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南陽“臥龍崗在府城西南七里,起自嵩山之南,綿亙數百里,至此截然而住,迴旋如巢然,草廬在其中,時人以孔明為臥龍,因號其崗雲,其下平如掌,即孔明躬耕處”。《大明一統志》寫到。

但是先有臥龍崗這個名字,還是因為自號“臥龍”的諸葛亮曾躬耕於此而得名,也即是崗以人名?還是人以崗名?很多年來,人們眾說紛紜。

如今大部隱匿於繁華鬧市的這道崗脈,起伏蜿蜒,據宛郢古道和白河之側,水陸交通便利;其山水地理藏風聚水,氣脈相通,實乃一方寶地。

因此,大多數人傾向於人以崗名。甚至,當諸葛亮自平山、方城結束隱居生活來到南陽,就是奔著這一方寶地而來,退可躬耕隴畝、隱居求志,進可近觀時局、洞察天下。

而且諸葛亮已經清楚的洞悉:這裡氤氳著潛龍在淵、飛龍在天的盛大氣象。

【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三國演義》第三十六回寫到:“諸葛亮與弟諸葛均躬耕於南陽,其所居之地有一崗,名臥龍崗,因自號為臥龍先生”。此時的諸葛亮尚未曾建尺寸之功,而龍自古又是皇權專用,那麼“臥龍先生”這個雅號果真是諸葛亮不知深淺吸引旁人眼球的自我標榜?還是世人對其的評價或推介?

“時常以管仲、樂毅自比”,這才應是諸葛亮的真實生態和自我評價。

縱然如此,世有伯樂,而後有千里馬。在諸葛亮鮮衣怒馬的青春期,是誰培養了他有別於常人的情操?又是誰授予其洞察世事的視野?還有哪些奇技絕學的啟蒙?

《三國志·諸葛亮傳》中記載道:“時先主屯新野,徐庶見先主,先主器之,謂先主曰:‘諸葛孔明者,臥龍也,將軍豈願見之乎?’”。裴松之在此注云:“《襄陽記》曰:劉備訪世事於司馬德操,德操曰:儒生俗士,豈識時務?識時務者在乎俊傑,此間自有伏龍、鳳雛”。由此可見,臥龍或伏龍這個名字,是其老師司馬德操對其的評價。

《襄陽記》又引《先賢傳》曰:“鄉里舊語,目諸葛孔明為臥龍,龐士元為鳳雛,司馬德操為水鏡,皆德公之題也”。原來,臥龍還有水鏡和鳳雛之名都是龐德公為他們所量身打造的形象符號,所以最早也並非是諸葛亮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號。

“臥龍鳳雛,得一而可安天下也!”,正是荊州望族名士、也是諸葛亮二姐夫的父親龐德公為他打開了通往遠方的第一扇門;也正是司馬徽、徐庶等師友策劃並推波助瀾的推介、傳播,方使得年輕的諸葛亮在世上位列青年才俊,聲名遠播。

龐德公的侄子龐士元為“鳳雛”卻並不見《三國志》所記。倒是南陽志書上多有記載:“紫山有鳳雛臺,相傳為龐統隱居之地。內塑龐統坐像,廟前有碑,未知始自何時。”

我認為:龐統隨劉備入川不幸早逝,夷陵之戰後,其弟龐林隨黃權降魏來到南陽,龐林即於其兄當年隱居之地建廟祭祀。這便是今天的鳳雛臺,從那裡綿延南下的崗脈也因此被稱為:翔鳳崗。

翔鳳崗與臥龍崗首尾呼應,成就了南陽龍鳳呈祥的自然地理和美好寓意。

【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赤符起頹運,臥龍得孔明”,李白落筆寫到。那麼臥龍崗這個名字是因為如志書所描述的崗脈迴旋如巢而得名,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在南陽民間廣為流傳的非遺傳說《王莽攆劉秀》中可以發現,臥龍崗的名字與漢光武帝劉秀中興前曾經在此躲避有關。是故臥龍崗諸葛草廬偏北舊有光武臺之舊跡,又名漢王臺,為劉秀閱兵之處。金元之際,元好問到此曾賦詩《光武臺》:“巍然此遺臺,落日荒煙重;誰見經綸初,指揮走群雄”,所以此處應及早樹碑講述這一段往事。

【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而其實,草灰蛇線,尋根溯源,我率先在本篇提出這樣一個觀點:臥龍崗一名最早來自姜子牙。

姜子牙因為《封神演義》而廣為人知,其亦是顯赫於中國史冊的九位名相之首,唐代始封武廟中的武聖人,更一直是中國百姓心中的仙體偶像。

屈原在《天問》中就發出“師望在肆昌何識”也就是“太公望是哪裡人氏”的疑問,目前有南陽宛西、山東日照、河南衛輝、河南新蔡、陝西藍田等幾個看法。本篇不羅列論據,僅結合尋訪和史料,認為姜太公呂國就在王村的董營村。

《史記》記載:“太公望呂尚者,東海上人,其先祖嘗為四嶽,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之際封於呂或封於申,姓姜氏。”

相傳生於南陽古呂國的姜子牙經商朝歌遭受排斥,事紂王又遭猜忌,為防不測,乃回到家鄉避世隱居。董營村西邊沐垢河環繞,東邊紫山一脈橫亙,姜子牙閒時或編制竹器,或垂釣溪水。及至後來周文王尋訪用之而滅商興周,後被分封山東建立齊國。

在中國官方和民間濃郁的仙界諸神信仰中,很少有姜太公廟,至今包括鄂營村等地依然保留著不修廟不敬神的獨特風俗。這從根本上是因為姜子牙明顯高於其他諸神,而家喻戶曉的“姜太公在此,諸神退位”的神龕、神符則是南陽對這位執鞭定江山大神的由衷敬奉,是遍佈鄉野大地上至高無上的廟堂。

《史記·齊太公》記載道:“以太公聖,建國之本”“太公之謀甚多”。也就是說史聖司馬遷最早給這位大器晚成的耄耋老者命名為“謀聖”,成為謀臣賢相的化身。

北障紫峰,遙連嵩嶽,董營村東邊源自紫山的這一道蜿蜒起伏、連綿不絕的崗脈也因其最早蟄伏於此而得名臥龍崗。

【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叢木陰翳,膏陌連綿,甘泉泓澈,耕鑿於此者,皆淳樸有上古之風”。或許在青年諸葛亮眼中,潛龍在淵、飛龍在天的氣象不僅僅是因為劉秀建立了大漢王朝,也不僅僅是姜子牙保了周朝八百年江山。

臥龍崗這一脈從紫山逶迤而來,依次有翔鳳崗、龜崗、麒麟崗和臥龍崗之細分。在中國古代傳說中,龍與麒麟、鳳、龜均被視為瑞獸,合稱四靈,也因此成為南陽最重要的山水地理單元,向來為賢達名士潛蹤之地,王侯世家棲息之所。麒麟崗漢墓群、明唐藩王墓群、明唐王府內侍墓群等遍佈其間。

前文已經解密,臥龍崗一名最早源自姜子牙,麒麟崗的名字則因為這裡是秦相百里奚故里。百里奚一生顛沛流離,當五張黑羊皮換來的百里奚來到秦國的朝堂,面對秦穆公“可惜老矣”的嘆息,百里奚不卑不亢:“主公讓臣弄槍舞棒去打仗,吾是老矣;要是讓臣坐而論道、輔佐主公治國安邦,臣比姜太公呂尚還年輕十歲”。

秦穆公聞聽乃封相拜將,百里奚相秦七年,秦國大治,稱霸諸侯,為秦統一六國奠定了基礎,百里奚遂被世人稱為“瑞獸麒麟子”。後人們於其墓冢前列七石並樹石麒麟,呼之:七星冢,此崗遂名:麒麟崗。所以元好問在《光武臺》一詩中接下來繼續寫到:“白水日夜東,石麟幾秋風。。。。空餘廣武嘆,無復雲臺功。”

至於龜崗則是源自另外一段神秘的故事了。

【南陽古蹟】——臥龍崗:最早是姜子牙起的名?

臥龍崗大拜殿捲棚下歷朝匾額高掛低懸,目不暇接,其中有“勳同伊呂”“勳侔伊呂”“伊呂遺風”等讚譽,伊是伊尹,輔佐湯伐夏桀建立商朝,呂便是姜子牙。

在《諸葛亮躬耕南陽的路線圖》一文中曾分析到:當年,諸葛亮來到臥龍崗躬耕,源自建安六年與徐庶同拜留侯張良萌發的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也正是要效仿姜子牙、百里奚困守之後終遇明君而為帝臣王佐建不世之功。

“而亮獨觀其大略”,因為寓居襄陽時龐德公、司馬徽等名士的啟蒙,在臥龍崗又與從襄陽來此隱居的黃承彥相距不遠,諸葛亮全面習讀和掌握了姜子牙的《六韜》等奇門兵法及治國方略,彰顯逸群之才;其常以管仲、樂毅自比,定位於姜子牙、百里奚、張良這樣經天緯地、輔國理政的相才;當然,他更期待能遇到和輔佐劉秀這樣“以人為本”的中興之君。

姜子牙垂釣白水,百里奚牧牛西崗,諸葛亮躬耕隴畝,天時、地利、人和,臥龍崗這方寶地再次氤氳升騰起風雲際會的氣象。建安十二年即公元207年,諸葛亮終於等來了三顧茅廬的劉皇叔,也終於因此成就了諸葛亮成為一代賢相的青蔥夢想,並與“謀聖”姜子牙一樣,被後人尊稱為“智聖”而留名萬古雲霄。

“魚到南陽方得水,龍飛天漢便為霖”,白居易在《詠史》一詩中似乎盡得歷史的真髓。

千古龍崗,景留四時,這道普普通通的一道崗脈自此因諸葛亮躬耕及後人懷德祭祀而成為名著四海的人文聖地。

(本文源自:寫秋齋主人喬治邦 /南陽訪古尋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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