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駱駝祥子》: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看底層小人物的愛情

老舍自認為所寫小說中最滿意的一部作品,就是《駱駝祥子》。這是老舍準備專職寫作的第一本小說,老舍當初在山東大學教書,不喜歡教書,想專職從事職業寫作,又擔心寫作養不活一家人,不敢辭職丟掉每月的固定可靠的收入。當初老舍想,如果《駱駝祥子》這一炮放響了,就專職從事寫作,若是這一炮不過火,就再回去教書,這本小說的成功與老舍後來的寫作生活有很大的關係。

這本小說的素材來自於老舍的一友人,他說到了北平的一個車伕,他買車賣車,三起三落,也還是免不了貧窮,還有一個車伕很傳奇,車被憲兵搶走,他因禍得福,從兵營牽回了三匹駱駝,老舍專門在1936年春夏蒐集了很多的素材,瞭解了車伕生活中的喜憂哀樂。這就是《駱駝祥子》小說的縮影,小說的花絮。

老舍《駱駝祥子》: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看底層小人物的愛情

主人公祥子是一個來自農村的普通人力車伕,小說講述了祥子如何從一個純樸善良、老實憨厚、任勞任怨、堅韌隱忍的人,在遭受一連串無情的打擊後,最終讓祥子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一步步的走向墮落。

今天我從祥子與二女人的生活愛戀,這個角度來評述小說裡底層人物的愛情。家庭愛情生活是小說永恆的主題,《駱駝祥子》不是愛情小說但很真切的反應出了窮人的愛情,不是瓊瑤小說裡驚天動地,不食人間煙火。窮人的愛情是是門當戶對,是算計在每天的柴米油鹽裡。

(1)

祥子大城市淘金夢被現實無情的粉碎。年輕的祥子滿懷希望從鄉下來到大城市,經過三年的努力,終於買上了一輛新車,滿以為從此會過上好日子,不用再交租了,成了有車一族,在車友當中也是高等車伕,每天穿著較體面的衣服,拉的是上等 的客人。這時的祥子躊躇滿志,想著過兩年再買一輛,自此過上好的生活。

老舍《駱駝祥子》: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看底層小人物的愛情

但遇上了兵匪,把祥子的新車搶走,社會動盪,百姓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祥子只好又幹上租車拉的日子,當祥子又攢錢買新車的時候,又被孫偵探把錢敲詐光了。《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裡說:“在這個世界上,窮人都是遭踐踏,受凌辱的,總是犧牲品。”祥子就是那個舊社會的犧牲品,那是一個黑暗的人吃人的社會,還有更多的被剝削被欺負的“祥子”。

(2)

祥子和虎妞的愛情沒有得到劉四爺的祝福,註定是一場悲劇。虎妞在男人眼裡就是一個男人婆,長得不好看,所以一直嫁不出去,她的身份是出租車公司老闆的女兒,一般的人虎妞是不會去瞧一眼的,但沒有身份地位憨厚老實,勤快善良的祥子,打動了虎妞,平時對祥子關懷備至。

那時的人和廠是祥子永遠的“家”,當祥子被孫偵探敲詐沒有去處時,又回到了人和廠,並在那晚酒後擁有了虎妞。得到了祥子後,虎妞就計劃著說服劉四爺,她深深的知道她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年輕的時候幹黑社會放高利貸。年老了才洗手開了人和出租車廠。她的父親肯定是不可能接受一個臭拉車的為婿的,劉四爺其實內心深處最大的痛點是虎妞是一個女兒,他有著重男輕女的思想,他擺壽酒時看到別人領兒孫來拜壽時,他的心裡是酸溜溜的。

老舍《駱駝祥子》: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看底層小人物的愛情

劉四爺不願意虎妞嫁,只想留著幫他打理人和廠,當她得知虎妞和祥子的事情後,出奇的痛苦與憤怒,他不可能接受一個下等的車伕,做他的女婿。但虎妞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很有管理能力的女性,她就決定離開人和廠,跟祥子結婚。祥子本來是不願意娶虎妞的,他擔心別人說閒話,說他吃軟飯。但虎妞說她懷孕了,以祥子的忠厚老實,肯定是要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在沒有十分歡喜,只有不想負虎妞的心情下結婚了。

結婚後的祥子其實應該是比較舒服的,終於有了一個家,他獨自一人來到城市,雖然命運不濟,但桃花運還是很旺的。在大雜院裡,虎妞交往了小福子這個苦命的女人。被父親賣給了軍人,回來後又只能恥辱的賣身養自己的二個弟弟。虎妞在大雜院裡幫襯過小福子,甚至出租房間給小福子接客。

虎妞本以為劉四爺一個人經營不了人和廠,會與她們和好,父女之間,應該不會那麼絕情,但沒想到劉四爺卻把人和廠賣了,不再管虎妞了,虎妞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虎妞本想著人和廠是她的,所以她在生活上大手大腳的,沒有計劃,很快把錢用得所剩無幾。

老舍《駱駝祥子》: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看底層小人物的愛情

虎妞所存的私房錢不多了,還是給祥子買了一輛車,賺點錢補帖家用。虎妞懷孕呆在家,祥子有時在外拉拉車,這樣的小日子也不好不壞。但虎妞的難產致死,又深深的打擊了 祥子。虎妞的死是封建社會的愚昧思想造成的,間接也是劉四爺造成的。虎妞難產被跳大仙的騙走了錢,又沒有了錢送去醫院,祥子只知道傻傻的跪著求大神。“愚蠢和殘忍是這裡的一些現象;所以愚蠢,所以殘忍,卻另有原因。

祥子和虎妞的愛情這本不是門當戶對,但虎妞是真心對待祥子,祥子後來接受了虎妞,只是迂腐而又自私的劉四爺不接受虎妞和祥子,當得知虎妞死了之後,劉四爺怔住了。他當初如果接受祥子,虎妞也許就不會死,有了虎妞的管理,祥子的勤快,人和廠其實是可以幹得更好的。可是現在,劉四爺連虎妞葬在哪都不知道,祥子要在精神上折磨老了的劉四爺,他的岳父,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叫過一聲。

( 3)

祥子懦弱沒有勇氣又錯過了善良漂亮的小福子。在大雜院,小福子只有跟虎妞家是相好的,虎妞懷孕不方便時都是小福子幫忙買東西,當虎妞難產時,也是小福子去問醫生,但沒有錢而只有看著虎妞死去。虎妞死後祥子離開大雜院時,小福子的眼睛都哭腫了,他承諾小福子:“等著吧,等我混好了,我來,我一定來!”當祥子找好了一份好的工作去找小福子時,卻晚了,小福子已經吊死在了小樹林裡。本來祥子還憧憬跟小福子的生活,當最後一點希望破滅時,祥子徹底墮落了。人如果活著沒有了希望,就沒有了信心,精氣神就沒有了。祥子不拉車了,也就更貧窮了。

老舍《駱駝祥子》: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看底層小人物的愛情

雨果在悲慘的世界裡說“人窮到了某種程度的絕境,往往心志沉迷,受苦不再呻吟,受惠也不再道謝。”祥子已經對生活麻木了,為了有口飯吃,淪落到了去村裡有紅白喜事的地方討口飯吃了,經常受到別人的辱罵。幫人家乾點沒人喜歡乾的雜活。

透過祥子的悲慘命運,我們看到了舊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愛情的悽慘,因為劉四爺的迂腐自私導致虎妞的出走,如果劉四爺接受了虎妞和祥子的愛情,他也能夠幸福的安享晚年,劉四爺的倔強也嚐到了苦果。祥子如果勇敢一點,接受了小福子的愛情,也能擁有一個貧窮但彼此相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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