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常用“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來形容一個人心胸氣度寬廣,也常用人用這句話來起名字。
王海容這個名字,在現在可能很多人感到陌生,上個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只要翻開報紙,打開電視,就能看到王海容參加國事活動的消息,以及陪同毛澤東主席接見外賓的身影。
人們把王海容、唐聞生、齊宗華、羅旭和章含之稱為中國外交界的“五朵金花”。在這“五朵金花”之中,由於王海容、唐聞生的特殊身世,成為兩朵最引人注目的“金花”。
01
之前在寫“章含之”的時候,說過一件往事:1963年毛70歲壽宴上,請了四位湖南老鄉,允許各帶一名子女。章士釗帶的是章含之,王季範帶的則是王海容。
王海容和毛澤東不僅是老鄉,還是表親。
王海容的爺爺王季範,是毛澤東的表兄及老師。毛澤東見了他,喊“九哥”。毛澤東曾公開說說:“九哥對我的一生影響極大,可以說,沒有九哥,就沒有我毛澤東的今天!”
1972年夏王季範病故時,毛澤東所送的花圈上便寫著“九哥千古”。工作人員稱,王季範去世的那一天下午,獲悉訃聞的毛澤東神色黯然。
而王海容的父親王德恆,經毛澤民介紹加入中共,畢業於延安抗日軍政大學。後來,在回湖南從事地下工作時被國民黨特務殺害。
從輩分上來說,王海容是毛澤東的表孫女,要稱呼毛澤東一句“爺爺”。
王德恆犧牲之後,1950年毛澤東電邀王季范進京,到北京後,王海容作為烈士後代留京上學。
因是毛主席至親,加上與毛主席的女兒李訥成了好朋友,王海容不僅可以隨意進出中南海,有時還會在豐澤園住上一段時間。
1958年,王海容先後在京城名牌中學師大女附中、北京女五中就讀。王海容勤奮刻苦,手不釋卷。高中畢業,在北京化工廠當了3年學徒。
在毛澤東的建議下,王海容開始到北京師範學院俄語系學習。畢業後,又進入北京外國語學院進修英語。
在北京外國語學院期間,她寫信給毛澤東,反映對學院教學改革的一些意見。毛澤東很重視她的信,當即批轉給分管文教工作的國務院副總理陸定一。
毛澤東還特別在她的信上寫下這樣一段批語:此人叫王海容,是個女孩子,很有些志氣,是人民代表王季範的孫女兒,也是我的外孫女兒。你如果想找她談談,可叫我的秘書徐業夫送她去。
02
毛澤東確實是很喜歡也很信任自己的這個遠房表親,許是因為王海容父親因革命犧牲,留下了年幼的孩子,心中感懷許多。
按北京師範學院俄語系的教學方向,她將來畢業後是要去當中學俄語老師的。但是,王海容畢業後,卻沒有當過一天老師。
她畢業分配時,走了個“大後門”。1965年11月,王海容結束進修,由周恩來總理指示,她被安排在外交部辦公廳綜合組。
就這樣,年僅27歲的王海容,從一個學生一躍龍門,進入外交部,成了金鳳凰。
開始,她的工作主要是負責部長與總理的文電收發,以及其他的一些文秘工作。在這裡,王海容認識了許多人,包括她的終生好友唐聞生。
儘管是憑“後門”進的外交部,但是王海容的能力確實是專業的,無論是為人處世還是翻譯工作,她都做得百分百讓人滿意。
逐漸地,王海容和唐聞生工作之餘成了毛澤東和外交部之間的“聯絡員”。自上世紀70年代初一直到毛澤東辭世前,她們倆幾乎參加了毛澤東與來訪的各國政要、知名人士的所有會見。
1971年7月至1972年5月,王海容出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禮賓司副司長,參與基辛格秘密訪華和尼克松訪華的接待工作。
1972年5月,她升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部長助理,主管禮賓事務。
1974年7月,她擔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副部長,成為新中國第一位女副外長,年僅36歲。
從那時起,人們便經常能在新聞上看到這個機警幹練又專業的女子。
03
在宦海浮沉中,王海容也受到過時局的影響,1984年,離開外交部的王海容,被任命為國務院參事室的副主任,主管行政後勤。
雖然離開了自己鍾愛的翻譯事業,但她始終保持一個成熟獨立的女性該有的心態,不管是在什麼領域都堅持做到最好,孜孜不倦地付出著奉獻著。
當時,原統戰部四局副處長鬍治安這樣評價過她:“我這個老鄉,是有一點潑辣,嘴巴也厲害,在機關裡她怕誰呀?但她是個實實在在幹事情的人,黨內黨外的館員和參事提到她都很服氣。”
她做事情只有一個訣竅,那就是辦實事。
據說那時,中國實行福利分房,參事室的百餘號員工在王海容的不懈努力下,都分批分期地解決了住房問題。上至司局級幹部,下至司機炊事員,人人都居得其所。
王海容在參事室工作了20多年,其間換了5任主任,只有她是“常駐”。1998年至2008年,她當選為第九屆和第十屆全國政協委員。
和章含之的兩次婚姻都轟動一時不同,王海容終生未婚。
王海容雖然沒有結婚但並不孤獨。她有著一個幸福熱鬧的家庭。和她居住在一起的有她的5個親人:母親肖鳳林,弟弟王起華,弟媳裴震坤,侄兒王宇清,侄女王宇丹。
王海容生前,他們的家就在中南海的旁邊,一座雅緻小樓,格外清靜、幽雅。平日裡,她喜歡買菜做飯,為老母親下廚,傳奇的人生也最終迴歸平淡與樸實。
王海容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經常和身邊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從來不擺官架子。
她還曾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哎,你們給我參謀參謀,看我怎樣才能發點兒小財,脫貧致富啊?”
身邊的工作人員也半開玩笑地“慫恿”她,說:“你就寫回憶錄,最好拿到國外去發表,起碼也能掙它個幾千幾萬的稿費花花。”然而,這也只是句玩笑話,王海容一直沒有為這“幾千幾萬的稿費”動過心。
在她看來,“不義之財,我餓死也不要!” 她恪守住了一個秘書的職責、亦保住了一個外交官的真正敬業。
一生機緣都是源於毛主席,但她從未想過去消耗這份恩情。更加神奇的是,她魂歸大地的時間,竟然和毛主席是同一天—— 9月9日,享年79歲。
她曾對自己的一生做出過這樣18字的評價:“我,只是這偉大事業中的一個普通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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