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之城,已是净土——读《边城》所怀

若不是读《边城》,大抵我是不会记起我曾去过湘西的。

沈从文先生的世外桃源是他记忆中的湘西,我的则是一直被我惦念着的庐山,以至于我每次写到类似于恬静、世外桃源这类文章之时总要将庐山提上一提。

在我心里,庐山的光芒似乎早已经张家界掩盖。也可能是因当时太小,记不住什么天子山天门山,只觉得它们和普通的山别无二致,只是更拥挤更吵闹。至于黄龙洞,还有那金什么溪,看了当时在那照的照片,也仍会问一句,我真的到过那吗?

若问我能记得什么,回答当属那些神秘又离奇的故事。什么三更半夜赶尸、蛊毒、男子成年要被扔进山里历练……印象最深的是讲一个人生了无法被诊断的病,喝了一碗泡着九节筷子的药水,病就奇迹般的好了,但接着去到医院拍片,那九节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记忆里的湘西就是这么一个神秘可怕的地方。

若再仔细想想,对凤凰古城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是山水之间的一座小城,那年他的商业气息还没有这样严重,大概如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茶峒般,依山筑城,临水而居,河上行船来往,吊脚楼前的河街熙熙攘攘。似乎大城市的喧闹降临这小镇也不会让人觉得嘈杂拥挤。至于具体的,只记得我们进了一家染坊,院子里有好几个扎染、蜡染的女工在忙碌。染好的布搭在绳上,在阳光下随风飘摇,这些在晾的布围出了一个四周闭合的空间,置身其中,尘世已被隔绝,让人探寻那份潜存于内心底处的恬静与美好。

曾站在香港街头,时代广场,看人人行色匆忙、健步如飞,四周楼可摩天,这似乎也是一个闭合的空间,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我因没有神情严肃疾步而行而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或许是曾在湘西感受过那里的美好,我更愿相信翠翠终有一天可以等到傩送。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人,总是向善的,爷爷宽厚朴实,如那渡船无私奉献,翠翠“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堆眸子清明如水晶……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同样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傩送,如何适应“桃源”外的俗世?

傩送逃避出走,当有一天放下心结回到小城,但他对翠翠的喜欢在这时间的消磨下还剩多少?似乎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悲剧。但翠翠有老马兵照顾,白塔也得到重建,生活如常,只是没有了爷爷,只是在等一个人回来。在这净土之中,悲剧也不能称之为悲剧了。


山水之城,已是净土——读《边城》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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