿将自己每月收入的一半交付出作为子女的抚养费。 或许是愧疚颇深,悲鸿对于这近乎苛刻的要求,悉数接受。
3 另寻他爱
以钱财斩断两人所有的情意,蒋碧薇进入了另一段感情。
早年间,蒋碧薇认识了一个叫张道潘的男子,在徐悲鸿冷落她之时,是这个男人给予了她慰藉。
张道潘喜欢她,蒋碧薇却拒绝了他,张道潘失望中和一名法国姑娘结婚。
蒋碧薇和张道潘
几年后,两人再一次重逢,十一年后,两人有了第一次肌肤之亲,此后二十年间,他们情意绵延通信两千余封。
可张道潘是有妻子的啊,这份爱终是偷来的。
张的妻子要求丈夫与蒋碧薇断绝关系,否则就离婚。
彼时,张道潘任国民党中央常委、中宣部长之职,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赌一个已经迟暮的蒋碧薇。
蒋碧薇是一个何等通透的女子,曾经的那句“等你六十岁,就来娶我吧”早已飘然远去。
在失落之时是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呵护,她才甘愿在那见不得光的地方等待,如今,大梦该醒了。
蒋碧薇留下一封信给张道潘,让他去接妻子,自己独自去了南洋。
她如此对外人说“基于种种原因,我决计促成他的家庭团圆。”倔强如她,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软弱和低头。
十年相守,如何能没有依恋,只是她清楚的看到了人性,看清了局势,与其纠缠不休,两下为难,不若抽刀断水潇洒离去。
干脆利落,斩钉截铁,即便是男子,也未必能做到。
此后,红颜迟暮,子女也都与她决绝,如此境况,她对张道潘没有一丝一毫恨意,还诚挚感谢对方十几年对自己的深情和照顾。
1968年,张道潘病重,蒋碧薇去送了他。
此后,她的暮年平静无波,1978年于台北孤独离世。
许多人说正是由于蒋碧薇离婚时的索取,导致了徐悲鸿过度劳累早亡,很多人骂她毒辣。
大概世人皆认为她应该委曲求全,为徐悲鸿付出一切都心甘情愿吧,可谁规定女人就必须牺牲委屈自己。
蒋碧薇曾六次拒绝要求复合的徐悲鸿——你来,我相信你不会走,你走,我当你没来过!
掷地有声的决绝,亦如当初赴汤蹈火般的利落,宁愿孤独也不回头。
那些补偿,除了斩断她心底对徐悲鸿所有的过往和情意,还保住了她生活的骄傲。
这一生,她为爱私奔,赴汤蹈火,遭遇背叛,处变不惊,索取重金另寻他爱,干脆潇洒,不迁就不低头,勇敢做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岂不比那悲悲惨惨、哭泣诉苦之辈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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