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是個撈船人,撈船本是在龍王爺手裡搶東西,這天碰上樁要錢不要命的買賣

故事:我是個撈船人,撈船本是在龍王爺手裡搶東西,這天碰上樁要錢不要命的買賣

我叫李江山,我在這島上住了十八年。

大伯說我是漲潮時候躺在一木箱子裡飄到島上的,那時候還僅是襁褓。這事他每每講起都得侃上半天,說得簡直跟小說中天命主角一般,我卻是不信的。

這島雖說離大陸不遠,但也不算近,要真有人能從大老遠飄到島上,那也肯定不會是我。

那得是唐三藏。

島上住了五六十人,都是世世代代定居在這兒,聽大伯說,那些我得叫叔伯的黑臉漢子都是跟他一條船討飯吃的好手。

“這手藝傳了數代,要是丟了怪可惜的,也對不起我那沒心沒肺的老爺子。話又說回來,這行當賺的錢也不少了。”大伯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正氣。當然,前提是你得不去瞧他那脖子上跟大拇指般粗細的赤金鍊子。

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啥總跟家裡大黃一樣喜歡在脖子上掛這麼個東西。

又不能當飯吃。還不如掛張餅呢!

你問漁民怎麼都這麼富了?

漁民富成什麼樣我是不知道的,因為我這十幾年就沒出過島,這事大伯說是因為撿著我的時候,箱子裡有封信。可能是我那沒見過一面的生父母寫的罷,那上面反覆叮囑不要讓我出海,否則會怎樣怎樣。

他說道這事的時候總是有些支吾,語焉不詳讓我有些鄙視。

都四十好幾的人了,討不到老婆不說,還這麼封建迷信。

我每天盯著島上那唯一一臺裝了個破爛接收器的電視都知道,現在可是科學社會,封建迷信要不得。

可大伯他們在這點上從來都不聽我的,還說什麼撈船本就是在龍王爺手裡搶東西,不能不信老祖宗的東西。

哦,對了,他們這群老大粗就是撈船的。

不過跟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有那麼點不同。

除了潛水服,我就沒在大伯那條船上見著任何跟電視上那些跟他們一個職業的人重樣的物件。

“你小子懂個屁,這可是門巧手藝,門外漢學不了,只有用那些沒腦子的辦法。”大伯說起這事一臉得色,很是眉飛色舞“老祖宗可交代了,傳兒不傳女。更別說外洩了。”

還傳兒不傳女呢,你媳婦都沒討到。

我很是嗤之以鼻,但無奈每次說到關鍵,大伯總是會變著法子轉移話題。

說到這,今天好像是個好天氣,不知道能不能偷偷上船去瞧瞧。

大伯他們把船停在了島南邊那岸口港邊上,一群人這時候正圍成一團在哪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幹什麼。

“李江山,你小子死哪去了?趕緊把那計算器拿過來,可愁死老子了。”大伯的聲音猛的響起,跟狼嚎似的,震得我耳朵疼,我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拿起計算器下了樓,往他們那邊走去。

到臨近才看見大伯他們是在分錢,十來號人圍著個破皮箱子吵得面紅耳赤,好不容易擠進身去,險些被那箱子裡的東西晃花了眼。

二十根金條?

這他媽都什麼社會了,還有人用這個付賬?

我無語的看了眼大伯,明白過來,肯定是他那見不得金子的毛病又犯了。

大伯看我望著他,眼睛一瞪想唬住我,又見我沒什麼反應,咳了聲,尷尬的說:“吶,這次青平峽那船被我們撈上來了,我看那船上一大堆金子,索性就讓人老闆用金子付了賬,也免得麻煩不是?”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得了吧老大,趕緊的分錢,別墨跡了。”我身旁那頂著光頭,露膀橫臂的黑臉漢子見大伯還想哼哼兩句,連忙打斷他“我家那口子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說這話的是三叔,別的都好,就是怕老婆。

“瞧你那出息。”大伯很是不屑的瞅了眼三叔,大咧咧的拍拍胸口“你看老子一個人多快活,想幹啥就幹啥,你說你腦子又沒病,幹什麼非得給自己找個女人管著。”

“行行行,你是老大,我不跟你吵。”三叔撇撇嘴擺擺手。“山兒,盤賬吧。”

他說著,一拍我肩膀,那力氣使得差點給我拍坐到地上。

於是連忙一收手,扶著我站好。“山兒,沒事吧。”

“三叔你這莽力氣可拍死我了。”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見他一臉訕訕之色,無奈的搖搖頭,低頭開始看金子。

大伯連忙走前兩步到我跟前“吶,山兒,我說你算啊。你二伯撈船把沉沙袋給全整沒了,你三叔這次把那浮筒給弄壞了。這些都是錢啊,得扣了。”

“大伯你太小氣了吧。這幾個子你都要扣啊?”我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

“你這說的什麼話?”他眼珠子一瞪,挺著腰板一臉正氣的一字一句說道“我這可是有一說一。再說了,養你這麼大容易嗎我?我不精打細算,你小子以後討老婆誰跟你啊?”

“老大你這麼說可不對了啊,山兒從小到大可是大傢伙一塊兒養的,你這不出海就上岸風流快活的性子還好意思說這話。”三叔立馬不幹了,開始揭大伯老底。

“放屁,我是這種人嗎?”大伯臉上一熱,梗著脖子矢口否認。

我頭疼的捂住腦門,嘆了口氣。

“這是李家港嗎?誰是李正帆?”很是陌生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頭聽了個分明。

我有些疑惑,探出頭往外看。

大伯好似見了救星,連忙大喊“這兒這兒!我就是李正帆。什麼事啊?”他說著,就撥開人堆,往外面走。

我跟著大伯走過去,抬眼便看到一個將頭攏在兜帽裡的男人,不算太高,身子有些瘦弱,站在那彷彿風都能吹倒他。

“到這兒來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找船了。”陌生人淡然笑了笑,摘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很是普通的臉,古怪的是,不管怎麼看總讓人有些記不住。

“呵呵,好,找船啊?哪個地界?”大伯眼中泛光,搓了搓手。“知道規矩吧,我們這群夥計出手可得比行價高上那麼幾成。”

“當然。”男人扯了扯嘴算是笑過,隨即從兜裡掏出一張條子遞過來。“閻王灣,十倍價。”

“哈哈,好,我就喜歡爽快人。”大伯欣然一笑,接過那紙條。“閻王灣是吧......閻王灣?”

我在一旁看得清楚,大伯那黑臉猛然一變,眼珠瞪得渾圓。急聲問:“你沒說錯?”

“你小子莫不是來玩我們的?”三叔卻是忍不住了,從人堆裡走出來,怒意生出,虎著臉沉聲問:“那地方從來就只見船進不見船出,誰吃飽了替你到那去撈船?”

“他們不行,不代表你們不行。不是嗎?”男子又是一笑,抬眼四望。“給你的是出入門道,只要撈起來船,再付你們十倍。”他說著,轉眼看向大伯“聽說李家的定海盤定海可是神妙無窮,難道果真是名不副實麼。”

三叔上前一步就要罵人,大伯連忙攔住他,臉色一陣變換。

半晌,他嘆了口氣。抬頭看向那男子“先付錢,我們接了。”

“接什麼接,命沒了錢再多有什麼用?”三叔急得一跺腳,指著大伯吼道:“李正帆,老爺子說得沒錯,你遲早死在錢眼裡。”

“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說了算。”大伯也有些怒意,揮手打斷了三叔的話“你想跟著,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說。你不想跟著,就回家守著你媳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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