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公主,卻做了丫鬟,小姐私奔,我換了她的臉,替她出嫁..

人皮面具是種江湖傳說,人們大多隻聽過,沒見過。

我有幸,不但見過,現在它還戴在我臉上。

只是五年了,我終究戴不住,要摘掉它了。

1

我看著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絕色女子。絕色的意思,就是即使她哭得涕淚滿面,仍然讓人驚豔,看著賞心悅目。

我的公婆、我的爹孃、我的丈夫,彷彿都被她哭斷了肝腸,錯愕地看看她,再看看我,誰都說不出話來。

我當然知道他們錯愕什麼。眼前這個絕色女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我性子冷些,大概沒有她那般柔軟,招人憐愛。

我坐在廳中未動,抬頭看我丈夫,朝廷新封的鎮北將軍:“將軍,你娶的到底是蔣家的小姐,還是你的妻子?”

我丈夫看看我,再看看地上站立那個與我一般長相的女子,鐵青著臉,沉默不語。

我等了一會兒,他只是將我倆瞄來瞄去,不說話。我低頭笑笑,到底不是本主,鳩佔鵲巢,佔得住一時,佔不住一時。

我向那女子伸手:“藥水給我吧,咱倆也該換過來了。”

女子停止抽泣,看了我一眼,低頭輕移蓮步,走上前將藥水遞給我。

我打開瓷瓶,鮮紅的藥水如血。我將它倒於手上,搓一搓,雙手敷面。

很快,我聽見廳裡的眾人皆小聲驚呼。我知道,藥水生效,我的面具掉了。

我命身後丫鬟取銅鏡來,低頭一照:我不再閉月羞花,鏡裡的面貌清淡無味。

五年後,我還是被打回原形:一個丫鬟。

站在地上的女子,才是鎮北將軍真正該娶的人,蔣家大小姐。

我是她的貼身丫鬟。

2

當年我被帶到她身邊時,我們都只有十二歲。她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我是逃難在外的孤女,我們相比天上地下。

我到她身邊時,蔣家正妻失寵,她和她母親正被庶母和庶妹壓制得頭都抬不起來。

概因鎮北將軍府到蔣家訂親求娶。蔣家只有嫡庶兩女,鎮北將軍有權有勢,他的公子娶了蔣家哪個女兒,哪個女兒的母親便在蔣家說一不二。

我這小姐雖嫡女,母親懦弱,又不如庶母受寵,被步步打擊,若在皇室怕是此刻早入了冷宮。

我是她的丫鬟,自然與她休慼相關。再者,我看她被欺負,整日委委屈屈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知為何便心疼起來。

我教她如何在她爹面前表現得聰明伶俐,善良友愛。教她如何不著痕跡地為她母親說話。我還教她,怎樣樹起防心,躲過她庶母庶妹的明槍暗箭。

她本聰明,我教她的她頗能舉一反三。不出一年,她不但被寵如明珠,還能與我籌劃著,反過來將她庶母一軍。

我頗欣慰,小姐在府裡立起來了,丫鬟的日子便好過了。

她有時會問我,怎麼能明白那麼多人心陰暗,教她那麼多詭道法子,把見過世面的蔣老爺都蒙哄過去。

我笑言,我是從哪裡來的,逃難來的。她在府中金尊玉貴地長大,而我自小,不看透炎涼冷暖恐怕活下去都難。

我與她一同在府中明爭暗鬥,情誼自然不比尋常。她庶母已經被我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給按得死死,無法興風作浪。

我們幾乎沒吃過虧。畢竟她庶母只是圖些府中大權,和我這種不用心便得死的人沒法比心機。

我最後一次出手,是她庶母想誘我投靠她,拿些銀錢引我動心。

我自然不從。我將來規劃的是跟著小姐進將軍府,哪裡是這些蠅頭小利可誘。

好歹她庶母在府中還是能說上話,見我不從她惱羞成怒,趁小姐不在,拿個由頭命人亂棍打我。

我當時心裡便是一涼,只怕今日命喪。誰知我被打得皮開肉綻,眼看上不來氣時,她回來了。

我仍記得,她情急下連喝住下人的功夫都沒有,合身撲在我身上,將我護在下面。

下人一驚,手一偏,棍子打到她頭上,鮮血直流,差一寸便到臉上。

大戶人家的小姐被下人打到差點破相,還是庶母指使,傳出去簡直笑話。

蔣老爺聞聽大怒,再加上她的梨花帶雨,我的話裡藏刀。她庶母本就有失寵跡象,這下真的全盤皆輸。

我的小姐訂到鎮北將軍府,這件事穩如磐石。

3

我躺在下人房榻上,將養我滿是傷痕的身體,她哭腫眼睛,端著親手熬的湯藥來,親自餵我,推託不得。

我看著她為我流淚擔憂,當下心裡一熱。能撲上來替我擋棍子的人,當真不多。

我握住她的手,心裡暗自說,不管她撲上來時是為了救我還是施展苦肉計扳倒庶母,我從今日起,只真心待她。

我還在暗想,她已經開口,她說不管我幫她是真心還是為了跟她嫁到鎮北將軍府,擺脫丫鬟身份做個侍妾,今日我沒有叛她為她捱打,她今後只真心對我。

那一日不管何時想起,我都會微笑。打我出生,這麼暖和的時候不多。

扳倒庶母,即將嫁到鎮北將軍府,這兩件大喜事同時發生,她頓時輕快了許多。

府裡沒了對頭,沒人等著害她,她借各個時節賞花踏青拜月遊湖,不再像從前拘在府中不敢出門。

蔣老爺心疼她差點破相,也不過分拘她。

全府只有我勸她,快嫁人了,不能總是任性出門。

可她之前被壓得著實喘不上氣來,一旦放鬆了,不是那麼容易被拘得住的。

見我勸得多了,她索性出門不再帶我。

我一個丫鬟,即便和小姐再親密,畢竟尊卑有別,也只能閉嘴不說。所幸婚期快到,再由她玩幾天也就該收心嫁人了。

不出兩月,婚期快到,我忙著替她準備嫁人瑣碎,無暇顧她,只知她日漸沉默消瘦,卻也實在沒空留心。

我就疏忽了兩個月,她出事了,還是在嫁人前一天。

4

那天我為她清點嫁妝,準備出嫁,忙至深夜。她只沉默看我忙碌,抿嘴並不說話。

我覺得異樣,去問她,她死死盯著我,支開眾人,眼睛通紅,良久,突然開口說了句晴天霹靂:她不嫁了。

我晃了晃身子,險些跌倒。想想她之前情形,心裡一直懷疑又不敢說的事浮出來:“你心裡有人了?”

她點了點頭,不等我問便交代:那人是個讀書人,他們在外偶遇,幾個月間便許了終身,約定生死相依。

我問她,眼看要嫁人了,便是心裡有人又能怎樣。

她下面說出的話更讓我如耳邊炸雷:“你替我出嫁!”

她臉色潮紅,帶著孤注一擲生死不理的決絕,對我快速說出計劃:書生祖上是江湖人,有世間傳說已久的人皮面具。

她要我們互換,說她帶我出門的時候,書生早已將我面貌畫下,如今面具造好,我們只要帶上,便變幻了相貌。

我替她出嫁,她夜奔去找書生。

我扶額,深覺我這小姐陷入情中,神智全都不在。

我苦勸她:奔者為妾,她這麼一跑,無媒無聘,將來嫁人連婚書都不好寫。

她不怕,兩情相悅要什麼婚書。

我又說,她花容月貌,從此隱於面具,想摘時她也不得摘,萬一被人認出來一世盡毀。

她輕笑,說書生愛的是她的人。

我實在無法,便說人皮面具若不牢靠掉了,我們全都要倒黴。

她拿出兩張薄如蟬翼的麵皮來,告訴我人皮面具沒有書生家祖傳的藥水,至死不掉。

只是我仍不願意。

她突然衝我跪下,淚如雨下求我成全。

她說:“將軍府的榮華富貴我都給你,你用心為我籌謀,不也是為了不做丫鬟,跟我到將軍府做屋裡人嗎?現在你不用做屋裡人,我直接將正妻之位讓與你!”

我深深看她。她頭上為我擋棍,少了塊頭髮,如今才長出稀稀拉拉一縷。

我閉眼,咬牙說:“我幫你。”

她大喜,我接著一字一句:“我為的是你救我的情義。要不然,我也是有傲氣的,我寧願身為丫鬟進將軍府打根基,也不願頂著你的名義做什麼正妻。”

5

那夜我與小姐對坐流淚,直至天明。

天亮之後,她提包袱與書生私奔去,我坐花轎進將軍府做主母。

拜堂洞房,皆是我替。我變成蔣家大小姐,鎮北將軍府少主母。她變成偷了金銀細軟奔逃的丫鬟。

將軍府人丁簡單,就我丈夫這一根獨苗。

只是這獨苗卻是個紈絝子弟,成日聽曲看戲,架鳥玩鷹,氣得我公公吹鬍子瞪眼。

聽說太子未廢時,還曾青眼與他,屬意他做女婿。

只是此事剛訂沒多久,太子被廢,他的獨生女病死。

現在看來,幸虧此事未成,否則太子的女婿是個紈絝子,傳出去丟了太子麵皮還連累將軍府。

如今我既嫁了他,便不會叫他這麼浪蕩下去。

看準他吃軟不吃硬,我便先日日投其所好,學他愛唱的曲愛聽的戲,只是學得不成章法,唱出來連院子裡那隻鷯哥都不如。

我喂他養的鳥逗他訓的鷹,什麼好給它們吃什麼,不出數月將那幾只扁毛喂得圓潤如豬。

他見府裡終於有人與他同好,跟他一起不務正業,倒也看我新奇起來。

只是我五音不全,唱戲唱得他頭疼腦熱,實在睡不著便起來指點我一二。我學得認真,悟得快,他也教得漸漸勤快,每日天不亮便拉我起來吊嗓。

我將他的鷹養肥,他氣得火冒三丈,責令我日日遛鷹,給他遛瘦為止。他怕我傷著他鷹,亦步亦趨在我後面跟著。

一來二去,我與他日漸親密,慢慢變得無話不談。我又會做美食、會講故事,他便越來越喜歡圍著我轉,出去得都少了。喜得鎮北將軍夫婦直誇討了個好兒媳。

每日我都將故事給他聽。從我逃難的見聞,到民間流傳的皇家秘辛,變著法給他講得有趣些。

他說我比說書人講得好,都不用到茶館去聽書。

有一日我興起,給他講了個他祖輩的故事。

鎮北將軍是世襲的,因為他有個好曾祖,少年時平民亂打地痞保一方平安,壯年時參軍打蠻夷,屢立戰功救下無數百姓。民間傳說中,他是神一般的英雄人物。

我丈夫雖知道自己曾祖戰功顯赫,卻著實沒聽過民間傳說。我公公謹慎,不敢講祖輩英雄,怕我丈夫從小桀驁,知道了更是驕縱。

我如今一件一件地講給他聽。

他初時聽得興致勃勃,後來越聽越沉默,只是眼睛精亮起來。

打從我講完老鎮北將軍的種種事蹟,我丈夫走路都挺直腰板,呼呼帶風。

他從小習武,文韜武略均有名家教授。只是他玩心太重,不甚用功。

如今重新撿起再學,他頗聰明,下了死力氣,晨起舞劍,挑燈夜讀,再不在外間流連。不出一年,他的師傅們都說他如今在同輩中已經佼佼。

我逃難路上,多聽民間傳說,當今朝中亂象重重。

太子被廢,奪嫡者甚多。

我將路上聽到的傳聞都說與他聽。他家中太平,鄉土安寧,不像我一路逃難過來,聽聞見識都多。

他細細聽我說民間傳言,眉頭皺得死緊。我穿插著再講講歷朝來保國衛家的義士風骨,說得他深夜仍端坐書房思慮,與公公探討朝中形勢。

公公恨不得到祠堂給祖宗上香,謝祖宗保佑他這顆獨苗終於懂事。

思索幾日後他對我說,朝中如此下去,必有大亂。身為男兒當有一番作為,撥亂反正才不枉曾祖打下的名聲。

很快,我丈夫的話應驗。

6

朝中四皇子聯合北疆蠻夷起事,據說四皇子登基之日便有十六州送與蠻夷。

當下皇帝偷偷離京躲避,一時烽火連綿,戰事頻起。

鎮北將軍守疆禦敵義不容辭,我丈夫跟著公公入了軍中。從傳令兵做起,再到先鋒官,從小小戰功到斬獲蠻夷首領數十個,我丈夫同他曾祖一樣,成為民間傳說中的英雄。

這些事我丈夫寫給我的信裡一概不提。他只同我講,想念我給他講故事的時光。時不時在戰地中拈一朵花,揀幾塊漂亮石子,差下人從兩軍陣地為我送回。

我婆婆年老,由我在家打理將軍府一概事務,將府裡理得清清楚楚。

我既為將軍府少主母,當盡力為他免去一切後顧之憂,由他安心立功去。

閒暇時看看他送回來的乾花,把玩他為我揀的石子,卻也不由低頭笑笑,我這個丈夫,傻得可愛。

我本是公主,卻做了丫鬟,小姐私奔,我換了她的臉,替她出嫁..

我丈夫最後一戰帶兵打敗蠻夷,少年成名在此一役。可畢竟大軍都在邊境,鞭長莫及,四皇子早於京城控了局勢登了基。

四皇子派人傳話,前事一筆勾銷,只要效忠,鎮北將軍府仍是世襲罔替。

我公公和一干軍中將領見事已如此,也只能暗歎一聲接受提議,跟四皇子和和氣氣。

我丈夫卻不願意。他回來後總是叫我一遍遍給他講故事,講他曾祖、講民間傳說的忠臣義士。

我眼見他神情陰鬱,每日悶悶不樂。我雖想和他朝朝暮暮,可我更願意我丈夫身為男兒,在這世上風發意氣。

我便勸說我丈夫,給公婆找個容身之地,我自盡力伺候盡孝。而他,自去幹他的去。今後是生是死,都由心去。家裡我自能料理清楚。

我丈夫想了一夜,終是在清早不告而別,帶著他在戰場上培養的心腹,往京城去討伐四皇子,勤王護駕去。

這件事本是找死,誰知我丈夫數次九死一生,竟也真的做成。我丈夫擁立廢太子登基,四皇子被我丈夫帶兵圍住,貶為庶人。

我公公上表請辭,稱年紀老邁需將養身體,乞皇帝將鎮北將軍之位於我丈夫。

皇帝答允,親自為我丈夫加封,而我夫貴妻榮,成為真正的將軍夫人。

就在這時候,我這小姐哭哭啼啼回來了。

7

她一口咬定當初她被下藥,醒來不知為何變成了我的模樣,被棄山野,幾乎性命不保。後遇高人,認出她被戴了人皮面具,為她調理幾年,還給了她去掉面具的藥水,叫她回來找我。

她的話本沒人相信,奈何她頭頂有替我擋那一棍留下的疤。更有她當著所有人的面親自洗去面具大變活人。

我一直坐著沒說話,看她玩耍。她眼神閃閃爍爍不敢看我,只是不斷低頭,在我眼前露出她頭上那塊頭髮稀少的疤。

我看看她的手,粗糙黝黑。看來那書生沒讓她過什麼好日子。奔者為妾,能讓她不顧名節私奔的男人,在山窮水盡時不賣了她都算不錯了。

只是這苦日子倒是把她打磨狠心了。她回來,我卻如何自處?

我回頭,看著我丈夫。

這幾年他越發俊朗了,不再白淨,身上卻帶著鐵血的味道,不怒自威。

這樣的男人,誰能願意拱手讓人。

我問他:“你娶的是蔣家大小姐,還是你的妻子?”

其實我也早已不願以蔣家小姐的面目示人了。

調教丈夫的是我,伺候公婆的是我,將軍夫人,是我。

與我丈夫情投意合的,也是我。不是什麼蔣家大小姐。

我等著我丈夫回答,終究還是有些忐忑,手心不由滲出冷汗。一個是大戶人家小姐,一個是與他結髮的丫鬟。旁人怎說我一概不管,我只看他怎說。

我丈夫卻始終沉默。沉默到我覺得胸腔從溫熱到冰涼,他仍未張口說話。

我笑了。罷了,人心冷暖,從小不就看透,還期望自己身上能發生奇蹟?

我伸手,從我那小姐手中拿過藥水,將面具卸掉。本來面目露出來,相貌平凡,別說傾城,傾個村都難。

也難怪我丈夫不願開口,一個真絕色千金小姐,一個假美人還是個丫鬟,便是給我,我也知道怎麼選。

8

我離開將軍府,到他們給我的一個小莊子上生活。

將軍府未追究我冒充之罪,仍給我大筆銀錢,配了丫鬟僕役。

我每日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逗狗喂貓,養鳥架鷹,招人來唱戲唱曲,竟過起了我丈夫未成婚時的日子。

也不知他現在做什麼,大約打算另娶了吧。

便是我一向冷心冷情,思及此事也不由難過。我還有一肚子故事沒講,最好聽的故事他還沒聽到呢。

我嘆了一口氣,蹲下摸摸院裡的一隻貓,也不知怎的,眼淚便一滴一滴掉落在貓頭之上。

貓嘶叫了一聲跑走,我蹲在原地,眼淚紛紛落下,難以止住。

有雙腳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沒等我抬頭往上看,那人蹲下來,大手撫上我臉頰,將我眼淚擦掉:“我從未見你哭過。”

我抬頭,是我那從前的丈夫。透過淚眼望去,他咧嘴笑:“我來接你回去。”

我驚疑不定,莫非是他要出征,需要我去穩住府裡?還是我那小姐與書生的舊事被發現了?還是公婆病了?

我還沒想完,他又笑了:“別瞎想了,家裡什麼事都沒有。你騙了我幾年,寧願頂著一張面具,也不願拿真面目跟我過日子。我也得報復你一次,冷一冷你,讓你也難受難受。”

我抬頭看他,太過驚喜連聲音都顫了:“你不另娶?”

他伸手捏住我的臉頰:“我為什麼要另娶?我還沒聽夠你講故事呢。”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一輩子也聽不夠。”

我流著眼淚大笑,撲上去抱住他,給他講了個時新的故事:當年廢太子時,為斬草除根,四皇子命人將廢太子獨生子殺掉。

廢太子為保兒子,只得將與他極像的同胞姐姐打扮成男孩,命人抱出去逃難引人注意,將真正的獨生子扮成女兒樣,假稱病死,藏了起來。

一路上護送人等被追殺殆盡,廢太子的女兒為了自保,混入大戶人家做丫鬟,還稀裡糊塗嫁了當初就差點嫁了的人。她的丈夫還南征北戰平定天下,擁立了自己父親為皇帝。

如今廢太子成為新皇帝,她卻仍戴著人皮面具,不願回到公主身份,只想與丈夫歲月靜好。

誰知又出了鳩佔鵲巢這一檔子事。

我丈夫聽得目瞪口呆,半日才說:“你是故意混入蔣家,故意將我調教成現在這樣,為你父親打天下的?”

我看著他,心裡又忐忑起來,低聲說:“是或不是,你待怎樣?”

他使勁捏我臉頰,恨聲說:“我如今已離不開你,我還能怎樣!”

我望著他,日頭正好,春光滿院,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彷彿我第一次見他時那個愣頭青小子。

遠處傳來疾馳的馬蹄聲,我丈夫警惕回頭,我笑著制止了他:“那是接我回宮的人到了,準備接駕吧,我的駙馬。”

「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