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李率一打抱不平,孫老二的死亡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菜齊了”,飯店裡的服務員生硬的話打斷了李老闆的思緒,他們隨即狼吞虎嚥起來,完全忘了那個餓著跑開的小夥子。

“二孃,你在想什麼怎麼心不在焉的?”

“沒什麼”二孃話沒說完,猛吞了幾口飯。

只是幾句簡單的對話,問的二孃眉上川子不自覺的緊了一下,好似嫌棄那個小夥子的出現。李老闆話到了嘴邊,又混著飯咽回了肚子裡,不該問的別問,這是五十多歲的李老闆總結的活法。而且孫老二已經死了,男女之間的事,說不清楚也沒必要問明白。

吃完飯,外面已經開始飄起了毛毛雨,瞬間冷了幾分,孫二孃帶著兒子謝過了眾人,轉身走了。

說到孫二孃的這個兒子,村裡人都以為是個啞巴,從小几乎不說話,乾瘦巴巴的,活像個長著人臉的小瘦猴。他身上沒有孫老二和二孃那股子痞子氣,倒有幾分可憐相,受盡村裡頭小孩欺負,每次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受欺負了又不知道誰幹的,二孃只好把路過的孩子們統統罵一遍,這麼一來,小瘦猴更是沒了朋友,更不愛言語。

因為小瘦猴長得不像孫老二,而孫二孃身姿長得又頗為豐滿,村裡頭的流言蜚語也不曾少過,就連孩子們欺負小瘦猴的時候都說他是“野孩子”。一個本來就沒正經事兒的村莊,除了春耕秋收,其他時間嘴巴也不帶閒著的,村頭的婦女長得歪瓜裂棗,看不慣身材姣好的孫二孃,背地裡說了不少她和男人們的閒話。這閒話傳到孩子們嘴裡,就變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想象力豐富又極為難聽。

孫老二葬禮過後半月有餘,小瘦猴沒了父親,熊孩子欺負起來更是猖狂。

一日傍晚,雨路泥濘,雷聲漸小,烏雲還半掩著天。村尾巷子裡,有四五個男孩子蹲在廢舊的磚瓦旁,只露出一個個的小人頭,一隻緊緊閉上,另一隻眼睛瞪的賊圓乎,拉滿了彈弓,瞄準了放學回家的小瘦猴。

一聲驚雷,這夥皮實的小男孩如同戰士聽到衝鋒的號角,齊聲喊道:“殺呀!”“衝呀!”“打死野孩子!”。隨即鬆開彈弓,四五個不長眼的小石子瞬間擊中小瘦猴,砸的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兩處砸出了血印子。

一波砸完,熊孩子又抓起兜裡準備好的“彈藥”,繼續攻擊,走進跟前,石子換成了拳頭,冰雹一般猛砸在小瘦猴身上。他不說話不求饒不反抗,兩手捏緊了拳頭,死死的盯著地上,直到被打趴下了,臉半浸溼在泥水裡,嗆著鼻血,拼命用手托起一點才能呼吸,左眼進了太多泥水漸漸看不見了,就在恐慌無處躲的時候。

“快住手!”一個聲音渾厚有力的響起,這一下,把四五個膽小怕事的熊孩子喝住了!他們回頭一看,內勾外翹丹鳳眼,開合而有神光逼人,鼻若懸膽、唇若塗脂、長身玉立、風流倜儻一男子如颶風般衝過來,三下五除二推開了熊孩子,側身擋在小瘦猴面前。

“李率一,你幹什麼!”裡頭帶頭的村書記的兒子王強第一個站起來吼他。

“誒~你們再打就該打死他了,我看二孃就快找到村尾了,我這不是來救你們了嗎?”李率一半帶戲謔的看看來的路上。

“你!這次放過你!”說完,四五個惹事兒又怕挨二孃罵的孩子灰溜溜跑了。

“你沒事吧?”十三歲的李率一長相清秀,骨子裡卻是個不喜歡爭強好勝的主兒,他看那幾個臭小子走遠了,轉身扶著小瘦猴往家走,小瘦猴不大喜歡欠著人情,甩開李率一的手,擦了擦臉上的血和泥,看也不看一眼就走了。

這會兒剛從外面進貨回來的李老闆碰巧見著了,肩扛著一麻袋東西,一手託著麻袋,一手插著腰,還能輕巧自如的教訓兒子“你又幹什麼了?”

李率一看見父親朝自己走來,立馬嘻嘻笑,“爸,我打抱不平呢!”。

“你以為揮拳頭就是打抱不平?”

“我,我就是想幫小瘦猴,王強仗著他爸,欺人太甚了”

“哼,照你這麼護著,他還得挨不少打”。李老闆並非不知道村書記的兒子在村裡頭作惡多端的事兒,本來一個小孩子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都怪他那爹,平時嬌寵慣了,從不打罵,所以那孩子上人孫老二的墳頭尿尿,偷別人家瓜果蔬菜,在女老師的內衣上寫字,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回到家,卸了貨。“李哥,你進來一下”,李老闆聽見媳婦兒喊他,拍拍手進了內屋。李率一裝模作樣走回自己房間,但是等老爹一進門,偷偷摸摸又顛著腳出來,把耳朵貼近了爹孃的房門,他聽到:

“孫老二的死你知道怎麼回事嗎?”李夫人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知道,艾滋病死的”李老闆附和道。

“還有呢?”李夫人似乎不只想要套出這個答案。

“嗯......”李老闆似乎有點難為情。

“說”夫人又發話了。

李老闆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男t染上的,很多年了”

李率一心裡一驚!呀!這個是......那個意思麼?他繼續豎著耳朵聽。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了?你瞞著我?”夫人開始責備李老闆。

“唉,算了吧,人都死了,留下孤兒寡母的”李老闆嘆息到。

“嗯,這街坊鄰里的也就你管得最寬,知道了,走吧”。話音未落,李率一一溜煙跑開了。

“等等,那,那個孩子的身世......?”

“這個說來話長了......”李老闆抽了一口煙,煙霧徐徐吐出,悠悠揚揚的飄向房間的梁木,潮溼的空氣混著廉價菸草的清冽,餘味在空氣裡散開,成年往事像是潮溼的木頭剛進爐灶火堆的味道,黴味在烘烤下,快速揮發,嗅起來像是木屑加酒灌進了喉嚨,粗暴,溫潤,一股子欲罷不能想吐又想嚥下去的感覺。


少年李率一打抱不平,孫老二的死亡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