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男人轻轻一笑，也不回答，老头注视了他好一会，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了下来。
“既是好意，那就再感谢不过了。”
“客气，免贵姓杜，是这戏班的班主，老先生怎么称呼？”杜班主再次出声。
老头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回了一句：“云清……喊我云先生就好。”
戏班的后台有一大一下两间屋子，戏班里的其他人，连夜拆着戏台，将东西一件件的搬进了屋里。
杜班主则在屋前停下了脚，指着那间小些的房子说了一句：“云先生，我本是不想将你们二人分开，但是咱们戏班的情况您也看见了。”
“小凤仙是我们戏班里唯一的一个姑娘，她与我们这群大老爷们住在一起极为不便，所以今晚，委屈云先生和我们睡在这间大点的屋子，这位姑娘和小凤仙睡一块，可还行？”
听到杜班主的话，我急忙对着老头摇头，他似乎也有些犯难，不敢替我做这个决定。
方才在台上唱戏的那个戏子小凤仙，却在这时忽然扑到了我的身边，特别热情的说了句：“好啊好啊！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睡觉了！”
我看了一眼这个戏子，发现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再一联想到她刚才在台上的求救，心下一狠。
算了。
既然碰见了，也躲不掉，不如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谢谢杜班主，那我先去睡觉了。”
“师父，明天启程的时候你早些喊我。”
老头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让我千万要小心。
“你快去吧，我们卯时一刻就出发了，你也没几个时辰能睡了。”
我被那个戏子拉到屋内，她刚将门关上便忽然“咚”的一声，直接当着我的面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姑娘，我今晚唱的是鬼戏，你和那个云先生，是我见到唯一的活人，我本是不想向你求救，不想将你们拖进此事，可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小凤仙说着说着，便对着我重重的磕下了一个响头，我连忙将她拉起后，出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告诉我，她原来是上沪法租界，大世界里的花魁，却被那杜班主骗到了戏班里来！
这大半年里，她被带到各种村子，对着空气唱戏，时间长了，她觉得奇怪无比，无意间从戏班子其他人的嘴里才知道，她一直在唱戏给鬼听。
这回花了大价钱，买了瓶牛眼泪，她才看清台下坐着的那些人！
过几天甚至还要去到下一个村里，替一个特别重要的少爷唱戏！
那个少爷不人不鬼，性情暴戾，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哪是活人啊？分明就是一个还活着的死人！
话听到这，我浑身都凉透了，几乎是用那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出一句：“你……你说的这个少爷，叫什么名字？”
小凤仙回答我：“那个少爷叫什么我不知道，据说，好像是姓秦……”
“大家都叫他秦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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