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遠、華晨宇和馬斯克,在理想主義和流量現實之間徘徊的人們

許知遠,華晨宇和馬斯克,這三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篇文章裡?

他們都不是被社會所平庸接受的人。

許知遠、華晨宇和馬斯克,在理想主義和流量現實之間徘徊的人們


身邊有很多人討厭許知遠,覺得他油膩且做作,也有很多人喜歡許知遠,覺得他深刻而理想;華晨宇的歌,有人覺得千篇一律,純屬嘶吼,有人覺得百轉千回,韻味無窮;有人覺得馬斯克是最接近喬布斯氣質的天才,也有人覺得他是個大言不慚的瘋子。

上個月,許知遠所創辦的單向街書店發佈了一封眾籌求助信,"疫情遲遲沒有盡頭,書店撐不住了,單向空間希望以眾籌的形式徵集書店資金,保證書店的持續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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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不久,許知遠做了一件此前他絕對不可能會做的事情,走進薇婭的直播間,連線許多書店的創始人,發起“保衛獨立書店”。直播中,許知遠一直處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就像他在這個時代中的不合時宜一樣。

每每連線一位書店同行,他幾乎都要問一句:“你也是第一次做這玩意吧?”

什麼“玩意”?這話在戲謔中,洩露了許知遠內心對於“直播”這件事的看法,一個“玩意兒”,拿不上臺面的東西。一直以知識分子自詡的他,竟然有一天也會為了書店的生計,成為自己有些瞧不上的玩意兒裡面的主角,這是許知遠的尷尬,也是這個時代有趣的地方。

當然,在直播間裡,許知遠沒有喊老鐵666,而是“每個書店人都不是孤立的,大家都是這個群體的一部分。誠實和愛,是我們應對危機最好的方式。”誠實與愛,這很許知遠,但一點也不直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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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去過單向空間,與時下流行的書店大無二致。主體賣書,以及一些日曆、工藝品、小玩意兒等文創用品,其次還有少量的讀書位置和水吧。轉了一圈,看上了本小林一茶的俳句,打開手機APP,發現線上有滿100減50的活動,而書店不是會員的話就是原價,於是網上下單,線下走人。

說實話,書店如果把賣書這件事當作生意的話,關門都是遲早的事。南京先鋒書店創始人錢小華就委婉的說:“書店是一種社會景觀、公共景觀,說白了是老百姓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家書店的存在給一個地方帶去了很多希望。如果書店死了,許多人也會孤獨地死去。我想我們肩負著最重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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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還是個景觀呢,不也只能賣萌裝可愛才被從滅絕中拯救過來麼。書店如果只是賣賣情懷,裝裝景觀的話是活不過來的。如果書店裡放著的都是教輔、雞精、成功學,那還是儘早都死去吧。賣書之外還能有些什麼呢?書店是最有可能產生公共生活、公共思想的地方,作者與讀者交流,讀者與讀者之間的碰撞,在一個聚集的地方,享受一種唇槍舌劍的快感,這可能是書店唯一的出路了,但這個時代還需要麼?

跟許知遠拼命的找“活路”,不惜面子上直播不同的是,有人天生就不缺這個流量。最近某臺的老牌歌唱綜藝節目上線了,而華晨宇,頂著拯救節目流量的重任披掛上陣,在接連拿下幾期的冠軍之後,不負眾望的攪活了這個“將死”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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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線上看這個節目,每到華晨宇出場,彈幕就驚人的統一,溢美之詞快要爆出手機屏幕,各種表白誇讚。如果在一些公共平臺上,說一些什麼華晨宇唱歌套路、單調,就會高音,水平不行之類的話,一定會出現一個網絡圍毆現場,粉絲快速上線,各司其職,有人擺事實講道理,有人精神指控人身攻擊,分分鐘解決負面評論。

不可否認,華晨宇唱歌是比吳亦凡要好的,但他們的粉絲是沒有太大區別的,誇讚哥哥有能力,有愛心,有努力,有擔當,有發展。許知遠所奢求的一切,在華晨宇身上,幾乎都不費吹灰之力。

許知遠抱著自己的不合時宜的理想,而華晨宇卻迎合了大勢所趨的流量。

不過二者也不完全是不可調和的,有一類人就可以完美的將自己的理想,構築在流量之上,就如神一般的喬布斯,以及正在向神壇進發的“鋼鐵俠”馬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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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馬斯克最近有點麻煩。前些日子,特斯拉在消費者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國產Model 3上的HW3.0芯片換成了HW2.5。消費者發現後紛紛湧入特斯拉官方微博下抗議、索賠,指責“對顧客撒謊,涉嫌欺詐”。可馬斯克非但沒道歉,反而在社交媒體上含沙射影地暗諷中國消費者“無理取鬧”。

都說成功的企業家是偏執狂,馬斯克面對指控就沒有低頭,在他的心中可能一直都有一種想法,我做的都是對的,你們總有一天會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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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布斯曾經說過消費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亨利福特也說過,“如果我當年(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去問顧客他們想要什麼,他們肯定會告訴我:一匹更快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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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馬斯克驅動特斯拉對傳統汽車發起衝擊,就像當年福特希望用汽車替代馬車一樣。在這個歷史節點上,電動車跟傳統汽車交匯,就像一百多年前,汽車跟馬車的交匯一樣,他們雖然有著類似的功能,大致相同的動力能力,但實質上他們的核心本質是不一樣的,他們的上限也是不同的。馬車的上限,才是汽車的下限。傳統汽車做到了極致,可能電動車才剛剛開始。

這也有點類似當年喬布斯把智能手機推向全世界,雖然在喬布斯之前,市面上已經有很多安卓機,但後來一致認同是喬布斯發明了智能手機,或者說是他挖掘了智能手機的市場需求。當時的傳統手機跟智能手機在應用上也並沒有太大差別,但在開發理念的核心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而且傳統手機的上限也只是智能手機的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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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們,往往不是憑空創造著什麼,而是將舊的東西埋葬,並在它們墳上種出新的花。許知遠的不合時宜沒有錯,錯在他不是天才,他沒有埋藏什麼,而是抱著一種舊時代的個人理想,希望把這理想種到每個人的心田。華晨宇就很聰明,人們要的我就給,給個夠,別說什麼理想,什麼藝術,活下去比責任可能更重要。

如果薩特活到今天,可能會在那句“存在先於本質”後面加上一句話,“選擇創造流量”。

許知遠所冀求的,華晨宇所富有的,馬斯克所創造的,在這個被互聯網席捲的年代,都被一個空泛的詞——流量所一言蔽之。

許知遠、華晨宇和馬斯克,在理想主義和流量現實之間徘徊的人們


流量是人頭,是人的關注,是人背後的購買力,但更是一種選擇,一種對某個嚮往的生活方式的選擇。在選擇面前,人們創造了流量,在華晨宇和毛不易之間,在肖戰和王一博之間,在馬斯克和福特之間,在喬布斯和傑克韋爾奇之間,在許知遠和馬東之間,人們不斷的選擇著,也通過這種選擇,塑造了自己的一種現代化的生活方式。

流量,就是這個現代互聯網時代的生活方式表徵。每一次流量的湧動,都是現代多元宇宙中一個新的生活宇宙的誕生,是一種新的生活的可能性的創造,是人們對於自己理想未來的當下抉擇。

如果馬克思活到今天,他一定會修改資本論,價值是無差別的人類勞動,更是無差別的流量指向。當年的圈地運動,製造了無產階級,而如今的圈流量活動,也製造了無流量階級,那些頂級流量像是一個個的漩渦,把人們的目光吸引過去,義無反顧地貢獻出了自己的流量,直到下一個現象級的流量出現。

許知遠、華晨宇和馬斯克,在理想主義和流量現實之間徘徊的人們


理想主義者,如許知遠,總認為世界應該是什麼樣的,寄希望通過一種傳統的行為方式去改造世界。

流量主義者,如華晨宇,以及他的團隊,發現了現實中的流量洪流,在最大的那一股中,站穩自己的腳根,不去想該是什麼樣子,而是想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未來主義者,如馬斯克,認為現在的流量還不夠,或者不夠好,要看我的創造,我帶給你們更好的流量,更大的世界,也許你們現在反對,到時候就會說真香。

這世界奇妙的地方就是,這幾種人都需要,既要有許知遠笨拙的不合時宜,也要有華晨宇輕鬆的一呼百應,更要有馬斯克執迷的天馬行空。幸好世界不是個平面鏡,只能看見一種生活,而是一個稜鏡,折射出斑斕的可能性,以及在這些不同可能性中或掙扎或自信或深謀遠慮的可愛的人們。


許知遠、華晨宇和馬斯克,在理想主義和流量現實之間徘徊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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