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童年

八十年代的春天,村東的那條小河剛開始開裂,柳梢吐出了嫩黃的芽子,地上長滿了薺菜,村裡的孩子們拿起鐮刀,挎上竹簍,忙碌的田間晃動著他們嬌小的身影。

父輩勞作,兒女跟隨。土地對於他們來說是命根子,除了填飽肚子以外,少許的糧食換成微薄的錢添補家用,還有來年的種子。

村裡的孩子是用泥土做的,鞋子裡、兜子裡比比皆是。玩累了,出汗了,那滿是泥巴的手朝臉上抹上一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那麼天真,那麼燦爛。

那個時候的家庭是不懂得教育的,任其自生自滅。願意上就上,不願上回家幹活,同期上學的孩子班裡有四十多個,小學還沒畢業,就剩下七個了,大部分的孩子都跟著家長學做起了農活,農活對於他們來說,承載了一代的記憶。

小時候的孩子是羞澀的。盼著過年,數著星星,年終於來了,初夕的清晨,天還沒亮,拽著大人的衣角,挨家挨戶去跟鄰居拜年,學著大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爺大媽們拿來好吃的糖果,我們羞澀著躲在父親的身後,嘴角的溼潤被昏暗的燈光掩蓋的天衣無縫。

小時侯的孩子是充滿好奇的。學校的鐘掛在校園內的一棵榆樹上,底下系根蠅子。老師對我說你去敲下放學的鐘吧。那時的敲鐘人象徵著一種威嚴和神聖。我滿心歡喜地奪門而出,鐺、鐺……當敲到第三下時,一隻鳴蟬掉在腳下,蟬肚子裡還有一隻黃蜂,好奇的我撿了起來放在手上端視,誰曾下被黃蜂蜇了一下,手腫了好幾天不能握筆。

小時侯的孩子是充滿爭強好勝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們前街的幾個孩子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放學如賽跑,鐘聲如裁判員下達的口令,鐘聲一響,幾個孩子便一窩蜂的飛奔起來,向終點站出發,誰跑的最後臉上強裝著笑容,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童年像一輪風車,轉動著那個時期的流金歲月,童年像一隻風鈴,那鈴聲不時的會在耳邊響起。那麼親近,那麼清晰,可是童年再也回不去了,童年味道卻像一枚最純的香甜,令人回憶,使人意猶未盡。

每每從夢中醒來,好像又回到了兒時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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