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 漫步

晚飯後,沿著村裡的路向北走,踩著汽車軋的雪轍,偶爾也到軟雪上走走。向北的路是一個上坡,我想過如果這是一條雪道多好就能滑雪了。後面有車我就讓到路旁等著,然而他沒有經過轉進了村裡。這條路冬天很少有人走一般就是上墳或送燈,我家的先人也埋在這路通向的墓地。快離開村頭我向身後張望,繼續向前走。走到一半停下腳步,所有的聲音都沒了,走路能聽到的所有的聲音就是衣服的摩擦聲和鞋踩雪的聲音,有家賊(麻雀)的叫聲。向最遠處看一條難以形容的美麗的紅色、腳下的白色、白色中間玉米杆的黃色、遮擋視線的樹一直到最遠處,好像還有山。

雪地 漫步


繼續往前走,我真想躺在這雪地裡啊!這想法似乎是一個沒見過雪兒人產生的。我又不敢,怕躺下就睡著了,就靜靜地死在了這裡。

到路的轉彎處我停下,你看那難以形容的紅色她不在我的西面在我的西偏南。看看東邊的景色,暗下的樹林,極力要看的清楚的天空。

駐留一會兒天明顯更暗了。

再向西望去,我真想讓朋友們來我這玩兒,看看這美麗的紅,雖然在他們眼裡不見得多麼好看。

若此刻有照相機,真應該在這紅下面拍一副赤裸男女相交的畫面,愛、欲、黃色的曲線、白色、紅色。雖則我一個人若能拍一個騰空而起照片也會好看。

我感覺脖子被冷風吹的難受。繼續向下走去,忽的踩偏,一下栽到雪中,我就順勢平躺了下來,躺下就那麼冷了,戴著帽子,穿著羽絨服。停頓一下,我要起來,我看到眼前的楊樹,他一動不動在那裡樹枝也不搖。這樹是我爸小時候,村裡組織他們栽的。這樹和人很像在冰天雪地裡一動不動,樹站了二十多年,人不知道站了多久。

那紅色越來越小,越扁了。我停下腳步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連家賊的叫聲也沒了。我的臉此刻肯定像我的十幾歲的表弟的臉一樣凍紅了。

雪地 漫步


又到村西頭,我想去溜達一會,去親戚家裡,怕又會忘了這感受。

我想起一個作家說現在的某地(東北的一個地方我忘啦,背景是2000年以後,工人下崗失業)就像一盤燃燒完的蚊香,只等風一吹,它就散了。我覺得我們就是一堆篝火,在冰天雪地裡,終究會燃燒完,可沒什麼遺憾,似乎我們生在就是為了燃燒,哪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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