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逢甲:清朝最剛猛的詩人

丘逢甲:清朝最剛猛的詩人

大清末年,時局動盪。在此中華千年未遇的變局之際,大多數人都陷入了沉睡。糊塗的人行走在迷茫的路上,蔓延的是失望與絕望。但是總有一些人,不被黑暗所吞噬。他們身上散發著自帶的光芒,指引著芸芸眾生走向正確的道路。

丘逢甲就是這樣的人,他在歷史上沒有名氣,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值得我們後世之人永遠銘記。

1864年,丘逢甲出生於寶島臺灣。他的父親雖然是一名傳統的私塾老師,但是他教給他的不僅是傳統的四書五經,更多的是為人品德,類似於當代的素質教育。丘逢甲在父親的影響之下,塑造了自身高貴的品格,這決定了他之後的人生軌跡。

丘逢甲13歲時,臺灣舉行院試。當時參加考試的學子們年齡都比他大,眾人看著這位小少年覺得很驚奇,但是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將親眼見證一位天縱奇才的誕生。當時的主考官是洋務運動代表人之一的丁日昌,他看過丘逢甲當場寫下的《全臺利弊論》後,對其大為欣賞。於是丁日昌將他定為院試第一,並親贈“東寧才子”印章一枚。

這場院試之後,丘逢甲成為了臺灣當時炙手可熱的名人,所有人都想一睹天才的風采。但是年紀輕輕的丘逢甲卻經受住了名利的誘惑,將所有人拒之門外,潛心學習。他24歲那年,高中舉人。緊接著又在第二年北上參加考試,順利地通過了會試、殿試,被朝廷任命為工部主事。


丘逢甲:清朝最剛猛的詩人

正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年少就有一番成就,丘逢甲的仕途可謂是前景光明。他完全可以平步青雲,享受榮華富貴,但是滲入骨髓的教養與品格卻讓他做出了一個出乎眾人意料的決定:他辭去了前程似錦的官職,返回臺灣興辦教育。

眾人皆醉我獨醒,是時代的悲哀,更是教育的悲哀。那時的中國內憂外患、國步維艱。滿堂的大臣為了一己私利爾虞我詐,民間的百姓為了苟活的性命自掃門前雪,很少有人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國家。

鴉片戰爭期間,英國軍艦五次侵犯我國臺灣。1867年,美國藉口“羅佛號”事件,在臺灣南部登陸。1874年,日本出兵臺灣,脅迫清廷賠償五十萬兩白銀。1883年,法國進攻臺灣台北、基隆等地。

丘逢甲:清朝最剛猛的詩人

這一樁樁、一目目,都是華夏民族的屈辱。匹夫之怒,尚且血濺起步,泱泱華夏大國億萬人民卻連匹夫都不如,這是多麼的可悲。丘逢甲看出了人心中的麻木,他要通過教育喚醒臺灣以及祖國各地的人民,一起挽救國家。

他回到臺灣之後,埋首鄉間,為開啟民智貢獻著自己所有的力量。慢慢地,田間耕種的農民懂得了國家與人民之間的關係,連三歲的小孩都會說我愛自己的國家。可是甲午戰爭突然爆發了,打破了丘逢甲教育的進程。

之後清廷簽訂了《馬關條約》,臺灣被割讓給了日本。丘逢甲聽聞消息後,一個月內五次向朝廷血書,力陳廢除條約,勿棄臺民。可是朝廷哪會在意一位教書匠的意見,對此充耳不聞。邱逢甲痛心疾首,感到了一種深深的絕望。

然而希望沒有出現時,最好不要絕望。曾經受過丘逢甲教育的臺灣農民們此時統統來到了丘逢甲的身旁,他們請求丘逢甲帶領他們以武力保臺。一旁的小孩子們更是撿起了地上的石頭,也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丘逢甲眼見此景,頓時充滿了希望。他將這群農民組織成了義軍,日夜反覆訓練,以迎來犯之敵。這時,熟悉《國際法》的陳季同提出可以暫時自立,爭取對外援助。這樣下來即可以增強號召力,也不會讓朝廷為難。

丘逢甲聽從了陳季同的建議,並請時任臺灣巡撫唐景崧主持保臺大計。1895年5月25日,丘逢甲等人擁立唐景崧為總統,成立了“臺灣民主國”,改年號為“永清”,以示臺灣永遠隸屬中國之意。當天,丘逢甲等人還向清廷發了一封這樣的電報:

臺灣紳民,義不臣倭,願為島國,永戴聖清。

四日之後,日軍登陸臺灣,一場轟轟烈烈的保臺戰爭開始了。炮火熊熊、槍聲連連,丘逢甲率領義軍們殊死抵抗,而此時的唐景崧已經逃往了廈門。日軍眼見損失慘重,不得不向國內求援。之後,日軍兩萬大軍迅速增援戰場。

丘逢甲率領義軍血戰二十個晝夜,打到最後彈盡糧絕才退守臺中。因為沒有彈藥,丘逢甲也只能眼看日軍佔領了臺灣大部。丘逢甲本準備手刃日軍,他的好友謝道隆勸他:“臺雖亡,能強祖國則可復土雪恥,不如內渡。”

丘逢甲:清朝最剛猛的詩人

冷靜下來的丘逢甲只能懷著滿腔悲憤離開了家鄉臺灣,他深情地望著遠去的島嶼,不知何時才能再次踏上故土。來到大陸後的丘逢甲日夜思念著故土,並寫下了一首《春愁》:

春愁難遣強看山,

往事驚心淚欲潸。

四百萬人同一哭,

去年今日割臺灣。

此詩承載的不僅是他對臺灣故土的深愛,還有四百萬臺灣同胞對故土的深情。因為深愛,又豈能坐視故土慘遭蹂躪。他以鄭成功激勵自己,又作《有感書贈義軍舊書記》:

誰能赤手斬白鯨?

不愧英雄傳里名。

撐起東南天半壁,

人間還有鄭延平!

鄭成功雖然已經逝去,但是死了一個鄭成功,還有千千萬萬個鄭成功站起來。他們是像丘逢甲一樣的四百萬臺灣同胞們,隨時準備著收復臺灣故土。

身在大陸的丘逢甲繼續致力於教育事業,推行新學,廣開民智。正是在以他為代表的一群教育人士的努力之下,越來越多的人民才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們開始了自己的革命之旅,而丘逢甲多次以自己的身份掩護革命黨人們。

民國成立之後,丘逢甲已經重病纏身,但他任然時時刻刻關係著國家與民族的安危。當他在病床上聽聞孫中山先生讓位於袁世凱時,不禁擔憂道:“從此國家多事矣!袁氏老奸巨猾,必不忠於民國。”

可是沒有人會聽從這位老者的建議,時局非他一人能夠改變。病榻之上的丘逢甲望著南方,他彷彿看見了春日中的臺灣,到處一片生機勃勃之景。臺灣各地的人民臉上流露著幸福的微笑,學校裡的小孩們朗朗誦讀道:“自春秋戰國始,臺灣與祖國就流淌著相同的血脈,我們都是炎黃子孫。”

丘逢甲笑著閉上了眼睛,最後說了一句話:“葬須南向,吾不忘臺灣也!”

自此,清朝最剛猛的詩人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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