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公主已被杖斃,她身上掉下一塊玉,是您找了十年的那塊

(非言情,不沙雕,10700字,請放心食用)

“駙馬,公主已被杖斃,她身上掉下一塊玉,是您找了十年的那塊。”

貼身侍衛從門外匆匆跑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急聲說道。

接著,雙手高舉,將那塊玉遞到了王一跟前。

又道,“根據您之前的吩咐,我仔細比對了一下。這塊玉的確是之前仙門中無故遺失的那塊珠玉。

這公主果然早就死了,不過是用珠子吊著命而已。”

王一眉頭一蹙,一把將那塊還沾有紅色血跡的玉珠拿了過來,捏到眼前仔細觀摩了一番。

本是透明的玉珠,這時卻在月光照射之下,現出了十分妖冶的光芒,印在了他臉上,更顯詭異。

“十年了,我終於找到它了。”王一確認了這顆珠子,正是他苦苦找尋的那顆之後,喜不自勝,不由得嘴角一咧,笑了出來。

又說道,“要不是我當年貪玩,被人將這珠子從山上偷了去。也不至於被師父趕下山來。

這回好了,找到了珠子,我也能回去向他老人家覆命了。”

說著,便將掌心一握。

只見從他手中泛出陣陣光華,好不耀眼。

等到再將手掌舒展開時,那顆珠子竟已不見了蹤影。

那名侍衛卻是見怪不怪,從地上自己站起了身,說到,“也是這番皇帝打殺了公主,會不會傷心欲絕,做出什麼瘋事兒來。

之前雖然他說過不會殺您,但保不齊日後不會因為這件事對您生了嫌隙。

會不會最後因為思念女兒,再遷怒於您,找理由把您殺了。”

“所以我得儘快溜了,”王一轉身對侍衛說道,“王二,你去給我找些木頭稻草來,我得連夜做個傀儡。

然後我的樣子,再偽裝成自殺的模樣。

對,還得偽造一封悔過書啥的,就說自己深愛公主,舉報她謀逆之事,那是作為臣子忠君的本分。但對公主情根深種,捨不得她,就跟他去了!

哈哈,我可真有才。

這樣就能騙過皇帝了。我們再連夜趁機逃跑,這樣皇帝大臣們不疑心,也就不會沾上因果了。”

“是,小的這就去辦!”王二雙手一拱,整個人風也似的又跑了出去。

“別讓外院的人看見啊……”王一剛想再囑咐他一句。

王二卻眨眼間已不見了人影。

“總毛毛躁躁的,”王一輕輕搖了搖頭,“不叫我省心。”

說完,自己踱到了一處欄杆旁,一屁股坐了上去,望著這皇帝賞賜來的大院子。

白天時還是熱熱鬧鬧的,大家張燈結綵,為了迎娶公主一事四處張羅。

這會兒卻是無比冷清,除了自己,再見不到一個人影。

只有庭院中還亮著的大紅燈籠,在風中不住地飄蕩。

“這就是人間嗎?”王一頓時有些恍惚。

雖然是自己叫下人們這會兒不得進入內院,但還是覺得有些感慨。

不由得在腦海裡回想起這下山以來這十年間發生的種種事兒。

想自己十年前還是一個啥也不懂的愣小子,如今卻為了找回珠子居然搖身一變還成了駙馬。

“真是世事無常啊“王一長舒了口氣,仰頭看向了天際的月亮,”算了算了,我還是早點回山上去吧,師父一定想死我了。”

王一自己念著念著,就覺著睏意襲來,眼皮也愈發沉了。

可就在這正要睡著的當口。

卻聽得耳邊有人打雷似的大喊到,“駙馬!稻草和木頭找回來了!”

王一原本迷迷糊糊的,被王二大吼一聲之後,差點沒直接跳了起來,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妹的!跟你說過幾遍了別這麼毛毛躁躁的,”王一一邊快速地撫摸著自己胸口,一邊說到,“你要嚇死我了!”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王二一見主子生氣,登時跪倒在地,連聲認錯。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吧。”王一撇著嘴說到,“還有,以後就別叫我駙馬了,這人間的癮過過就算了。還是叫我主人吧。”

“是,主人!”王二拱手說到。

“嗯,起來吧。”王一揮了揮手。

“謝主人。”王二說著,就把身邊剛剛找來的稻草和木頭抱到了王一身前。

問到,“主人,您看這些夠嗎?”

“嗯嗯,夠了夠了。”王一點了點頭。

“那要不要現在就做?”王二又問。

“還不行……”王一搖了搖頭,看向了遠方,“我得等分身回來了才行。”

“噢?”王二有些不解,“您的分身還沒回來?您不是說只要半個時辰就好?”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王一眉頭一皺,說道,“那個方士應該沒什麼手段才對,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去了這麼久啊。

哎,要不是府內眼線眾多,我早就自己去了!”

“是啊,您當時用分身要拖住方士,讓我能在第一時間搶到珠玉。”王二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繼續說道,“可是珠玉已然倒手,分身也沒理由還不回來啊。”

王二話音剛落,就聽得腦內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來。

“小小豎子!膽敢壞我好事!”

竟是傳音入密!

王一猛地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著兩道人影自天邊飛速馳來,轟的一聲,落到了自己身前。

那是御風而行的法門,雖然算不上什麼大神通,但在這人間也是極為罕見。

王一定了定神,放眼一瞧。

只見來者穿著一聲藏藍色道袍,年紀在六旬上下,可是卻精神矍鑠,不見老態。

此時左臂上搭著一根馬尾拂塵,右手卻是提著一人。

再細看去,被提著的那人身著夜行衣,長相卻與王一一模一樣。

竟然就是自己派去的分身!

而這道士,也就是自己和王二剛剛提及的那名方士了。

“妖道!看打!”

王二見著方士來者不善,還擒了主子的分身,登時怒氣大作,也顧不得許多,提拳就要打去。

不過卻被王一伸手攔了下來,麻利地扯到了身後。

而後不動聲色地問向眼前這位方士,“國師好雅興,是來喝我的喜酒嗎?“頓了一頓,又到,”可惜時辰太晚了,這新娘都死了,下次再來吧。”

“哈哈哈!”方士忽地大笑幾聲,“你這狗東西,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說嘴。”說著就將左手一揮,將拂塵柄立了起來,對準了王一分身的天靈蓋處。

又到,“這是你的分身罷!

若非老道我事先預見有人會來奪寶,佈下大陣,可還真拿不住你!

但也沒想到你這小賊用的調虎離山之法,還是把這珠子偷了去。

不過你可看好了,我要是用這拂塵,這般朝著分身捅了下去,你這幾十年的修為,便是要付之流水了!”

“國師且慢!”王一見了這情形,急忙出聲喊到。

眼見著那方士的拂塵柄離這分身頭骨出盡有半寸之遙,這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那方士說的不錯,這分身之法乃是他師父授予他的秘法,雖然是遠遠比不上元嬰分身。

但使將起來,這效果卻是還算不錯。

可就是有個弊端,要是這分身被毀,便要憑白耗去一半的修為。

要是真叫這方士捅了下去,那自己可就白白修煉幾十年了!

“哈哈,怎麼?怕了?”方士獰笑到,“要是怕了,就將珠子交出來!我就考慮放了你這分身。要不然,嘿嘿。”

說著,又將拂塵柄向前移了一些,幾乎是要貼在起頭蓋骨上了。

只要他稍稍使力,這分身當場就會化為雲煙了。

“好!”王一忙地大叫道,“我給你!”

話音未落,就見他手掌一翻,一顆圓潤的珠子正平平正正的躺在他手心處。

“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

王一這邊一個“珠”字還未出口。

一旁的王二卻是搶著喊到,“主子不可啊!這珠子乃是師父叫您來找的,十年之期已到,再找不回去,可就永遠回不去了!”

王二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的王一是渾身一顫。

誠如王二所言,當年下山之時,師父不僅叫他尋回珠玉,還給他設了期限。

正是十年。

而今年便是最後一年。

若是再錯過,可就真的完不成師命,再也回不去了。

“怎麼?看你是想毀了這分身了?”那方士哪裡管他什麼回不回師門,見王一有些猶豫,便出口再催促其做出決定。

“慢著……”王一牙關緊咬,恨恨而道,“這珠子我給你!你放了分身就行!”

“哈哈哈!”那方士又大笑了幾聲,“我當是什麼尊師重道的仙山門下,原來不過是個貪戀修為的螻蟻罷了!”

嘲諷了幾句之後,又到,“這分身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先把珠子給我,我才能放了這分身。”

“你!”王一拳頭一握,險些要被這方士氣急動手。

但還是強忍了下來,顫聲說到,“好,珠子我先給你!”

“不可啊!”王二見主子要做傻事,急忙上前阻攔。

卻被王一一掌拍倒,呵斥到,“你懂什麼,給我滾一邊去!”

說罷,就將珠子一手朝方士飛了過去。

那方士見珠子過來,卻是沒有第一時間騰出手去接。

而是將拂塵柄猛地一送,直直插進了王一分身的頭骨之中!

眼見著分身頓時化為飛灰,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之後才伸出兩跟手指,接住了珠玉。

“你個老匹夫!竟敢言而無信!”

被王一打倒在地的王二,見了此情景氣得是七竅生煙,又罵道,“老不死的!我咒你被雷劫劈死!”

說完又轉眼看向了主子,卻見著王一此時面無表情,甚至還有幾分玩味,好像全不在乎的樣子。

王二心裡剛要犯嘀咕,是不是主子心疼的傻了?

這邊卻忽然聽到那方士慘叫一聲。

“你……你個小畜生!”方士大聲嚎叫到,“竟……竟敢誑你爺爺!”

話才說完。

就見他手指夾著的那顆珠子上,正在呲呲得冒著綠氣。

這綠氣生出來後,不向空中飄散,卻是凝成一團,如同蛇蟲一般,朝著他胳膊上爬去。

“老東西,我這獨門秘技,可還好受?”王一冷笑一聲,緩緩問道。

“原來您早就看出來他必要壞您分身?!”王二是又驚又喜,忙地附和了一句。

王一沒有作答,卻是點了點頭。

雖然臉上沒甚表情,其實卻是在深深可惜自己那一般修為。

但自己要是露了情緒,那可是大大不妥,只得忍著了。

那方士也是見多識廣,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名堂,但也猜得出這綠油油的,定是毒物。

當下也不再遲疑,伸出左手,捏做了劍訣,向著自己胳膊出劃去。

只見他指尖毫光一閃,右臂齊根斷掉。

竟叫他生生斬了去!

“痛殺我也!”方士仰天一叫,直是撕心裂肺。

“哈哈哈!”

趁著方士嚎叫的當口,那邊王一卻是跟著大笑起來。

“你……你這狗東西!笑你娘了狗屁!”方士見王一大笑,心中大怒,憋著這一頭冷汗,衝他大罵了句。

“哈哈哈!”王一仍是大笑,被罵了也不生氣,過來一會兒才說到,

“我是笑你自斷一臂,實在是腦子進水!”

“你……你說什麼?!”

“你看看你那胳膊,可有腐爛之勢?”王一指了指地上的斷臂。

一旁的王二跟著看了過去,細細一瞧,卻見那斷臂完好如初,只是沒了血色。

就說到,“好像無事!”

“這就是了!”王一笑到,“我是名門之後,怎麼會使毒害人。那不過是我跟你開的一個玩笑。

沒想到道長這麼不禁逗,居然把胳膊活活斬了。

真是古今第一人!

在下佩服!”

“你……你……”聽完王一一席話之後,方士頓覺天旋地轉,怒火急發攻心,差點沒暈了過去。

不過說到底他也是修行了這許多年的人。

最終還是緩了過來。

俯身將斷臂拾了起來,驅動法訣,不知收到了哪裡。

又揮了揮拂塵,說到,“你個狗雜碎,今天陰了你爺爺我我一遭。不過你也別想跑!”

“哦?你以為你攔得住我?”王一反問一句。

“呵呵,雖然我明面打不過你,但別以為我不知道。”方士臉色一陰,說到,“你們這些修仙之人,為了不沾因果,不敢在世人面前展露神通。

你若不是怕這點,恐怕早就殺了公主,奪了珠玉吧。

還會在這苦心經營多年?

先是騙了皇帝信任,娶了公主為妻。

又在在新婚之日,把上月四王子謀逆之事攀附在了公主身上,還說他倆有亂倫之事。

使得皇帝不得不杖斃了公主。好讓你能名正言順的取回珠玉。

你說是也不是?”

“好,好好好!”王一聽完這一席話後,連連拍手叫好,說道,“沒想到國師這編排故事的能力真是一絕!

我都沒想到啊!”

“哈哈,你不用在這跟我巧言舌辯。”方士冷笑到,“你若是有能耐,這就走啊!”

“這可是你叫我走的啊!”王一說完,趕忙跑到了王二身邊。

對他小聲說到,“準備好了啊!我們這就走!”

“主子……那自殺的假象怎麼辦?不還是會被人發現不對勁嗎?”王二拉著他袖口輕聲說到。

“我一會兒放個火,讓別人誤以為我被燒得屍骨無存就行了!”王一說完,手上忙地捏了個法訣,又對著身後的大屋一指。

就見一道火柱射出,瞬間便使得這屋子燃了起來。

接著就捏了另一個法訣,還在嘴中唸唸有詞:

道法無極,天地萬化!遁!

“走了您嘞!”

這邊剛要和方士擺手告別,人已消失在了地上。

可未出須臾,兩個人卻是又回到了原地。

“主子,這是咋回事啊!”王二還以為自己已然跑了呢,可張望一拳,發現自己竟一動沒動。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御風,怕被人瞧見,只敢土遁。”方士捋了捋鬍子,說道,“我早就向皇帝要了三百名道士,以木劍陣住了你這宅子。

我以木克土,你跑不掉的!”

“那你想幹什麼?!”王一臉色稍變,沒想到自己被這老頭擺了一道,但還是沉住了氣。

說到,“你可知我是朝廷的駙馬,你要是敢殺我,皇帝也保不住你!”

“呵呵,誰說是我要殺你?”方士笑道,“我此番,是代天子來拿你的!”

“皇帝要拿我?”王一眼睛一眯,推想到其中必有問題。

他雖然是構陷了公主,但證據確鑿,法不能容。

雖然對皇帝而言,自己是害死女兒的兇手,可也是拯救社稷的功臣。

就算他要殺自己,百官不會同意,更會失了民心。

皇帝雖然年老,但還不至於昏庸。

段無理由要來拿自己啊?

可就在這沉思工夫,就聽得院外忽地嘈雜聲四起。

王一修煉之人,耳力遠超常人,稍一用心,便能聽出這是馬蹄踏地的聲音。

大致數來,竟然有數百匹之多。

王一心想,饒是公主已死,自己也是堂堂駙馬,若非皇命,何人又敢以如此多的兵力闖進駙馬府?

看來皇帝要拿自己這事兒,是真的了。

王二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不對勁,心下有些著急,便對王一說到,“主子,我們該怎麼辦?”

“沒事兒。”王一搖了搖頭,說到,“不過是些凡人而已,來一千個都無所謂。

不過我倒是好奇,是什麼讓皇帝變了主意。

所以,我們就跟他走一遭吧。”

說完,便對著方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朗聲到,“國師大人,就不勞煩你了,我們走吧!”

兩刻鐘後,太極殿。

白日裡威嚴無限的大殿,此刻燈火通明。不過沒了群臣立於堂下,顯得無比空曠。

但只要殿上龍椅坐著的那人尚在,這裡仍舊是天下億萬臣民心中,最為神聖之地。

“啟稟皇上!微臣已奉旨將妖人王一擒來,請您發落!”大殿之下,方士微一欠身,放聲說到。

可龍椅上那位老人卻是昏昏欲睡,精神極為萎靡。

過了好一會兒,才嘶啞著緩緩說到,“好,已將那王一押來了嗎?”

“是!已將王一及其貼身侍衛一同壓來。”方士到,“請聖上發落!”

就在方士身旁,王一和王二被鐵鏈如同粽子一般團團捆住,除了一雙腳之外,也就能看見腦袋了。

“好,那就……殺了吧……”皇帝往下面瞄了一眼,有氣無力的說到。

“慢!”王一扯著嗓子大喊到,“聖上,臣何罪之有?!您若殺了我,又該如何向天下交待?!”

“哦?說的也是……”皇帝慢悠悠的看向了方士,說到,“那國師……你來說說吧。”

“是!聖上!”方士再次欠了欠身,指著王一說到,“這人,乃是妖精幻化!多年來潛入國都,為的就是迷惑聖上。”

說著說著,竟然朝著龍椅的方向走了上去,邊走邊說,

“如今又假造證據,將四王子謀逆一案,攀附到了無憂公主身上,還對外宣傳無憂公主與四王子有不倫之戀!

委實可惡!

現臣已查明真相,全是這妖人作祟。臣請聖命,將此賊即刻處死!”

幾句話說完,已是走到了皇帝身邊,兩眼直直的看著這個癱坐在龍椅上的老人。

而一旁的老太監見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竟是一言不發。

“哦……是這樣啊……咳咳……”老皇帝說著就劇烈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對著方士揮了揮書,斷斷續續地說到,“那就……那就全憑國師……替朕做主,殺了他吧。”

可沒想到皇帝話未說完。

下面的王一卻是忽地大笑起來,還不時說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放肆!大殿之上,豈容你等咆哮!”方士指著王一大罵到,“我現在就能替皇上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說完又轉身對著皇帝冷笑到,“是吧皇上?”

“是……是……”皇上點了點頭,“大不敬,大不敬。”

“哈哈哈!”方士一聽皇帝此言,不由得仰天狂笑。

又對著下面的王一說到,“怎麼樣?看到了吧!

皇帝都要聽我的!

你算個什麼東西!

怎麼樣,現在要不要把珠子交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命!”

“沒想到皇帝竟然被你控制住了。”王一嘆了口氣,“我應該早想到的。

只是沒料到珠玉此等神器,竟然被用來做如此惡毒之事,真是暴殄天物。”

“呵呵,暴殄天物?”方士又重複了一遍,“這可是我十年來辛辛苦苦佈下的大計!怎麼是暴殄天物!你們懂個屁!

“想我當年在仙山求道,同門師兄妒我才華,便構陷於我,使得我被驅逐下山。

真是害得我好苦!

我幾百年來只好自行修道,卻眼看壽元將盡,卻沒有絲毫要突破的跡象。

沒想到天不絕我,叫我無意間知道了這個奪龍氣非己用的法門。

我便再上仙門,盜了這珠子,以做媒介之用。

沒想到那時天子真命,龍氣之望竟不能被我染指。

我便施法於他那最心愛的女兒,也就是無憂公主。

而後這老皇帝果然心急如焚,四處尋訪名醫方士,可那些人怎麼又解得了我的法術。

這老皇帝越發著急,竟然說誰能救了她女兒,就許他當國師!

哈哈哈,我就趁著這機會,摸到了他的身邊。

替他治好了女兒。

可他也沒想到,這個女兒其實早就死了,不過是我用來吸取龍氣的傀儡罷了!”

“你!想不到你竟是如此惡毒!”王一聽完他這一席敘述之後,饒是自己心底早有準備,卻還是被驚了一跳。

另外,便是自己一直想不通他個外人是如何會驅使珠玉的,這樣一來,便是清楚明白了。

“怎麼樣?”方士說到,“知道了這些,這回就算死也不冤枉了吧。”

“就憑你個棄子散修,師門敗類,還想跟我鬥?”王一冷哼一聲,身子一抖,登時就將周身鐵鏈全數震斷了,叮叮噹噹散落一地。

那邊王二見了主子如此,自己也是猛地發了,掙扎了半晌,也算是從鐵鏈子逃了出來。

“小子,就算你逃了出來又怎麼樣?”方士說道,“我現在就叫禁衛來拿你,你若敢傷了凡人性命,那便是沾了大因果!

之後劫數一來,定叫你身隕道消!

我看你不如乖乖聽話,將珠玉交給我吧!”

“你個老不死的,現在還想騙我?”王一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反問到,“你尚且毀我分身,我如今還能信你?

老東西,你若敢逼我,我定要與你玉石俱焚!”

“哈哈哈,好一個玉石俱焚!”方士將拂塵一甩,“反正我也是個壽元將盡之人,又何懼你?

“說罷,大喝一聲,”說!你到底是交也不交!”

“我交你爺爺!”王一再也忍不住了,當即大罵回去。

“你是找死!”方士見他態度這般強硬,也不再同他商量了。

忙對著殿外大喊到,“羽林衛何在!”

只聽得門外幾百人同時大喝到,“在!”

“奉皇上聖命!著羽林衛即刻將殿內亂臣斬殺!”

“諾!”

門外幾百羽林衛同時應和,聲音如同萬鈞雷霆齊發一般!頃刻而至!

那方士卻不下場,只想看著他會如何作為。

見著這無數兵甲湧入,王一頓時也有些慌了。

若是動手傷了人,還是這麼多人,那他日沾了因果,恐會萬劫不復。

但若不動手,便是身隕當場!

就算魂魄不滅,也會被這老東西囚禁起來,更是生不如死!

就在這遲疑的當口,無數柄利刃便已朝著他全身各處砍去。

王一干脆將心一橫,多活幾天算幾天,不能便宜了那個老王八蛋!

當即就要動手反擊,準備捏個法訣,把這些人通通燒死!

可剛要念出咒語,那邊的王二卻是忽然揉身上前,護住了自己。

只聽噹噹噹當!

幾聲脆響之後。

就見著幾柄鋼刀應聲斷落。

王一再一看去,原是王二靠著一雙肉掌,竟然擋住了鋼刃!

“主子!你別動,我來!”

王二說罷,又提氣大吼了一聲,伸手搶了一柄刀過來。

便在人群中砍殺起來。

這王二也著實勇猛,不消半刻,竟將殿內幾百兵甲砍殺殆盡!

等著最後一名羽林衛被他砍刀時,殿內已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再看王二,此時已是衣衫盡破,身上血流如柱,渾身上下,竟再無一處完好之處。

立於這太極殿內,宛如修羅降世。

“王……王二,你……你怎麼樣了……”王一看著他杵立當場,動也不動。

便試著去喚了幾聲,但卻無人應他。

“王二……王二!”王一心裡咯噔一下,這一著急,竟是御風飛了過去。

待到了他身邊時,卻發現王二已是奄奄一息了。

“主子……”滿臉血汙的王二,半睜著眼睛,見到王一到了面前,撐著最後一口氣,強咧開嘴角,笑著說到,“主……主子,我……我又……毛躁了……”

說完,整個身子瞬間軟了下去,倒在了王一懷中。

“王二,你別……你別……”王一剛想對他說些什麼,卻是再也沒法說了。

只能無力的坐倒在地,將王二尚有餘熱的屍身摟在懷裡,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喃喃到,“謝謝你……老朋友。”

說完,王二的屍身忽地發出了陣陣金光,好不刺眼。

待片刻之後,光芒漸漸斂去。

卻不見了王二的影子,只剩下了一隻由樹枝和稻草紮成的草人,靜靜的躺在王一的掌心裡。

原來,王二是他之前做出來的傀儡。

因跟著自己時日久了,就生出了靈智。

萬萬沒想到,草木之物,也會如此感恩。當年不過是閒來無事,做著解悶的,今日竟然耗盡一生靈氣救主。

“沒想到啊!你居然還有這麼一手!”龍椅旁一直在觀戰方士眼見著自己一計落空,頓時慌了起來。

又料想自己這樣一來,怕是惹怒了王一。

他王一殺凡人會沾因果,可要打殺他這個散修,說不定還會積善呢……

又想著自己修為雖然不如王一,但畢竟也是練了幾百年的,加之王一先前損了一半修為。

不一定打不過他。

不如趁著他失神的功夫,全力施為,偷襲於他,定叫他一擊斃命!

方士心念及此,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運起法門。

對著王一腦門處便是拍去。

這一掌狠毒無比,有個名堂,喚為五毒摧心掌。

乃是用人間五種至毒之物,反覆叮咬其手,好讓自己汲取毒液之精華。

這些毒物往往都是毒液耗盡而死,慢慢還會累積怨氣。

長此以往,累上個百八十年的功夫,便可練成。

大成之時,掌風出便有綠風相伴,觸者非死即傷,十分陰毒!

現下又是偷襲,速度飛快。

眼看著就要碰到王一腦門了,可他還是猶自發呆,似乎仍在悲痛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這掌風離他還有半寸之時,王一身子倏地一矮,竟是躲過了這一掌!

接著單手一揮,居然也捏了一道法訣。

趁著方士一招打失的空檔,對著他小腹猛地拍去。

“壞了!”方士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小子一動不動,實在引自己入彀!

當下疾呼饒命,可哪還有用。

被王一一掌拍在小腹之上,登時五臟俱碎,一命嗚呼了。

可就在臨死之前,卻是還留了一招。

他將畢生煉化毒質,盡數集中到了小腹之上。

只等王一這一掌下來,登時全部傳到了他的手掌之上。

打殺了方士之後,王一忽地問道自己掌心傳來一陣腐臭之氣,心說不好!

這一看去,只見手指處竟已開始化膿了!

也是當機立斷,推動渾身真氣將毒氣封在了手腕處,同時胳膊一振,將手腕齊根斷掉了。

登時血流如泉,痛得他險些暈了過去。

王一簡單包紮了一下之後,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處望了望這滿是屍體的太極大殿,一時五味陳雜。

又看了看龍椅上依舊似夢似醒的老皇帝,不由得嘆了口氣。

當即捏了法訣,準備耗著最好的一絲真氣,遁出城去。

可這剛一轉身,卻忽地感到脖頸處傳來一陣涼意!

低眼看去,如水般的劍柄已貼到了自己喉嚨旁!

王一登時運氣真氣,可卻發現體內所剩真氣已如遊絲,根本沒法施展出來任何法訣。

饒是自己一生本領,此刻卻是毫無用處。

“呵呵,年輕人,沒想到吧,最後的贏家,竟會是朕!”

初聽這句話時,聲音不大,卻如同萬道驚雷在腦中炸響一般。

王一緩緩回身看去,這劍柄之末,竟然真是那個剛剛還是被方士把玩於掌心的老皇帝!

“怎麼……”自己剛要說些什麼。

卻被老皇帝接過了話茬,“怎麼會是朕?你是想這麼問吧?

哈哈,看你將死,朕也不妨告訴你了。”

說著,就慢慢走到了王一身前,

緩緩說到,“其實朕很早就知道那個方士的陰謀了,但是朕一直沒拆穿他。

你可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王一應了句。

“因為朕,也想要長生不老啊!”老皇帝長嘯一聲,又說到,“朕也知道我那女兒已經死了。

但朕不能生氣,朕得忍,比起幫女兒報仇。

朕更想得到不老的秘密!

於是朕就靜靜地等著,也讓國師平日裡教朕一些法門。看看自己能不能學到什麼。

可沒過幾年,你就來了。

雖然國師教朕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朕發現,自己也有超乎常人的修煉天賦!

所以,便早早看出了你的身份。也知道了那顆珠子的秘密!

不過朕還是不想說破。

然後,朕就開始裝病,裝傻,就是為了讓你們放鬆警惕。

接著就繼續等著你們最後撕破臉的那一天,朕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於是乎,這一天就被朕等來了!

哈哈,怎麼樣,想不到吧!”

“呵呵,確實想不到……”王一邊說,邊使出了分心之外,可以一心二用。

一面可以應付皇帝,讓他繼續說下去,另一方面則是靜心凝神,開始從駁雜的天地靈氣中提煉真氣。

只要真氣達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從皇帝手中逃出來了!

但皇帝並不知曉仙門還有這等神通,依舊在那自說自話。

可說著說著,就發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了。

他也算是半個修真者,此前是確認王一真氣耗盡,才敢前來襲擊的。

可不知怎的,竟感到王一身上的真氣竟然又鬼魅般的回來了!

一時心下大駭,哪裡還敢遲疑,一劍便從王一喉嚨處割了下去。

但卻沒想到,王一將這些臨時得來的真氣,有一半放在了喉嚨處,形成了堅硬無比的氣盾。

休說凡俗兵刃,就算修士來斬,也得耗上一會兒。

遑論皇帝這個半吊子了。

王一一招得手,轉身就要施展遁術離開。

但轉念一想,這皇帝已然不算凡人了,就算有天命加身,也因他自行修煉,算是壞了氣運。

自己打殺於他,也不沒甚事兒。

心念及此,當即反手一掌,就要當場斃了這昏君。

可下手之後,竟發覺自己這真氣充盈一掌如同拍在了棉花上一般,居然沒起到一點作用。

若是先前,這掌力之巨,都可斷金裂石。打在皇帝身上不可能沒有絲毫反應的!

就在這恍惚之時,忽地感到一股極大的掌力自那皇帝身上發出。

王一未來得及防範,竟是被結結實實打在了手掌之上。

“這是為何?”

自己一時竟想不出個頭緒。

“哈哈哈,多虧朕有龍鱗寶甲護身,“老皇帝登時大笑起來。”雖然朕修為不到,但有寶物傍身,可也能擋你一招半式!”

“龍鱗寶甲?!”王一一聽到這四個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但卻又連連搖頭。對著老皇帝罵道,“去你媽的!什麼龍鱗寶甲,不可能!”

“哈哈,怎麼你不信,這可是你們仙門的法寶!”皇帝說著就扒開了外衣,露出了下面金光熠熠的鎧甲。又道,“這可是你師父親手送朕的!”

“我……我師父……”王一見了那確實是仙門法寶無誤,又聽到說是他師父送的,腦子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他師父對自己一直疼愛有加,怎麼會送龍鱗寶甲給這個人;但這等仙門之物,又如何會憑白無故跑到這昏君手上?

難道說,真的是師父給的?!

“除了這寶甲,還有一樣東西,想必你也知道吧。”皇帝脫了龍袍後,又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長逾三寸的青銅小劍。

這東西王一當然認得,乃是仙門神兵——戮魂劍!

凡人亦可驅使,專斬仙門修士!

“你可知道你師父為何給了朕這柄劍?”皇帝大笑著問道。

還未等王一回答,便搶著說到,“因為朕見過你師父!

而且還跟他做了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王一急聲問到。

“你師父他幾年前曾託夢於朕,說他有個徒弟,是他的大劫。

而他只要讓這個徒弟下山被真龍天命所斬,就能渡了此劫。

說是隻要朕能親手殺了你,就將這珠玉賜予我!

並且,在事成之後,還要朕為他塑金身法相,得我一朝之人的煙火供奉!”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王一聽完之後,只覺得腦中翻江倒海,胸中煩悶無比。

喉嚨忽地一甜,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從小敬重的師父,竟要殺了自己。

“故事就說到這吧。”皇帝說著就扔出了手中飛劍,指向了王一,喝到,“小子受死吧!”

說完,一陣白光倏地閃過,直取王一首級。

而王一此時已然是了無生趣,雙眼一閉,只求速死。

可等了片刻,卻仍感覺不到仙劍飛來。

再睜眼時,卻發現那皇帝已然身首異處。

“這是怎麼回事?!”剛想起身探查個究竟。

卻是發覺身後有一隻手忽地搭上了自己肩膀。

王一忙地轉頭看去。

就見著一位身著雪色白袍的絕美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後,朱唇輕啟,對自己嗔道,“自己的性命怎麼都這麼不愛惜?還叫誰會來疼你!”

“師……師姐?!我……”王一長大了嘴巴,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啦,多大了還哭?”師姐說著就替他擦了擦眼淚,“我都知道了,沒事哦,有你師姐我呢!”

“那師父他……”

“師父他應劫……已經兵解了,仙門,被滅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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