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葬禮


老和尚的葬禮


那年秋季,正是天干地燥的時節,一群人圍在田埂上燒著什麼。原來是村裡的老和尚圓寂,村民在給他送葬。葬禮上有不少人哭到昏厥,看得出老和尚在村裡的聲望還是挺好的,村民都把他當作家人一般。葬禮大辦了七天七夜,頭七的時候一陣秋風刮過,吹滅了靈堂的燭火,村民劉零顫抖著雙手把燭火又點著。


“阿嚏~阿嚏~阿嚏~”“咋了這是,阿零?”“天有點冷兒,可能是著涼了,老房,我先回去了。”“嗯嗯,你先回吧,這裡有我看著。”劉零起身把門帶上就往家走去。


第二天一早,老房發現劉零沒出來走動,問起他家老婆:“今天怎麼沒看到阿零出來晃盪?”“昨個晚上,受了涼,現在還躺在被窩裡沒起來呢。”“昨晚我看他人臉色就不太好,還特意讓他先回去,還是感冒了呀?現在可不比以前了,給他抓點藥治治哦。”“曉得嘞,我就是準備出去抓藥了。”劉零老婆走到村上藥鋪,想問夥計抓兩副風寒藥,鋪上卻沒有藥材了。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老房跑了過來。“劉零家的,你快回去吧,出大事了。”老房在抓藥的空檔,去看了劉零,發現劉零半邊臉都已經爛掉了。事情傳出去,這下可嚇壞了村子裡的人。原來,早些年也發過一次奇奇怪怪的病,這次可別又出什麼怪病了。


但事情便是這麼不湊巧,第二天一大早,老房也沒見著在外面。劉零老婆更是和劉零一般爛了半邊臉,老房那邊原來也已經躺在家起不來身。村子裡傳著一些流言,說是瘟疫來了、上天降下的懲罰之類的。沒過多久,村子裡半數的人都染上了怪病,半邊臉爛的跟個怪物樣。


村長去鎮上找大夫,沒一個大夫敢來村上,也怕染上這個怪病。這時從南邊來了一個和尚,說是老和尚的師弟叫重慧,過來探望他。到了村子才知道老和尚已經圓寂了。看到村民的怪病,重慧跟村長說:“師兄和我都跟著師傅學過一些醫術,這病我能治,村長你幫我找一處房子:四合院有口井,門外放上艾草。等我十四天,”“真的?啊......好的,小菩薩,劉零家就是這樣的,我這就去跟他們說一下。”


說著,村長就往劉零家跑,叫著幾個村民一起幫著把劉零和劉零老婆接到了村長家。重慧,一進劉零家就把大門一閉,喝了一聲“記住,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偷看。”村長在門外,連忙答應。過了十天,村上染病的人越來越多,劉零老房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


村上有耐不住的逼到村長家問:“這和尚進去這麼久,也沒個動靜,到底行不行啊,不是個過來混吃混喝的吧?”“對啊,就是,我看他虛頭巴腦的,就是個神棍。”“村長,要不我們去看看?”“這......不太好吧,那小和尚說了要等七天。”村長抓抓臉,尷尬道。“別等了七天,他自己偷偷的跑了。”“看看吧,看看又不會讓他少塊肉,真有本身還怕看啊,大家說是不是?”“是啊,村長,咱可不能白養他十四天啊!”


村長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好吧,二愣子,平常屬你跳,你待會爬到劉零家樓頂去看看,那小禿驢在幹嘛!““好嘞,大伯。”二愣子答應著,就往重慧住的地方去。三下並作兩爬到了樓頂,往裡頭一探,發現那和尚正把自己身上的毛,刮下來扔到井裡。這可氣壞了,二愣子,從樓上一躍而下,摔了一身土。大喝道:“你這狗雜種,我們好吃好喝供著你,你就在這刮毛。”


說著就伸手揪住重慧的衣領,一拳“砰!”就打在了重慧的臉上,重慧的牙都被打了兩顆出來,滿嘴的血。喊道:“你~你別急,這就是我治病的方法。”“呸,你個死禿驢,到死還嘴硬。”“真的,到這個時候了我也不瞞你,我的毛髮可以治百病。”說著,重慧又補充道:“不信,你把劉零抬來試試,沒效果,你再打我你看行嗎?”


二愣子想想,反正也不差這一時,死馬當活馬醫一回。叫來村長等人把劉零抬了過來,二愣子端了一碗井水,水上還飄著一兩根和尚的毛髮。劉零迷迷糊糊的也就喝了下去,水剛下肚,神奇的事立馬就發生了,劉零臉上回起血色,爛掉的半邊臉也慢慢變回正常模樣。眾人也是驚呆了眼,這哪裡是治病的藥啊,這簡直是醫死人、肉白骨的仙湯。


村長眼睛骨碌一轉,唰的一下就跪在了重慧面前哭泣道:“重慧大師,救救我們吧,救救這個村子吧,您真是菩薩顯靈啊。”“是啊,大師救救我們吧,佛祖在上也不忍心這麼多人受這樣的苦啊。”說著,二愣子帶著大家都跪了下來。重慧看著跪下的眾人,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只是去井裡打了一桶水上來。說道:“村長,你不用這樣,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去把井水混上我的毛髮分給得病的人吧。”“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村長帶著眾人磕了三個響頭,村子裡各家各戶都端著桶子來接井水。“喲,王二嫂,你家也沒人得怪病啊,你咋也來了。”“害,這不是聽說沾了大師毛髮的井水包治百病嘛,我小兒子晚上老睡不好覺,想給他弄點試試。”“哦哦,也是,我家老頭腿腳最近有點不利索,我也接點去。”“快去快去,晚了就沒了。”一群人你擠我,我追你湧到了劉零家。


一連兩三天,劉零家門檻都被踩爛了,村裡的怪病也治好了。重慧眼看疫情已消退,便來到村長家辭行。眾人聽說重慧要走,都堵到村長家門口,喊道:“活佛大人,您再在村上住上幾天吧,也讓大傢伙好好感激下您的救命之恩啊。”“對啊,您要是不讓我們回報下,我們這輩子都不得安心啊,您也不忍心不是?”重慧看著村民這般模樣,無奈被留了下來。


村上好吃好喝招待了重慧一個多月,這期間也零零碎碎有些村民來找重慧討些毛髮治病。住了一個多月後,重慧又去村長家辭行。“大傢伙,就放過我吧,家師讓我早些回寺裡,我也不好再在這裡拖沓。”說著便把拖拽著的眾人,甩開。但眾人這次卻沒了言語,不知是哪裡傳來“砰!”得一聲。眾人便都散開,各回了各家。


又是一年秋季,有一行外地來的趕腳商人,路過村子,發現村上的人格外怪異。男人的皮膚比城裡的大家閨秀還要水嫩,女人更是個頂個的大美人。領頭的商人便想在村裡買個老婆,尋思著便跑到了村長家。


領頭人發現,這村子的村子也是個年輕俊朗的小夥子,暗道:“這村子的人,咋都這麼年輕。”“後生仔,來我這裡有什麼事啊?”村長疑惑道,卻也驚醒了沉思的領頭人。領頭人回話道:“村長,我看村裡的小姑娘長得都挺標誌,想在這買個老婆,不知道您有沒有什麼門路啊?”“哦,這個事啊,我們村的人不外嫁,你要想娶啊,要在這邊住下哦。”


“這......”領頭人思量著反正自己一個孤兒,走商的事,在哪都能跑。便不再遲疑說道:“那行,也是找個地安定下來了。村上可有什麼房子空著,能變賣給我?”“有一處,四合院,院裡還有水井,什麼都齊全,正空著。”“行,帶我去看看吧。”


說著,二人便朝外走去,卻看見不遠處一群人,一群人圍在田埂上燒著什麼。領頭人便問起村長:“這是在幹什麼?”“哦,村裡,老和尚去世了,大家在給他送葬。”“這老和尚倒是奇怪,眉毛都沒了,還是個瘸子。”“是啊,這和尚可是我們村的救命恩人,對了,後生仔,你叫啥名?”


“我叫劉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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