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源河,岸青草鬱精靈舞

海南日報

五源河,岸青草郁精灵舞

五源河入海口的白額燕鷗。 蔡挺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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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源河溼地的金眶鴴。 蔡挺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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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小鴉鵑。 蔡挺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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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菜花。 袁浪興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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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源河小天鵝。海口市溼地保護管理中心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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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鰻鱺。 李樂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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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稻。袁浪興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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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紅隼。 蔡挺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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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褐蜻。 盧剛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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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莖白點蘭。 袁浪興 攝

將火山熔岩溼地與灌叢沼澤區的充沛養分裹挾,五源河自海口永莊水庫一路曲折向北,穿過林地、農田與城市,在海陸之間孕育出一條狹長的溼地生態廊道。

從闊葉林、灌叢到河岸灘塗,在五源河國家溼地公園的任何一處角落,幾乎都能聽到生物們奔跑吐納的急促氣息。樹生兩岸,鳥棲林中,魚翔淺底,還有那些不知名的昆蟲與浮游動物,它們互相追逐或彼此依偎,共同叫醒著喧鬧而充滿生機的每一天。

候鳥翩躚至

孑然遊弋於水中,修長的脖頸時而挺拔,時而深埋在胸前茂密的白羽中……不久前,家住五源河附近的村民譚勝利第一次見到這隻有些灰頭土臉的小傢伙時,以為是誰家養的“鵝”溜了出來。直到小傢伙撲騰展翅一躍飛起,才讓人不禁驚呼:這是小天鵝——海口有史以來首次記錄到的一種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每年寒潮來臨前,不畏重山、飛越萬里的小天鵝們總會如約奔赴溫暖的華東地區和長江中下游一帶。或許是迷失了方向,又或是想要探尋更廣闊的越冬棲息地,這隻“落單”的小天鵝一路南遷至五源河溼地,竟遲遲不願離去。

同樣年復一年南北遷徙,鷸科鳥類則比它更早發現這處水肥草美的樂園。

小杓鷸是家族裡的“小個頭”,嘴長而向下彎曲,猶如銜著一把細長“彎刀”。低著頭在淺灘淤泥中涉水覓食時,它們總會碰上自己的“遠房親戚”——鶴鷸、紅腳鷸、澤鷸、青腳鷸和白腰草鷸們。

一眼望去,長嘴、長脖子、長腿的鷸類長得幾乎都是一個模樣,除非是經驗老到的鳥友,否則實在難以一下子準確辨認。

相較之下,活躍在五源河溼地的另一個“大家族”鷺鳥,長相與本領都算是各有千秋。

頭頂和枕部冠羽呈灰綠色的綠鷺,會用小樹枝、羽毛或昆蟲當誘餌“釣魚”;牛背鷺像一個駝背的小老頭,喜歡跟隨在家畜後捕食驚飛的昆蟲;白鷺則鳥如其名,著一襲白羽的它走的是“窈窕淑女”路線。

儘管生活在同一片棲息地,有些鳥兒卻註定不會相遇。開春回暖時,候鳥成群結伴北飛,一隻只羽毛豔麗的慄喉蜂虎、藍喉蜂虎這才姍姍來遲,成為五源河最耀眼的“明星”。

別看名字取得霸氣十足,它們可是鳥類裡出了名的“美人兒”。身著藍、綠色調繪而成的華麗衣裳,慄喉蜂虎、藍喉蜂虎以慄紅色、藍色的喉部彼此區分,媚眼上都有著一道長長的黑色眼線,宛如都市裡的摩登女郎。或許是自恃貌美,蜂虎們對棲息地格外挑剔,通常會出沒在五源河下游的固定區域,人類要想一睹芳容還得靠運氣。

也有鳥兒對人類的出沒並不在意,它們通常是城市裡最常見的鳥種,適應性自然首屈一指。

“鳥中佐羅”棕背伯勞戴著一副黑色眼罩,喜歡站在枝頭東張西望;善鳴且好鬥的鵲鴝是翻垃圾桶的常客,經常會為了“五斗米”丟棄顏面;飛行姿勢頗為笨拙的白頭鵯,一到繁殖期頭頂的那撮白色羽毛便會“炸開”……儘管性格、習性各異,種類繁多的鳥兒卻在五源河多樣化的生境類型中尋找到自己的生態位,得以相安無事地共處。

水肥魚蟹歡

蔥鬱的林冠是鳥兒們的天堂,順著層層疊疊的枝椏往下,一簇簇紅樹將根“錨”入泥裡,潮漲潮落間成為水生動物們的庇護所。

呈圓錐形的濱螺,喜歡攀附在潮間帶高潮線附近的紅樹林樹幹上。可住得那麼高,該以什麼食物飽腹呢?小傢伙們將目光瞄準了依附在樹幹上的藻類,用牙齒一點點刮食。別看濱螺個頭小,它的嘴巴里可長著3500多個舌齒,吃起東西來並不費勁。

相較之下,生活在灘塗表層的紅樹蜆要“投機取巧”得多,總是會在漲潮時循著水體中的有機碎屑和浮游生物而來。頂著黑褐色殼皮的它們,幾乎與潮間帶灘塗生境完全融為一體,只是吃到盡興了,不小心大半個殼都暴露了出來,自然也引來其他捕食者的垂涎。

也有小傢伙的模樣天生就長得招搖,再怎麼低調也無濟於事。穴居於紅樹林、鹽沼及沙質或泥質海灘的招潮蟹,最大的特徵是大小懸殊的一對螯,當它們的地盤受到侵犯時,便會做出舞動大螯的動作,彷彿舉起武士的盾牌。

除了嚇唬敵人,大螯的另一關鍵作用則是吸引異性。到了交配季節,雄蟹會在洞穴旁揮舞大螯,吸引雌蟹進入洞穴交配,這時後者往往會進出大量洞穴考察,挑中自己的“意中人”之餘,順便掌握多處“安全屋”的分佈信息,以便今後順利躲避天敵。

有科學家將雌性招潮蟹的這種行為調侃為“騙婚”,這樣一對比,圓滾滾的和尚蟹實在顯得有些忠厚老實。

每當潮水退去,生活在河口潮間帶沙泥灘上的和尚蟹們便紛紛鑽出來,邊走邊不停地用兩個螯足挖泥沙同時往嘴裡塞,並快速從中過濾出可食用的有機物,再將泥沙吐出,週而復始。都說螃蟹總愛“橫行霸道”,和尚蟹卻偏偏喜歡直行,有時也向斜前方走,且步伐飛快,一旦遇到危險就會鑽地洞,一邊用腳挖沙,一邊轉動身體讓自己逐漸埋入沙中,彷彿轉螺絲釘一般。

儘管一條腿也沒有,彈塗魚的前進速度並不比和尚蟹慢。作為從海洋爬向陸地的典型生物,彈塗魚強勁有力的肌肉讓它們擁有著沙灘跳遠和跳高運動員的美譽。每當退潮後,小傢伙們便會腹鰭收縮瞬間發力,尾鰭猛然敲擊地面,全身所有器官完美調動,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起跳。腹鰭張開和閉合的原理很像吸盤,這讓它們擁有著強勁的抓地力,甚至在樹上來回躥跳都不是一件難事。

同樣愛在岸邊淺灘溜達,花鰻鱺的命運卻顯得頗為坎坷。在海水中產卵成苗,又逆流而上到淡水河裡生長,一代又一代花鰻鱺溯洄而行,卻總被過度捕撈、攔河建壩擋住去路,以至於種群數量急劇下降。不知是哪個“機靈鬼”率先發現了鹹淡交匯且水質清澈的五源河,引得一尾又一尾花鰻鱺追隨而來,才讓這個瀕危的小家族得以喘息。

岸青草蔥鬱

鳥在空中,魚在水裡,數不清的昆蟲與底棲生物往來穿梭,將它們一一關聯的,是茂密而多樣的溼地植物群落。

從五源河入海口往回走,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龐大的紅樹林家族。紅海欖、白骨壤、木欖、老鼠簕、馬鞍藤……按照對鹽分、土壤、地勢的適應程度,紅樹植物及半紅樹植物從潮間帶到陸地呈帶狀有序分佈。只是這些“海岸衛士”並非都是五源河的原住民,它們大多是被人為移種過來,肩負豐富植物景觀以及發揮植物治汙效果的“重擔”。

好在紅樹植物的生存本領足夠頑強,不僅在這片新家園紮下根,並與“土著”們很快打成一片,引來水鳥、螺貝蝦蟹在此安營紮寨。

順著灘塗往上游走,一簇簇青翠碧綠的水蕨著生於河邊淤泥中。別看毫不起眼,它可是國家二級保護植物,只有在具備溼地和較清潔的水源條件下才能良好生長。

若論“嬌氣”,個頭瘦小的水菜花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靠近五源河下游的一處石橋邊,幾株水菜花漂浮或半沉於水面,一陣微風拂過,柔嫩的花瓣搖曳不止,顯得楚楚可憐。因對生長環境要求苛刻,且在無汙染的清水中才能正常生長和開花,這種浮萍般的小花由此落了個“天然水質監測員”的別稱。

五源河多樣化的溼地類型孕育出豐富的水生植物,在靠近中游的昌明村附近,一小片酷似雜草的野生稻引得生態保護者們欣喜不已。儘管有著“植物大熊貓”的美譽,與李氏禾、野荸薺、戴星草等溼地植物混居的野生稻,長相卻並不“出眾”。直到頂端冒出長長的谷芒,這位現代栽培稻穀的近緣祖先,才顯露出自己與眾不同的挺拔氣質。

溼地上的植被搖盪起伏,減緩水體對岸線、河灣及湖岸的侵蝕,也讓陸地上的草本、灌木與喬木得以肆意生長。

高達40米的秋楓冠如傘蓋,三角梅、雞蛋果和朱槿長勢洶洶,與深淺不一的蕨類植物一道,在五源河畔打造出立體多面、色彩豐富的植物群落景觀。而河邊用枯木搭成的“昆蟲旅館”以及隨處可見的小微溼地,更通過營造仿自然生境吸引蜜蜂、胡蜂、甲蟲等昆蟲前來覓食棲息,讓這裡的生物群落結構得以進一步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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