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臍眼的故事

01


辦公室所在的大樓的物業叫丹田股份,經常在電梯裡遇到穿著工作服的物業人員,衣服上印著丹田股份四個大字。


每次看見這四個字,我就很容易想起氣存丹田這個詞,然後想起肚臍眼來。為什麼想起肚臍眼呢,因為丹田是道家的術語,是指臍下三寸這個地方。離肚臍眼最近。


肚臍眼的故事


倒是因此想起一個段子:


說過去,有個紅倌人,特別紅,滿城的有錢人都請她唱堂會,今天李員外請,明天王員外請,有時候排不開,好幾家都來請,去誰家,不去誰家,就很容易得罪人。


話說有一天,就遇到排不開的情況了,媽媽桑,也就是老鴇,現在的說法叫經紀人,經紀人說那就對對子吧,我出上聯,你們哪一家對的對子對,你們誰就把我女兒抬走。


李大財神和王大財神家的跟班說,對就對,誰怕誰啊。


老鴇出對子上聯是:肚臍眼


李大財神家的跟班對的是:屁股眼。


王大財神家的跟班對的是:肚臍眼。


媽媽桑說,王大財神家勝出。閨女你坐王大財神家的轎子走。我們這樣的人家,乾的營生就是肚臍眼對肚臍眼,你麻痺對屁股眼,算什麼玩意兒!


02


疫情在持續,很多人的生活還是不能恢復到正常。


昨天看到有新聞說意大利有個地方,把每一個去世的人名字登載在報紙上,訃告,整版整版的訃告,每個人都只能佔火柴盒大小一塊。


還說有個地方的教堂規定一天只能集中敲一次喪鐘,否則,這一天,喪鐘會響不停。


肚臍眼的故事


令人想起那句話,喪鐘為誰而鳴。


也令人想起薄伽丘的《十日談》。


03


看見有人推薦適合疫情期間讀的書,一本是《傾城之戀》,張愛玲的。一本是遲子建的《白雪烏鴉》。


肚臍眼的故事

推薦《傾城之戀》的是學人止庵。上面的截圖,來自於他的微博。


“在這動盪的世界裡,錢財,地產,天長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裡的這口氣,還有睡在她身邊的這個人。”


中國人的生活邏輯,最後總是會回到“活著”這兩個字上。


遲子建的《白雪烏鴉》寫的是距今110年前的1910年秋天,在冰城哈爾濱傅家甸地區發生的一場曠世劫難——鼠疫大流行。兩個在西伯利亞地區捕獵旱獺(土撥鼠)的華工,首先感染。兩人居住的一間簡陋的旅館裡,病毒藉助兩具虛弱的病體瘋狂滋生;接連不斷的人傳人,最終導致鼠疫橫行,奪走六萬餘人生命。僅傅家甸地區,整個鼠疫流行期間就有5600餘人斃命,佔當地總人口三分之一。


清廷當時請來留英歸國的熱帶病學專家伍連德博士,擔任東三省防鼠疫全權總醫官。他當機立斷,封鎖傅家甸,切斷鐵路線,設置隔離區,全民戴口罩,全城消毒殺菌。最後一把熊熊烈火,焚盡郊外胡亂埋葬的病人屍體。這些冷血無情的鐵面舉措,極大挑戰了當時國民的生死觀、醫療觀、生活觀,也極大震撼了晚晴朝堂。但勝利終究還是要靠科學來抵達,伍連德最終剎住了鼠疫蔓延的腳步。由此成為中國現代公共衛生防疫體系的締造者。


遲子建寫的是瘟疫情勢下的眾生相。


讀完小說,你會感嘆,100年前,和100年後,人,好像沒有什麼改變。


回到現實生活裡來,此次疫情,我們看到太多悲痛欲絕的場面,它們被親歷者的自述文字、手機裡的短視頻記錄。湖北電影製片廠常凱導演一家四口病逝,治療一線的護士長蔡利萍穿著防護服痛哭追趕丈夫的殯葬車,爺爺死於家中七歲孫子為其蓋被守護……這些真實的痛切、悲憫和無助,相信任何作家的虛構之筆都很書寫萬一。但也有這樣的畫面:據媒體報道,從1月23日武漢關閉離漢通道到3月11日,湖北省婦幼保健院安全迎來3200多個小生命,佔疫情期間武漢市新生兒總數的30%。他們不但實現了胎兒存活率百分之百,還實現了新生兒零感染。這些新生命,也將對劫難沒有記憶,活在新世界的春光裡。


人,可以很高尚,也可以很低俗。高尚了,也做肚臍眼對肚臍眼這樣的事情,當然,也有人喜歡做對屁股眼這樣的事情。


這正是人的複雜性之所在。


張愛玲的偉大也許就在於此,她是把人當做人來寫。人的卑微,人的可憐,這才有了上帝的視角和上帝的憐憫之心。


04


在朋友圈看到我的朋友,青島作家張彤主席發的朋友圈:


肚臍眼的故事

我想起來當時八戒給我打電話,帶著哭腔:師父,我昨天晚上去看電影,被早報的記者拍了登在報紙上了,這可怎麼辦啊?


我說你傻啊,趕緊開車去收報紙啊。把報紙全買下來。


05


八戒春節前回老家,趕集,年前最後一個大集,很熱鬧,遇到了他小學時的同學。兩個人很久沒見,沒有聯繫,同學在城裡當幹部,帶著一個年輕的女的,女的抱著個孩子。


八戒以為是他媳婦,就開玩笑,說這孩子真像你啊。


聊完天兩個人分開,走沒多遠,就聽那女的帶著哭腔說:


姐夫,這可怎麼辦啊!連你同學這樣的人都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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