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闲话:读《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自1895年出版以来,已被译成近二十种语言。这本100多年前写的书,不可能是针对现在任何一个国家来的,所以目前几乎所有国家都可以看得到。

作者是古斯塔夫·勒庞(1841-1931), 法国著名社会心理学家、社会学家、群体心理学的创始人,,被后人誉为"群体社会的马基雅维利"。

乌合之众的影响范围是世界性的,名人关于对此书的评价如下:

  1. 弗洛伊德:“勒庞的这本书是当之无愧的名著,他极为精致地描述了集体心态。”
  2. 社会心理学家奥尔波特:“在社会心理学领域已经写出的著作中,最有影响者,非勒庞的《乌合之众》莫属。”
  3. 社会学家墨顿:“勒庞这本书具有持久的影响力,是群体行为的研究者不可不读的文献。

这本被一代大师弗洛伊德赞誉为“当之无愧的名著”的书,读来确实非常震撼。

我没用错词,就是震撼:作者描述当陷入某种状态时,最善良慈悲的人也会成为屠杀无辜者的暴徒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正是这些心肠慈软、悲天悯人,哪怕是看到一只受伤的鸟儿都会落泪的善良人们,他们却毫不犹豫地听命于最野蛮最残暴的提议,把完全清白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 正是这样由最具智慧的人所构成的群体,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利益都违反,连他们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也全都放弃。 他们在自己人中间滥杀无辜,他们投票杀死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也杀死更多无辜的人。 为了提高杀人效率,他们甚至将炮口降低,对准对面的老人和小孩,一次性地将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碎为齑粉,尸骨无存。 然后他们说:他们的一切行为是神圣的,是为了给这些被他们以最残暴的手段屠杀的人们谋取福祉,不得已而为之。

对于为何会出现如此荒诞的局面,作者书中直接做了解读:


你也许会问:在这么多人之中,就找不到几个睿智而理性的人,出来向民众说明一切吗? 不错,在群体之中,绝对不存在理性的人。因为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群体能够消灭个人的独立意识,独立的思考能力。事实上,早在他们的独立意识丧失之前,他们的思想与感情就已经被群体所同化。 群体中的个人思想与感情的变化是如此的彻底而深刻,带给人一种无法相信的绝对性效果: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守财奴,在群体中会表现得挥霍无度。 拥有独立意识的怀疑论者,在群体中会成为最为虔诚的信徒,甚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怀疑。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老实人,在群体中会表现得蔑视法律、我行我素。 拥有独立意识时的胆小鬼,在群体中会变成一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人。

并不是只有平民才会如此荒诞,也不是暴徒才会如此荒诞,当特殊时刻降临时,贵族也会变得莫名奇妙,被屠杀者也会热情洋溢地放弃自我权力,有使命感地被屠杀。

在法国大革命的那天夜里,法国的贵族们激情澎湃、热情洋溢,为他们心中所充斥着的神圣观念与理想主义情怀所感染,所打动,他们毅然决然地集体投票,放弃了他们的特权,从而让他们自己沦为了此后断头台时代的猎物。


群体不仅可以在好恶情绪之间莫衷一是,它甚至可以眨眼之间就从最野蛮、最血腥的狂热过渡到了最为极端的宽宏大量和英雄主义。


群体很容易做出即使连刽子手也会心有不忍的残忍行为,但很可能就在一瞬之间,他们又会很容易地为某种当他们是独立的个体的时候压根不信奉的教义而流血牺牲、慷慨就义。

在群体进入“乌合”的状态下,把权力交给群众是可怕的

但最极端的,还是当权力落到他们手中的时候,情形就更无法控制。

《乌合之众》的观点在某种程度上与孟德斯鸠的《论法的精神》是相互呼应的:

一个宽和的政体,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松一松他的弹簧,而不至于发生危险,他赖以维持自己的是法律和力量。


我们今天回顾历史,其实是很难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当事人自己也会进行选择性记忆或选择性遗忘。法国大革命也罢,巴黎公社也罢,对于今天的中国人而言已经很遥远了,大多数人对那段历史已经实在提不起兴趣。 现在可以拿出来说的,而且还依然让人有兴趣的是纳粹德国时代:

我们很难相信,那时所有的德国人都是纳粹的粉丝。虽然留下的史料包括视频资料看起来,确实几乎所有的德国人都是纳粹的粉丝。但我们从自身的民族经历能够理解到应该有很多人是这样一种情况:

无法确定是否真的还有人与所有其他人想法不一样。一望无际的“全体一致”足以让提起精神掩饰掉心存的怀疑和犹豫不决,并闭紧嘴巴,绝对不敢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别人,还必须更加努力地作出与所有其他人一致的样子。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确定那些在群体里成为暴徒的人,是因为他们真的相信了做那些暴行的理所应当,还仅仅是出于恐惧而采取的自保措施,类似缴纳投名状。


尽管我有些怀疑作者的一些结论,但他所描述的场景却实实在在于世界不同地域反复上演过的。

如果您有闲暇时间,《乌合之众》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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