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騰訊的騰訊團隊:Next如何幫助中國獨立遊戲發展?

Next Studios就像是一個擁有大量產品的獨立遊戲工作室,聲音解謎玩法的《疑案追聲》、合作物理冒險玩法的《Biped》和地牢探險玩法的《不思議的皇冠》都在業內得過大獎。

但Next Studios是騰訊的一部分,後者是全球最大的遊戲公司,而且在通信和AI方面都很出色。有兩家事情是可以確定的:首先,Next是中國獨立遊戲領域重要且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次,Next不是一家獨立工作室,它所發行的遊戲也不是獨立遊戲,該公司更願意把這些產品稱為“原創”遊戲。

不像騰訊的騰訊團隊:Next如何幫助中國獨立遊戲發展?

《疑案追聲》

談到騰訊的時候,希望匿名的Deng說:“從本地開發者的角度來說,Next推出的遊戲如果沒有他們支持可能做不出來,能夠幫助中國在原創遊戲方面起到幫助作用”。即使如此,考慮到Next母公司持續收購小型遊戲工作室的強大背景,很難讓世界其他地區的開發者把Next發行的遊戲理解為獨立遊戲。而且可能有人會問,騰訊為何不直接買下這些小團隊?

東西方獨立遊戲的差別:在中國被稱為原創遊戲

中國並不像歐美那樣把3A與獨立遊戲涇渭分明地區分開來,因為這不適用於中國遊戲行業。很多方面,“獨立遊戲”甚至會成為一種負擔的代名詞,獨立遊戲在這裡指的是一個沒有資金支持或者公司資源的小團隊/獨立開發者,而且通常會遇到個人或者專業方面的困難。不過,隨著大公司開始擁抱更多的品類和社區,中國玩家對於獨立遊戲的理解也在不斷改變。

Deng補充說,“Next的方法打破了西方開發者對於獨立遊戲的看法,通過來自騰訊的支持和在巨型工作室系統運行,這能說他們是沒有資源在做遊戲嗎?”按照歐美開發者的標準,答案很明顯是否定的。

但是,離開了歐美研發方式,“獨立遊戲”的確定可能是分裂而且難以界定的。邏輯上來說,中國遊戲設計們面臨這樣的現實,使用獨立遊戲這個稱呼並沒有任何意義。與其他國家單個開發者或者幾個好朋友就能做出一款遊戲不同,中國的市場是不可預測的,而且小團隊面臨的困難非常多。獨立開發者們必須拿到大量的許可證、支付大量不可退還的申請費,而且需要通過法律和繁多的審核程序,且經常會變化。

一位經常參加IndiePlay競賽、不願透露姓名的上海開發者Keith說,很多中國開發者都不認為Next Studios工作室的產品是獨立遊戲,“中國幾乎所有事都和全球不同,中國人更願意把獨立遊戲稱作原創遊戲,但全球獨立遊戲社區不這麼認為”。

當然,這不一定是壞事,Keith對Next所做的事情表達了自己的熱情和支持:重塑蓬勃發展的中國遊戲市場狀態。作為全球最大的遊戲市場,手遊和免費遊戲是中國玩家最常見的產品,Next在不斷給開發者們資源傾斜,希望能在山寨橫行的市場打造一個尊重原創的文化氛圍。

不像騰訊的騰訊團隊:Next如何幫助中國獨立遊戲發展?

Next工作室沈黎

工作室負責人沈黎在騰訊內部說服上司打造一個創意工作室之後,Next於2017年初正式成立,“當時我管理多個研發團隊,包括在中國的《怪物獵人OL》項目”,他回憶說,有些團隊在做無人機甚至是智能玩具,沈黎挑選了100人組成了Next的初始團隊。

與騰訊四大工作室群不同,Next是第五個而且也最注重嘗試的部門,它有著不同的管理方式和不同目標。當被問到具體目標是什麼的時候,他笑著說,“這很複雜,最開始的兩年,我覺得我們的目標是打造獨特的體驗,這通常意味著對於每個遊戲,都應該有非常獨特的強項,它的有點可以是劇情、美術風格與眾不同、玩法從來未被嘗試過”。

Next Studios對創新和原創的專注吸引了有著15年經驗的Clark Yang,在海外就職多年後,他在2017年決定回到中國。此前,Clark Yang曾在蒙特利爾工作了12年,參與了育碧除了《刺客信條》之外的所有遊戲,還曾在華納兄弟參與過《Arkham》系列。兩人在育碧上海的時候就彼此認識,後來沈黎邀請他加入了Next工作室,受到差異化研發方向的吸引,Yang同意加入。

Yang大多數的經歷都在從事單機3A項目和劇情遊戲。在育碧的時候,他是300人團隊的目標總監,運營方式非常專業化,“你有多出色都沒有關係,因為只需要負責一件事。比如,我是目標總監,就只做任務,並不需要擔心概念怎麼做,也不需要擔心動畫,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最終,Yang需要做的所有事情就是他的40個任務。但中國市場到處都是免費遊戲和內購經濟系統,對他來說是一個新的領域,“很長時間以來,我覺得自己永遠回不了中國,因為我的經歷根本用不上,東西方遊戲市場似乎是兩個世界”。

Yang目前擔任Next工作室下個多人殭屍題材動作遊戲《Synced:Off-Planet(重生邊緣)》創意總監,既有PvE玩法也有PvP玩法。和育碧的大團隊相比,哪怕是與華納兄弟100-200人的團隊相比,Yang木只有一個70人團隊,他幾乎需要照看所有事情。當然,這也是歐美小團隊的一個特點,小團隊必須負責遊戲的很多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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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rk Yang

不過,這也是中西方遊戲行業的另一個差異所在。在中國,遊戲開發者被叫做製作人,與歐美工作室有很大的區別。他們負責整個項目,和歐美小團隊一樣,他們需要在有限的資源和預算之下完成項目研發。

Yang表示Next的設計師們需要參與從UI到動畫以及VFClark YangX的所有事情,這讓團隊成員可以更快地成長,“我認為做這樣的遊戲可以得到更多體驗”,而不是在一個大型工作室系統做螺絲釘。

做全球尊重的工作室:給中國獨立開發者帶來希望

截至2020年,Next工作室接近400人,其中300人都致力於研發原創遊戲,沈黎透露,其他100人則為學校和醫院做特定功能的“嚴肅遊戲(即功能遊戲)”,他說,“還有人負責技術研究”,意味著Next工作室未來或許會改變目標。

沈黎對Next的目標是成為全球尊重的工作室,脫離於獨立遊戲與否的爭論,他在談到外界看法的時候說,“如果遊戲策劃有創意自由,而不是被很多商業需求約束,那麼我們就可以把它看做獨立遊戲團隊。如今,很多獨立團隊都有大公司投資背景,所以你還把它看作是獨立遊戲團隊嗎?所以,是否為獨立遊戲,關鍵看你怎麼定義”。

當然,你很難把騰訊的產品真正看做是獨立遊戲,沈黎也承認,在這麼大的公司工作並不容易,“因為資源配置可能早就預定了而且根據商業遊戲的需求分配”。從Yang的角度來看,做原創遊戲無論是任何方式,都會遇到挑戰。

不像騰訊的騰訊團隊:Next如何幫助中國獨立遊戲發展?

重生邊緣

他說,“你必須要做玩家想玩的遊戲,但對我們而言,因為你有這麼多的人為你工作,兩三年就是很大的開支,所以你必須做到商業成功,否則就無法做另外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儘管定位並不在獨立遊戲社區,但Yang認為Next正在幫助中國獨立遊戲市場增長,通過給那些能夠看到創意和創新,未來在中國產業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年輕開發者帶來希望。

“如果你從整體來看行業,你需要付費遊戲領路,確保開發者獲得他們需要的經驗,”他解釋說,“即便有些人不跟我們合作,不在這個項目上,也能看到,在中國像我們這樣的公司可以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帶給他們很多希望。”

畢竟,他說,“獨立工作室,尤其是在中國,必須從全球角度看問題,他們不能只給中國市場做遊戲”。這是一種敏感但有趣的方式,考慮到人們最近對Steam在中國命運的擔憂。Valve的這個平臺是獨立遊戲發佈的主要方式之一,很多中國開發者都可以自由地為全球玩家創作遊戲。

不過,Deng仍然有些擔心,“我擔心Next工作室在用獨立遊戲品牌獲得熱門市場,或許這將成為獨立開發者的新標準,3A工作室資助多個小團隊作為自己的代理人”。

但從目前來看,Next仍在給中國開發者更多的選擇,在被山寨產品和MOBA遊戲主導的領域,這很難得。或許,考慮到眾多的限制和侷限,這才是中國開發者真正需要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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