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空軍之父杜黑的空中戰場

杜黑,一個談及空中力量便無法繞開的名字。作為空軍理論的創始人和英者他的經典著作《制空權》被無數關注空中安全的人所捧讀,他在百年前開啟一全新的思考,至今,他的結論仍然在發揮著重要的影響。杜黑引發的爭論從生前持續到身後,人們曾經誤解社黑,但歷史最終證明了他的卓識。如今,空天已經成為軍事新的制高點,廣度文明開始轉向高度文明。在人們日益關注空中安全時,杜黑的名字被反覆提起。人們還在聆聽杜黑的聲音,並期望從那裡獲得新的啟迪。

天空的戰場

瞭解杜黑,得先改變頭腦中對名將的固有印象。他的帽子上沒有2枚帽徽也沒整天叼個菸斗,更沒有在脖子上掛2顆晃悠悠的手雷。沒有快意恩仇、沙場狼煙,然而,這並不妨礙杜黑是個性鮮明的一代名將。他以天空為戰場,也以思想為戰場,更以人生為戰場。他的信仰與遠見成就了他,讓他的名字與一個騰飛的軍種聯繫在一起。百年後,他的名字仍被提醒,在對血與火的天空遙望中,我們能夠看到杜黑的身影。貝當說:不要輕視他,以為他是烏托邦的幻想者,後世可能會把這個人視為先知者。貝當說對了。

1869年5月30日,朱里奧·杜黑出生在意大利南部臨地中海的一個叫卡塞塔的小鎮。他生逢一個人類藉助科技力量騰空而起的時代,他以遠見開啟扇天窗,把人們目光引向一個本不能忽視的地方。

1903年,萊特兄弟在美國進行了首次有動力飛行試驗並取得了成功,這個劃時代的創舉,把工業革命的成果升到了空中。這一消息傳到意大利的時候,杜黑剛剛從陸軍大學畢業。同那個時代的許多年輕人一樣,杜黑對新興的科技知識充滿了濃厚的興趣。他隨即進入了特里諾技術學校深造,成為意大利物理學界頗有建樹的青年學者。

1907年,一位法國人駕駛飛機成功進行了1公里圓形飛行,908年,萊特兄弟在法國進行了一次飛行表演。這2件事讓飛行運動風靡歐洲。一些有眼光的軍人已經看到了飛機在軍事上的重大價值,迫不及待要將這一新生事物應用到軍事上。到了1909年,一些國家的陸軍開始裝備飛機,用於戰場偵察和炮兵射擊校驗。此時的杜黑,正在參加意大軍隊的機械化問題研究。

從人類文明史來說,人類騰空而起的值和意義,一點都不亞於直立行走。這其中,除了科技的力量,還有信仰的力量。

1909年,杜黑在意大利的《航空)雜誌上發表了一篇論文,提出飛機用於戰爭將徹底改變戰爭的面貌,引起戰爭革命:戰場上將出現一個新的軍種一空個嶄新的戰爭領域一空中戰場;種全新的戰爭樣式—空中戰爭;一門新興的軍事學術一一空中戰爭理論他說:“空中力量將自動地、不可避兔地急劇增長,航空將不可避免地引發意義重大的空中作戰。我們必須習慣於空中作戰思想,要有空中作戰的觀念。

在杜黑看來,陸海空3支武裝力量構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其中航空兵是一支年輕、大膽、富有創新精神的兵種,而意大利特別適合發展空軍。透過早期空軍經典著作《制空權》,我們看到的杜黑,是一個純粹的職業軍人,懷著純粹的職業信仰。

杜黑的聲音得到了意大利當局一些人的重視,那個時代的意大利在航空史上是可圈可點的。他們在陸軍中建立了第一支航空部隊,而且飛機首次運用於作戰就是在意大利與生耳其的戰爭中這是任何部空軍史都不會忽略的事件。1911年9月,意大利為爭奪殖民地向土耳其開戰10月23日,他們出動9架飛機組成一航空隊,飛往土耳其陣地上空進行航空偵察,揭開了世界戰爭史上飛機參戰的序幕。土耳其還沒有軍用飛機,而意大利有20多架,11月初,一名少尉開著飛機在土耳其軍隊頭頂上扔了4顆2公斤重的炸彈,這算是開創了空中轟炸的先河。雖說戰果寥寥,但這一結果仍令意大利陸軍分振奮。第二年,他們又派遣了35架飛機組成第二航空隊參戰,並開創了夜間空中偵察及夜間轟炸的紀錄。

正是有了航空隊在意土戰爭中的出色表現,1912年6月27日,意大利政府決定,在航空連的基礎上組建一個航空營。杜黑就是這支航空營的營長。他一邊參加飛行訓練,一邊潛心研究制空權理論,並編寫了戰爭史上第一本航空兵作戰手冊。

從技術的發展中,杜黑看到了一種趨勢。在共著作《制空權》中,我們仍能看到他當年寫下的這段文字:“我們不能不想到,不久的將來,日本可能會從空中進攻美國,反之亦如此。”這些話,在20年之後,從日本偷襲珍珠港以及美國轟炸東京得到了證實。杜黑對於未來的準確判斷,來自他清晰的戰爭觀。他說,準備戰爭就是準備而對這個感覺模糊的未來事件,準備戰爭要求運用想象力。就如同農夫在種下什麼時就知道收穫什麼一樣,未來戰爭也是常識的簡單發展。

人生的戰場

當時,戰爭的主戰場仍是陸地和海洋。陸軍主導論、步兵決勝論和制海權理論在軍事界佔據主導地位。許多高級指揮員對制空權理論不屑一顧。因而,杜器的努力並不為上級所賞識,相反,還時常遭到他們的無端指責。

1915年,杜黑主張組織500架左右的轟炸機部隊參戰,轟炸奧地利軍隊後方,但意見未被採納。相反,由於柱黑常常指責陸軍部的官僚們,說他們不能根據未來戰爭的需要發展航空兵,陸軍部則認為他的言論嚴重違背了既定政策,損害了他們的權威,最終下令解除了他的職務。杜黑因熱衷空戰而擔任了意大利航空營長職,也因為呼籲空戰而遭解職

1916年,秉性率直的杜黑寄給意大利內閣成員一封信,尖銳地批評意軍統帥部的作戰指導錯誤,而且毫不留情地猛烈抨擊陸軍總司令的指揮無能,這讓總參謀長非常惱火。杜因此被軍事法庭判處一年監禁,12月人獄,不久,又被勒令退出現役。

如果我們對著歷史往後看,我們總是看到它的某些缺憾和不完善,如果我們對著未來向前看,我們總是感到一種真理的光芒在閃耀。面對同樣的歷史與現實,角度不同,結論就會相反。然面,有點可以肯定,歷史是前進的。時間很快證明了杜黑的正確。1917年11月,意大利軍隊在卡波雷託戰役中道到慘敗,政府調查戰敗原因時,意識到杜黑當初的指責是完全正確的。

1918年,意大利政府為杜黑恢復名譽,並任命他為意大利中央航空管理局局長。幾個月後,新上任的意軍總司令把社黑重新召回軍內,任命他為陸軍部航空處主任。3年後,意大利最高軍事當局經過審議,正式承認杜黑的理論,陸軍部版了杜黑的理論著作,並晉升杜黑為少將軍銜。於是,軍事學術史上的輝煌著作《制空權》終於問世了。

多年苦心研究的成果終於得到了認可,這對杜黑來說是個莫大的安慰,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我長久而艱鉅的勞動獲得的第一次成功!1922年,法西斯黨上臺,杜黑任航空部總長。但杜黑卻覺得各方面的制約太多,工作難以展開,上任不到5個月即辭去官職,再次潛心於制空權理論的探索研究。

思想的戰場

當我們把這段歷史放在空軍發展史的大背景中去考察時,我們發現,不僅僅在當時,也不僅在空軍以外,即使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即使在空軍內部,杜黑也是備受爭議的人物。

自杜黑髮表關於空軍作戰的新理論以來,關於未來發展問題成了軍事界爭論的中心。杜黑的一系列著作,引起了驚人的反響,關心這些問題的分成贊成與反對兩派,展開了爭論,並對其理論的價值問題進行了熱烈地討論。在杜黑以後的歲月中,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引起的爭議如此強烈且觀點如此針鋒相對。贊同他的人給予他無數的榮譽頭銜獨立空軍理論創始人”“航天學派奠基人”“空軍的馬漢和克勞塞維茨”“戰略空軍之父”“未來戰爭的預言家”…否定他的人,認為他的理論言過其實或完全錯誤,“是站不住腳的“是幻想”“是毫無根據的”是吹牛皮“是錯誤的結論”“是空軍制勝論”。

而現在,杜黑作為軍事航空學術鎂域的開闢者,對於其理論觀點認識的任何一次深化或者改變,都意味著一次空軍軍事理論研究的進步。正是杜黑及其著作,構建了空中戰爭和聯合作戰的基礎理論框架。當然,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做到完全正確,杜黑同樣有歷史的侷限性。

比如,他說無垠的天空無法防禦,而實際上當時也確實如此。可當雷達和導彈問世後,這些都改變了。

杜黑無論是身處軍隊還是前職為民,甚至身陷牢獄,都在孜孜以求地研究制空權論。對真理的追求讓他頂住了巨大壓力。當軍事元帥認為“飛機是玩具”的時代,他著書立說遭遇的是“夢想家的譏笑”;身在監獄不改志、不停筆;因為井非專職理論工作者,他是邊工作邊研究為了推動空軍理論的發展,幾次辭職和退職,最後又專事著述7年,為後人留下輝燥的學術成果。1918年,意大利為杜黑平反時宣告:“杜黑真是具有軍人最大的勇氣,因為縱然不給他勳章反而把他拘在牢獄裡,他仍然不改其對國家盡忠的人格的勇氣。“

杜黑在其生命即將走完時說:“的的確確,這是我的信條。讓我們集中力量於空中吧!因為我深信,勝負將決定於空中。”讓我們記住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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