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有关中医对新冠病毒是否有防治作用和实际疗效的不同观点在网络上争论激烈，我在关注这场争论的同时，不由得想起自己生活经历中与中医的缘分，虽然作为一个门外汉，我无法从理论和实践的层面来评判争论各方的对错与高下，但我有一个感觉：这次抗击疫情将为中医和西医的大比试、大验证提供了比武台，为中医科学知识的大普及、大提升提供了好机会，为促进中西医之间的大交流、大结合提供了新路径。
其实，大多数中国人与中医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记得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感觉到左侧颈部有点隐隐的痛，一摸有个小包块，有一点害怕。父亲带我到了中山门外的钟山医院去看，挂了瘰疬科，大夫摸了摸我颈部的包块，做了结核病的皮试，排除了淋巴结核，诊断是淋巴结炎，开了几副中药，还讲了一些饮食的禁忌，例如少吃辛辣、生冷食物等等。回到家里将中药煎了吃，也就好了。
就这样，钟山医院，瘰疬，淋巴结炎，消瘰丸，就成了我对中医的第一印象。以后感到颈部不舒服的时候，我就到钟山医院瘰疬科去看一看，拿一点药。奇怪的是，每次我从医院走出来时，颈部隐隐的痛感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医生对我说这是个老毛病，要注意保暖、饮食和休息等等，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听父亲说，我母亲患的淋巴结核病差一点要了她的命，当时已经将我母亲带回苏北老家，准备后事了，结果是请了一位当地的老中医用偏方治好了。这才有了我和妹妹的降生。呵呵，这么论起来是无中医就无我啊。妹妹小时候得了肺结核，我记得当时她主要吃一种西药异烟肼，我父亲还带她到一个私人医生那里用一种火疗的方法治疗，妹妹每一次治疗时都大哭，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痛，治疗时我只敢在门外偷偷地看，那个火疗的方式让我感觉很吓人。后来，也不知究竟是西医的药还是中医的方法治好了她的病。
母亲有高血压，我记不得她是否吃过西药，只记得我们家常常收集许多芹菜的根，煮水让母亲喝，说这是一个可以降血压的中药偏方。在文革中母亲因为高血压发作而去世，发病的原因是成分不好的她要表现自己积极接受改造而坚持带病加班导致中风。唉，那个让人不堪回首的年代，中医偏方能救得了她吗？
和中医深度结缘，是我拜师学习了两三个月的中医伤科。父亲一直对我说：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希望我学一门手艺。于是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父亲让我跟一位苏北县城杂技团的队医学习中医伤科。这位中年医生擅长推拿、针灸等多种中医伤科治疗方法，对杂技团演员时常发生的跌打损伤手到病除。学习期间，他为一位大腿跌断的老太太治疗，采用一种穴位注射的方法，在老太太腰椎部位的一个穴位注射中成药针剂，还指导我进行注射。
一次老师有事没来，我就按照他教的方法为老太太注射，谁知针头扎进穴位后出现了回血，看着针管里通红的血，一时间我有一点慌乱，很快我猜测血从那里出来，也应该可以从那里回去，于是我慢慢地将血和针剂一起推进了穴位。事后向老师说起这个情况，老师还说我胆子太大。以后想起这事还真有点后怕呢。很可惜因为我要当兵，这次中医伤科的学习就匆匆结束了。巧合的是在这次争论中提到了一位私人诊所医生用穴位注射一种药剂可以预防和治疗新冠病毒肺炎，对此，我是比较认同的。
好几年前，我太太得了带状疱疹，非常痛，经人介绍到南京一所医院中医专科治疗，医生用一种梅花针，弹击大腿部外侧，弹击后，出现一片血迹，血色深褐，治疗了一次，疼痛消失，疱疹无影。和其它就诊的人聊，了解到一些患者在其他医院看西医，挂水，花了很多钱，治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好，到了这里，用这个方法很快就好了，花钱也少。你说这个中医治疗方法奇不奇特？
一位同学讲他小时候在乡下上厕所（农村茅坑）时，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整条腿肿得像水桶粗，到了大医院的外科，都说赶快将腿锯掉，否则性命难保。同学的家人不甘心，找到了一个中医，用中草药外敷，很快腿消肿了，直到今天他讲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要不是他的家人坚持找到中医试一试，他就是失去一整条腿的残疾人了。还有一位同学，机缘巧合学习了中医针灸，到美国开了诊所，他告诉我针灸在美国很受欢迎，一针下去，就要收100美元治疗费。
可以说，中医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有一些人排斥中医，用西医的理论和方法来否定中医，但从我在生活中接触和体验到的中医治疗的实际效果来看，我对中医形成了这样几点肤浅的认识——
1、用西医否定中医犹如“鸡同鸭讲”。中医产生于中华大地，在中华民族代代相传的社会生活实践中，经过几千年的探索、积累、验证、传承，形成了独特的理论体系和治疗方法，博大精深，疗效神奇。特别是其中蕴含的阴阳五行、辨证施治、人体经络等诊疗理念，体现了中华传统文化所独有的道法自然、天人感应等生命观和宇宙观。治病的根本是治人，治人的根本在治心。这是建立在解剖学、细胞学基础上的西医所不能理解的。用西医来否定中医，呵呵，就好比是“鸡同鸭讲”。
2、建立信任关系是中医诊疗的基础和诊疗效果实现的前提。我注意到在中医的诊疗中，好的医师特别注重和患者之间的互动，他（她）会问问你，给你搭搭脉，看看你舌苔，听听你讲那里不舒服，甚至和你聊家常。在这种交流中，你会将你的担心、焦虑和莫名的恐惧表述出来。这个时候，医生大致会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给你开几副药，告诉你要调剂饮食，防寒保暖，注意休息等事项。这个过程好像是在看病，也好像是谈心，等你到回到家，煎药服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毛病其实就已经好了。我以为中医独特的望、闻、问、切的诊疗方式和过程，形成了和患者之间良好的互动，建立了患者对医师的信任，疏导了患者的心理，激活了患者的潜在的能量，加上辨证施治一人一方的中药煎服，达到了驱病康复的效果。
3、懂一点中医，会让我们更有智慧地健康生活。中医提出的养生方法、药食同源、治未病、阴阳平衡、疾病产生于人的七情六欲等等理念，和我们的日常生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懂一点中医的知识，自觉地按照中医所提出的一些自我调养方法，平时遇到一些小毛病，吃一点对症的中成药，就可以达到强身健体，祛病治病作用。例如在饮食方面采取荤素搭配，不要暴食暴饮，不要偏食挑食等等，就可以很好地防止许多疾病的发生。至于有意识地按照中医提出的修身养性的理念规范自己的生活，这就不仅仅具有养生防病的作用，更有提高人的精神境界和生活品质的作用了。
基于以上的认识，我对中医是认同的。但我对西医也不排斥。例如对冠心病的治疗，西医发展出了心脏介入造影检查，可以及时、准确发现心血管堵塞的部位和程度。同时，以此造影为基础可以立即实施心脏血管支架植入手术，立竿见影地解除冠心病发作时的心绞痛和猝死的风险，挽救了许多冠心病患者垂危的生命。当然，一些医院，一些医生为了赚钱，给患者滥用支架手术，这是医德败坏的问题，不能简单地就否认这项技术给心脏病患者带来的福音。西医在理论和技术上的长足发展，同样给人类的健康生活带来巨大的促进和保障作用。
由此，我认为评判这场争论中的各方对错与高下已经不重要了，抗击疫情中大量的救治事例证明了中医疗效，国家卫健委提出的防治新冠病毒最新方案，已经将中医治疗方法纳入其中。同时，西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出特别有效的方法来应对这个狡猾而凶狠的病毒。如果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那么疗效就是验证医术的根本。西医不能否定中医，同样，中医也不能排斥西医。
我希望以患者解除疾病为根本，让百姓都能看得上、看得起病为准则，通过中西医的相互结合，各取所长，各尽所能，应该是一条救死扶伤、造福百姓、造福中国、造福世界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医学科学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2020年3月16日写于南京
（注：文中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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