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草原“精靈”——興安盟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蘇木牧民愛護野生馬鹿側記

近年來,隨著封山禁牧、退牧還草等政策的落實,興安盟科右前旗生態環境逐年好轉,很多絕跡多年的野生動物又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記者從科右前旗野生動植物保護監測站了解到,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草原有一小群野生馬鹿,經常出沒在牧民的牧點附近,並與牧民家結下了不解之緣。2019年11月30日,在科右前旗野生動植物保護監測站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記者前往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蘇木草根臺嘎查好森扎拉嘎牧民阿拉坦敖其爾家的牧點進行採訪。

冬日的烏蘭毛都草原,白雪茫茫,天寒地凍。汽車沿著國道302線公路行駛150餘公里之後,離開公路開進凹凸不平的村間路,又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後,才到達坐落在草根臺嘎查好森扎拉嘎牧民阿拉坦敖其爾家的牧點上。由於提前接到通知,阿拉坦敖其爾一家人早早地擺上手把肉,以蒙古族人特有的熱情接待客人。

用餐間,牧民阿拉坦敖其爾介紹說,2005年夏季,他領著兒子巴雅爾去遠在通遼市霍林郭勒市的親戚家裡,發現親戚家在草原上撿到一隻馬鹿幼崽進行飼養。從小喜愛動物的巴雅爾見到小鹿崽後愛不釋手,在他的軟纏硬磨下,親戚把小馬鹿給了他,並順利地帶到了牧點上。

小馬鹿到阿拉坦敖其爾家的牧點之後,很快就適應了新的環境,每當阿拉坦敖其爾的妻子擠牛奶時,總是圍著主人活蹦亂跳。這時,女主人就順手用飯勺喂小鹿牛奶。

到了秋季,小馬鹿長得像成年羊一樣大,而且已經習慣了吃草。於是,阿拉坦敖其爾就將馬鹿放回了大自然,讓它適應大草原的生活。起初,馬鹿也時常回到阿拉坦敖其爾家,逐漸地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之後,每年秋季山上的草枯黃時,它才偶爾出現在牧點周邊。2008年秋季,馬鹿又一次回牧點時,領來了一隻野生雄鹿和一隻幼崽。因為阿拉坦敖其爾家飼養的馬鹿是雌鹿,他們一眼就看出幼崽是馬鹿和這隻雄鹿共同的“孩子”。但是,那隻雄鹿總是遠遠地躲在院落外不肯進來。從此,他們家的這隻馬鹿每年都多領來一隻幼鹿,而且一同來的成年野生馬鹿也一年比一年多,從一開始的3只發展到如今的35只。


守護草原“精靈”——興安盟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蘇木牧民愛護野生馬鹿側記

馬鹿們等待阿拉坦敖其爾老人為它們投放飼料。

這些馬鹿習慣於每年9月中旬來到草根臺嘎查好森扎拉嘎,第二年清明節前後便離開這裡。在此期間,阿拉坦敖其爾每天都到馬鹿出沒的地方投放一些小麥或玉米飼料為它們補充營養。有時,他們家養的那隻馬鹿還帶領幾隻小一點的馬鹿走進院子裡覓食。但是它們始終保持野生動物的警惕性,只有阿拉坦敖其爾老人接近它們時才不跑,如果是換了別人,它們就跑到遠處,等到人退去之後才慢慢過來吃飼料。

守護草原“精靈”——興安盟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蘇木牧民愛護野生馬鹿側記

老人投放飼料時,馬鹿們在遠處等待。

今年74歲的阿拉坦敖其爾居住在草根臺嘎查好森扎拉嘎已經40多年了。這些年裡,老人十分重視保護生態環境,尤其對野生動物更是加倍喜愛。他經常教育兒女們經營牧業的同時,一定要珍惜自然資源,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這裡的一草一木和各種動物。前幾年,為了保護來家裡的“客人”,兒子巴雅爾被馬鹿頂折了三根肋骨。還有一次,他們家的羊倌不小心被馬鹿頂傷,整整休養了半個月。但是,阿拉坦敖其爾一家人從沒放棄保護這些馬鹿。2018年,阿拉坦敖其爾患上了肺癌,需要定期到北京去化療,但是老人只要回到家裡,依然堅持及時給馬鹿投放飼草料,保護它們和自家的牲畜安全過冬。

守護草原“精靈”——興安盟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蘇木牧民愛護野生馬鹿側記

阿拉坦敖其爾家曾經飼養的馬鹿主動到老人面前吃草料。

聽著阿拉坦敖其爾一家人與馬鹿的故事,在場的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馬鹿。但巴雅爾說,馬鹿來牧點的時間不太準時,甚至有時連著好幾天都不來一趟。談話間,巴雅爾開車圍著牧點周圍轉了好幾圈,也沒見到一隻馬鹿。一直坐在炕頭修馬鞍的阿拉坦敖其爾得知消息後,放下手裡的活兒,走出家門,騎上院子裡拴著的馬,朝著牧點北邊的山坳方向而去。

半個小時後,老人打來電話說,在離牧點5公里遠的樹林裡發現了幾隻馬鹿。這讓一直等待消息的記者一行人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坐上車,就朝著老人說的位置開過去。大約走了3公里的山路,大家終於見到遠處的山坳裡,老人正給幾隻馬鹿喂飼料。為了不驚動馬鹿,大家停下車,低著頭一點一點地徒步前行。但是,當大家走近100多米的時候,馬鹿發現有人靠近後立刻掉頭往山坡上跑,跑幾步又回頭觀察大家的行動。人往前移動,它們就繼續往前跑,人往後退,它們又下山吃投放的飼料。

守護草原“精靈”——興安盟科右前旗烏蘭毛都蘇木牧民愛護野生馬鹿側記

老人與馬鹿戀戀不捨。

夕陽西下,天氣漸漸變冷。為了讓馬鹿安心地吃飼料,記者一行人在野外與阿拉坦敖其爾老人簡單告別後,便開始了返回的路程。在車裡,所有人一致讚揚阿拉坦敖其爾一家人十幾年如一日愛護馬鹿的善舉,科右前旗野生動植物保護監測站工作人員表示,將進一步觀察和了解這群馬鹿的活動區域、生活習性、繁殖環境等基本情況,並制定具體保護措施,確保這些馬鹿在烏蘭毛都草原上自由馳聘,繁衍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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