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網劇《重生》正式上線
作為演員張譯的首部網劇和高分網劇《白夜追兇》的姐妹篇,《重生》從上線之初就頗受關注
和《白夜追兇》一樣,劇集聚焦於“714案”,張譯飾演的男主秦馳是案件的唯一倖存者
除了劇情設置外,這部劇最大的驚喜依然是張譯的表演
看《重生》花絮的時候,發現張譯對後輩非常照顧
和趙今麥合作“暗殺”那場戲的時候,正式開拍前張譯手把手的教趙今麥動作,一遍又一遍的糾正與磨合
這就是年輕演員一定要和有資歷的專業過硬的老演員合作的原因
在大部分情況下,作為演員的他們比導演更知道怎麼調教新手演員的演技,從形體到走位甚至精確到表情,如何更好的表達情緒,如何正確的把控節奏,他們都有自己摸爬滾打多年的獨到經驗
有追求或者有天分的小演員,總能從這些頗優的前輩身上學到點兒什麼
很開心,面醜如張譯,也能靠著自己演技獨當一面
成為具有劇集及票房號召力的優秀演員
十幾年前戰友話劇團改編前夕,和老師抱頭痛哭的張譯一定想不到
演員這條路,他真的走成了
“你要是演戲,就是一個死”
2003年,張譯所在的戰友話劇團面臨改編,《愛爾納突擊》是戰友話劇團改編前的最後一出話劇
《愛爾納突擊》的最後一場演出在西安,結束表演後,全劇團的人一起去喝慶功酒
酒過三巡,當時話劇團的導演一把摟住張譯,淚流不止
“你們這幫人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多讀書……”
張譯還沒來得及感動,導演就又開了口
“但是張譯,你不能在演戲了,你演戲就是一個死”
觥籌交錯間,張譯萬念俱灰
老師的意思張譯再明白不過了,不讓他演戲的原因找來找去就一個
——醜
“醜”這個字兒,橫貫了張譯的前半生
1997年,張譯歷經波折,考上了戰友話劇團
團裡統共不到二十個人,男孩兒佔了十一個
大家選來選去,挑出了三個最醜的,張譯就是其中之一,人送外號“驢臉”
當然,張譯的“醜”並不孤獨,同寢室的肖劍是他永遠的依靠
肖劍在戰友話劇團裡有兩個外號
一個是“肖二爺”,他自己給自己取得,沒什麼人叫
另一個就比較直白一些,幾乎涵蓋了他所有的外貌特徵——“對眼醜矮子”
進入戰友話劇團之前,張譯最大的夢想是考上北京廣播學院,做一名播音員
結果連考了兩年,都陰差陽錯的落了榜
剛到戰友話劇團的時候,張譯斥巨資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從解放軍藝術學院一氣兒騎到東五環北京廣播學院(現中國傳媒大學),幾乎橫跨了大半個北京城
到了之後把所有和播音有關的教室都轉了一圈,末了又去北廣的洗手間方便了一下
出來後一拍胸脯,“北廣,不過如此!”
悲劇的“B角”
張譯97年考入戰友話劇團,03年戰友話劇團改編
這整整6年的時間裡,張譯沒能演上一個像樣的角色
在戰友話劇團最後一部話劇《愛爾納突擊》籌備和演出過程中,張譯統共有三個身份
一個是場記,一個是群眾演員,一個是袁朗這個角色的B角
什麼是B角呢?
說的直白點兒就是候補,當正式演員因為突發情況而不能完成演出時,就由B角演員上場
張譯等到最後,也沒等到正式演員的“突發情況”,整個《愛爾納突擊》演出過程中,他只上場過一次
扮演了一位只有一句臺詞的警察
2003年,非典肆意橫行
影視行業因為疫情受到重創,大半劇組不得不調整拍攝戰略,這樣的大環境讓張譯這樣飄無定所的小演員更難了
沒人找他演戲,他就自己琢磨著給自己寫劇本
2004年的時候,張譯寫了一個叫《文小姐武將軍》的短劇,講的是一個城裡的千金小姐和一位偏遠部隊軍官的故事
劇本寫完之後大家都覺得很不錯,但最後又沒有演成——和總政的一個節目撞車了
張譯一氣之下把劇本投給了《劇本月刊》,還真就選上了刊登了
這事兒讓張譯非常解氣,立馬拿著雜誌去找了團長,劇本選中刊登後張譯還得到了600塊的稿費,當天就被他用來請戰友吃飯了
03到05年間,張譯一邊向編劇行業發展,一邊仍然嘗試著向劇組投簡歷
事實上,投簡歷這事兒他已經做了近10年了,從97年考入戰友話劇團成為一名“演員”開始,就一直不停的在投簡歷
十年的時間裡,同學們慢慢的有開始有戲演,都當了主角,只有他還在跑龍套
“醜”依然是張譯在被工作選擇時邁不過去的坎兒
有一回他去一個劇組送簡歷,還沒進門就被副導演攔下來
“我們偶像劇,你照片你拿走!”
《我的請戰書》
做編劇也沒有想象的順利。
寫了兩個劇本在團裡得到肯定之後,張譯就被介紹給人做“槍手”,只出文字不出名字
一個活兒統共20集,寫到18集的時候突然被叫停了,對方只留下一句“你的故事我不喜歡”,張譯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東方不亮西方亮
幾乎是同一時間,有導演聯繫張譯,說是一個叫康洪雷的導演正在籌拍一部叫《民工》的電視劇,會給他一個小角色
張譯高興壞了,偏偏這時候團裡也在籌拍電視劇,導演是外面請回來的,見了張譯幾面之後非常喜歡,決定給他一個“男三號”
張譯權衡再三,選了“男三號”,放棄了《民工》,結果這位導演沒幾天就被團裡給辭了,領導覺得外來導演還是不夠了解團裡的演員
張譯的“男三號”泡湯了,他只好灰頭土臉的又去了《民工》劇組,好在康洪雷導演並沒有拋棄他,一讓他出演了一個小角色
張譯和康洪雷導演的緣分不止如此
《愛爾納突擊》在北京演出結束時,突然有一位觀眾衝上臺來,情緒激動的和演員們握手問好
這位觀眾就是康洪雷,軍人家庭出身的康洪雷被《愛爾納突擊》深深打動
早年拍攝《激情燃燒的歲月》時,康洪雷就渴望遇見一個體現新時代背景下新軍人的劇本
《愛爾納突擊》,正是他想要的
康洪雷迅速談下了《愛爾納突擊》的影視化版權,改名《士兵突擊》並開始前期籌劃工作
但這部劇遲遲募集不到資金,所有的投資商都極其不看好這部完全沒有女性角色和感情戲的純男人劇
只有兩個人不一樣
一個是華誼兄弟的王中軍,他只跟康洪雷談了7分鐘,就決定投資這個劇本
另一個就是張譯,沒有人比戰友話劇團出身的張譯更知道這個劇本有多好
在戰友話劇團給《愛爾納突擊》做場記的那些年,每當幕布拉下,觀眾散了,所有演員都走了的時候,張譯總會一個人站上漆黑的舞臺,把所有人的臺詞都念一遍
知道康洪雷導演要籌拍這部劇的時候,張譯已經到了尷尬的28歲,這一年再不做出點兒名堂,他就真的要轉行專業了
思索再三,張譯硬著頭皮提起了筆,洋洋灑灑寫下三千字,列舉了十幾條自己可以出演“許三多”的理由,並把這封《我的請戰書》寄給了康洪雷
康洪雷看後深受感動,覺得張譯雖然不適合“許三多”,但身上很有史今“軍中之母”的氣質,這才邀請他出演了這個角色
偏偏張譯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雖然被認定為“演戲就是死”,但文工團很看好張譯的編劇才華,當時文工團最缺的就是編劇
雙方權衡再三,團裡給張譯開出了條件,一年內如能完成三到四個小品作品,就同意張譯去拍攝《士兵突擊》,不然就轉業
一年完成三到四個小品是天方夜譚,張譯放不下自己熱愛併為之努力了十年的表演事業,忍痛提交了《專業報告》
《士兵突擊》的最後一場戲是史今專業,高城帶他去天安門
拍攝這場戲的那天下午,張譯剛好收到團裡寄來的轉業通知,拍攝的時候他坐在車裡,看著天安門由遠及近的滑向眼前,又慢慢在自己的視野裡抽離
張譯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是史今,哭的是自己,哭的是十年的軍旅生涯
這兩年,張譯作為一名演員,演技越來越被觀眾認可
“醜”再也不是他演藝生涯中最大的標籤
《雞毛飛上天》裡的陳江河年齡跨過大,張譯的表演十分有分寸感,將浮沉於時代快速變遷中的,不同年齡的陳江河塑造的非常到位
火車偶遇駱玉珠時一張口的失聲,無論看多少遍都讓人感動
張譯靠著這部劇拿到了金鷹獎觀眾最喜愛的男演員獎
幸運的是,他的授業恩師,前戰友話劇團的表演老師彭澎也作為行業代表受邀參與了這一屆金鷹獎的頒獎典禮
《我和我的祖國》眾星雲集,但張譯的表演依然搶眼
瘦削的身影,佝僂的脊背,來不及為自己,為萬千科研人員,為祖國留下來的那滴淚,都讓人無比動容
遺憾的是這個單元的導演張一白的功力不夠,有些浪費張譯的表演了
十幾年前,大家笑談張譯這麼醜,也能當男主角?
十幾年後,張譯用演技挺起來脊樑,張譯就算醜,也能當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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