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誤解的"食人族",地球上最神祕的種族是什麼樣的?

一名26歲的美國傳教士前往印度洋上一個鬱鬱蔥蔥的小島時,心裡只有一個目標:讓與世隔絕的桑提內爾人部落(Sentinelese tribe)改變信仰,然而卻慘遭悲劇。桑提內爾人部落幾個世紀以來一直離群索居,遠離著現代的科技、疾病和宗教。

“食人”的部落?

2003年,幾位遺傳學家發表了一篇探討安達曼部落的起源的論文。他們認為,桑提內爾人所屬的安達曼部落“可以說是我們星球上最神秘的民族”。科學家們發現的一些證據表明他們是5萬多年前第一批到達亞洲的人類中的一部分人。因為他們的外表與非洲人相似。但如果這一理論成立的話,那就是後來到達這裡的亞洲人消滅了他們的祖先,只剩下了殘留的安達曼人。這意味著,約有50至200名倖存的桑提內爾人自史前就是流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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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公元2世紀起,羅馬、阿拉伯和中國的商人都有關於安達曼人的記錄,講述了他們將上岸尋找淡水的水手們殘忍殺害。13世紀時,馬可·波羅從附近經過,二手資料記載稱,“他們是最殘忍的一代人,只要不是他們自己種族的人,一旦被捉住就會被吃掉。”儘管他關於桑提內爾人食人行為的判斷幾乎肯定是錯誤的,但大部分知道桑提內爾人的人都會盡量躲著他們,直到大英帝國在附近的南安達曼島為反叛的印第安人建立了一個流放地:布萊爾港。1879年,19歲的貴族莫里斯·維達爾·波特曼(Maurice Vidal Portman)被任命監管安達曼群島,他很快率領一支探險隊來到桑提內爾島。他和他的士兵們自由地徜徉在叢林中,他寫道:“許多地方都很開闊,像公園一樣,密佈著美麗的叢林。”後來他們發現了一些被遺棄不久的棚屋,並發現居住在裡面的人靠捕獵海龜、野豬和魚類,以及採食水果和樹根來生存。然而,波特曼並不滿意。

在這個跟曼哈頓一樣大的島嶼上四處搜尋過幾次後,他們都與桑提內爾人擦肩而過了,直到偶然發現了一位年老的桑提內爾人及他的妻子和孩子。老人還沒來得及開弓就被捉住了,他的全家和另外三個島上的小孩一起被綁回了布萊爾港,波特曼將他們關在自己的房子裡。老人和他的妻子很快便生病而死,波特曼將倖存的孩子放回了島上,並送了禮物——可能是疾病的病原體。“這次探險並不成功,”波特曼寫道。“我們的所作所為增加了他們對所有外來者的恐懼和敵意。還不如不擾為好。”

一些人猜測是波特曼讓桑提內爾人開始敵對來訪者。縱然他不恰當的冒險沒起到任何好作用,但歷史記錄顯示在波特曼之前很久,他們就已經與世隔絕了,或許是因為東南亞國家曾掠奪他們當奴隸。桑提內爾人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不久之後大英帝國潰敗後,仍一直用暴力手段維護著他們的獨立,此時新的印度政府終於意識到,它的一些公民甚至無法理解自己是印度人。

危險的接觸

1974年3月,一組印度人類學家開始嘗試著與桑提內爾人交朋友。人類學家們接近島嶼時,帶來了盾牌武裝的警察守衛,一個電影攝製組也尾隨前來。他們從一個友好部落帶來了三個安達曼人做翻譯。“我們是朋友!”他們用擴音器在一艘靠近海岸的船上喊道。“我們和平而來!”有證據表明,桑提內爾人的語言與附近部落的語言有很大差異,以至於聽不懂對方的話。但在大約80碼外,一位弓箭手鉚足力氣拉弓,彷彿是瞄準著太陽,然後他射出了一個準確無誤的答覆:據記載,在那一刻,一支頂端嵌著鐵釘的八英尺長的竹箭,從天上飛躍而下,經船舷反彈,掉進水裡。當鏡頭重新聚焦時,船在向後撤退,島上的男子揮舞著雙拳,顯然是在為了勝利而慶祝。

隨後人類學家們在岸邊下了船,把椰子、香蕉和塑料桶留在了沙灘上,看著桑提內爾人把贈送的東西搬走。但這樣也沒有打動部落的人:一支箭射中了電影導演的大腿,探險旋即終止。當人類學家們隨後試圖留下更多的禮物時,部落立刻拿他們的長箭向一頭被捆的活豬刺去,並把它埋在了沙子裡。一隻布娃娃被留下來想測試他們是否會讓人形的東西越過海灘進入到島嶼內部,卻也遭遇了類似的命運。

在那之後,人類學家們依舊斷斷續續地對該島嶼進行著並不成功的訪問,有時是外來的船被沖刷上了它的海岸。1981年,一艘巴拿馬貨船在一場暴風雨中擱淺在堡礁上。幾天後,瞭望員發現大約50名裸體的“野人”在海灘上揮舞著弓箭。據《美國學者》雜誌描述,船員們隨後用無線電向攝政的航運公司香港辦事處請求空投槍支:“擔心他們會在日落時登上我們的船。所有船員的生命安全無法保證。”一名當時在附近工作的美國飛行員羅伯特·福爾(Robert Fore)最終在大風中駕駛著一架直升機降落在船的甲板上,將30多名水手解救到了安全地帶。福爾曾在越南執行過戰鬥任務,“但這次經歷是獨一無二的。”他說。他們留下了相當於一艘船的價值不菲的可被打造成箭頭的鐵,以及成噸的沒太有用的雞飼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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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潘迪特等印度人類學家將椰子分發給桑提內爾人。這是迄今與他們最著名的成功接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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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提內爾島位於孟加拉灣的安達曼群島,面積與美國紐約的曼哈頓相當。最近一次有名的衝突是在2006年,據說兩名印度漁民喝多了棕櫚酒,漂流到岸上,有人在堡礁外看到了桑提內爾人用類似斧頭的東西將他們砍死的過程。一位人類學家由此稱這個部落“一定被施予了魔力,來驅趕罪惡的靈感。”當一架直升機調查這些死亡事件時,手持弓箭的部落人把它趕走了,但在旋翼攪起的風將埋葬的沙子揚起前,兩具屍體露了出來。據報道,不久之後, 屍體被挖出來,像稻草人一樣掛在竹竿上,面朝著大海。

一顆椰子的聯結

1967年,特羅克納特·潘迪特(Triloknath Pandit)成為研究安達曼人的首席政府人類學家,並立刻開始往桑提內爾島的海灘上贈送禮物。潘迪特說,他的項目“不是無聊的好奇心”,我們能從中獲取的任何知識都能幫助我們保護桑提內爾人,並與無知的神話做鬥爭。

根據1967年對桑提內爾島的訪問得知,他們住在單坡頂的棚屋裡,小屋面對面建造,每個小屋外面都有精心照看的篝火。他們會製造有支架的狹窄的小型獨木舟,在暗礁內相對較淺、平靜的水域中,用長杆划動著獨木舟捕魚和蟹。他們靠在島上的野生水果和植物塊莖,海鷗或海龜的蛋,野豬或小鳥之類的小獵物為生。他們攜帶弓、箭、矛和刀,這些工具和武器中有許多尖端都是鐵,這些鐵很可能是被衝到岸上的,被他們找到併為之所用了。他們會編織網籃,並使用有鐵頭的斧子。20世紀90年代中期,在該島附近停泊的救援人員描述了夜晚海灘上的篝火和人們的歌聲。但到目前為止,外界對桑提內爾人的語言一無所知。

多年來,桑提內爾人一直充滿敵意,正如1974年電影導演被箭射中一樣。但是印度人堅持著半年一次的捐贈,終於,在1988年,潘迪特觀察到,禮物留在沙灘後,一個“桑提內爾人揮動著手裡的斧子開始跳舞”。又過了一個月,當潘迪特和其他人類學家把成袋的椰子送來時,一些桑提內爾人走近到只有10碼遠的距離。他後來寫道:“所有的桑提內爾人都接受了這些禮物,並通過手勢表達了他們的喜悅。善意在我們之間湧動。”

1991年1月,如往常一樣,潘迪特派了一位年輕的人類學家穆哈姆拉·查託帕海(Madhumala Chattopadhyay)幫忙帶隊去派發禮物,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桑提內爾人蹚水向船走過來接受了禮物。查託帕海認為也許是她的女性身份表明研究人員並沒有好戰的意圖。第二個月,潘迪特和查託帕海的船在黎明時分到達,稍晚後,大約12名桑提內爾人向他們跑了過來。潘迪特和其他人很快開始站在水裡開始分發椰子。在那一刻,這顆巨大的種子將現代公民和狩獵採集者聯結在了一起。

潘迪特太興奮了,此時他沒有注意到救生船正在緩緩漂走,讓他看起來像是打算留下。突然,一個年輕的桑提內爾人從他的樹皮腰帶上抽出一把刀,用他的另一隻手畫了一個圓圈,好像在說:“我要把你的心臟給挖出來。”潘迪特後退了幾步,把他收到的一個綠葉裝飾扔了回去。桑提內爾人把一根漂浮在附近的船槳扔給他。這兩個世界又一次分離了。但潘迪特深受鼓舞,並在旅行報告中寫道,“我們覺得必須在未來的訪問中帶來更多的椰子。”

然而第二年,潘迪特達到了法定退休年齡。而政府也許覺得桑提內爾人太麻煩了並不值得,所以決定放棄任何未來的訪問。“我後悔沒有再去拜訪他們。”潘迪特說。“我想,要是我們再多呆一年左右,也許他們會向我們發出上岸邀請。”他現在已經80多歲了,健康問題讓他不可能再去了。

今日的原始部落

當英國人到達時,安達曼部落大約有5000人,但今天只剩下幾百人。這些倖存者飽受麻疹之苦,嗜酒如命,被遊客的“人類狩獵之旅”騷擾,越來越依賴政府救濟。

一個支持原始部落的非政府組織“生存國際”(Survival International)稱,“桑提內爾人已經一次又一次地表明他們想要獨處,他們的願望應該得到尊重。”該組織警告稱,所謂的試圖拯救這個部落,最終可能會摧毀他們。

1991年,潘迪特第一次把椰子用手遞給桑提內爾人時,激動之餘,這種“接觸的危險”也讓他“擔心著未來”。潘迪特知道這個種子也許會結出有毒的果實,他清楚地認為,這幾十年的接觸讓他們深受其害。“以前,他們經常大笑,比我們要笑得多。”他說,在他去之前,桑提內爾人曾過著快樂的生活,加洛瓦人也是這樣,在他們的熱帶伊甸園中自給自足著。狩獵採集者經常被稱為“原始富裕社會”,因為人類學家發現,他們平均每天只工作3-5小時,更加平等,精神健康問題也更少。當然也不能把他們較短的壽命和其他缺陷浪漫化。歸根結底,潘迪特認為不是要將桑提內爾人與現代化隔絕開,只是他們有選擇是否要現代化的權利——而他們已經明顯拒絕了。“變化應該是為了更好。”他說,“但如果我們作為一種外部力量帶來變化,我們怎麼能確定自己是在幫忙呢?”

儘管桑提內爾人不知道在他們的堡礁之外都發生了什麼,他們似乎已經憑直覺感受到了潘迪特的恐懼,採取了一種抵禦的策略來保護自己,這使他們成了大約100個仍然生活在地球上的與世隔絕的群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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