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讓似乎剛有些起色的實體書店行業又變得艱難起來。有的書店開始眾籌，有的書店選擇銷售儲值卡，而有的書店則直接結業退出。隨著復工復產的逐步開展，實體書店的春天能否到來？
“復工之後，我們書店看上去還是一座孤島。人們的焦慮還沒有散去。”3月9日晚上，在由單向空間聯合淘寶直播薇婭共同發起的“保衛獨立書店”直播企劃中，南京先鋒書店創始人錢小華這樣形容南京先鋒書店的現狀。
錢小華在直播中感慨，停業一個多月是南京先鋒書店自創立以來從沒有遇到過的情況，停業給書店的經營帶來了極大的打擊。實際上，遇到困境的書店並不只有南京先鋒書店一家，疫情給整個實體書店行業都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最近單向空間書店在其官方微信公眾號“單向街書店”發出了一封“求救信”，這封信的開頭寫到：“疫情遲遲沒有盡頭，書店撐不住了。原本我們計劃在今年慶祝單向空間15週年的生日，沒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開始，請求大家的幫忙。”在信中，單向空間書店描述了自己的生存現狀：“書店平均每天只能賣出15本書”“預計書店2月收入較往年直線下滑80%之多，對這個本來就利潤微薄的行業來說，這意味著絕境”。
信中還表示，雖然單向空間書店已經緊急通過各種線上平臺進行儲值優惠、在線直播、建群秒殺等促銷活動，“但巨災之下，收效甚微”。由於種種困難，單向空間書店在其官方微信公眾號上發起了“走出孤島，保衛書店”的眾籌計劃，希望通過消費者的力量來渡過這次難關。
除了單向空間書店之外，廣州浮光書店、方所書店、言幾又書店等都發出了求助的聲音，甚至烏托邦書店直接在其微信公眾號上發佈了“烏托邦書店結業通告”，宣佈5月1日（預計前後一週）正式結業。
對於目前主打線下體驗的實體書店而言，疫情帶來的最直接影響除了營業時間受限制外，就是沒有客流。“這次疫情是我們創立以來感受到的最大的外部壓力，自1月25日起至今，幾乎顆粒無收。”重慶精典書店創始人楊一在直播中表示。
線下門店緩慢恢復
突如其來的疫情更像給實體書店行業帶來的一次“大考”，給行業極大依賴線下渠道的經營模式帶來的一次挑戰。
“言幾又以前主打的是線下場景體驗，門店的經營收入也主要來自於線下。疫情初期，門店營業額同比下降近95%。” 言幾又品牌部相關負責人麻亞東對中國商報記者表示，截至3月2日，言幾又全國62家門店中，超過2/3的門店已經開始恢復營業。“我們的營業時間主要跟著商場的營業時間走，但整體時間比起疫情前有所減短。目前人流仍然處於比較稀少的狀態，隨著大面積的復工，客流量有所回升，但整體數量相較正常時期還是相差甚遠。” 麻亞東如是說。
近日，筆者走訪了被譽為“北京最美書店”之一的言幾又王府中環方寸店。儘管是週六，門店裡的顧客卻並不是很多，而少數在店裡落座看書的顧客都是一人一桌。“真的很少看到這家書店人這麼少。”顧客陳先生告訴記者：“以前來的時候就沒見過這裡有空桌，現在這裡大多數桌子都是空著的。”
杭州曉風書屋創始人朱鈺芳在淘寶直播中表示，曉風書屋於2月24日恢復營業，當天只來了15位客人。“我預計起碼兩個月時間裡，讀者都不敢來。特別是大學書店和博物館書店，以前會有很多家長帶孩子來，但現在家長都不敢帶孩子出門。”
儘管目前復工復產正在逐步推進，但對於實體書店而言，線下流量的恢復仍需要較長的時間，“目前看來，疫情影響還會持續較長的時間，即便疫情結束，消費者對實體店的消費信心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恢復。”麻亞東說。
據悉，目前為了支持實體書店的發展，北京市制定下發了《關於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做好北京市實體書店扶持工作的緊急通知》，多措並舉，提前啟動實體書店扶持項目的資金評審工作，分批次開展項目徵集及扶持工作，扶持工作重點針對書店房租成本，力爭3月初第一批扶持資金髮放到位，解決書店燃眉之急。
積極自救進行時
雖然疫情給行業帶來了巨大的衝擊，但實體書店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開展了多種多樣的自救行動，眾籌、賣卡、盲盒、直播、外賣……它們開始將目光從線下轉向線上。
單向空間書店發起的“走出孤島，保衛書店”眾籌計劃引起了業界的關注。實際上，單向空間書店更願意將這個眾籌計劃理解為自救計劃，從200元到8000元不等的助力金，會換算成一定價值的儲值卡回到會員手中，線上線下均可使用。這種類似售賣儲值卡的方式，也是目前大多數實體書店自救時採取的主要方式之一。與此同時，不少書店還會在線上銷售一些文創產品和書籍盲盒，此舉頗受消費者認可。廣州1200bookshop的創始人劉二囍在直播中表示，他們推出了優惠儲值卡、“不能、不明白”帆布包、1200bookshop盲選禮包等產品，在一個星期獲得了50萬元。
“我是單向空間的粉絲，想要幫助單向空間渡過這個困難時期，不希望疫情結束後單向空間消失了。”在單向空間書店微信小程序購買了“600元單向自救會員計劃”的鄧女士告訴筆者，不忍心看到自己常去的“老地方”就這樣消失，而且對於助力金能按比例返回儲值卡這點比較滿意，“起碼看起來不像是騙一筆錢就跑了”。不過，消費者王女士告訴筆者，她認為實體書店，尤其是獨立書店比連鎖書店更為脆弱，遇到打擊的時候比較容易被擊倒，“比如單向空間就已經不是第一次眾籌了，幾年前因為房租問題眾籌時我就支持過，現在又來類似的情況，感覺它很脆弱。”王女士指的是2012年單向街在眾籌網站“點名時間”尋找1000名主人，計劃在兩個月裡募資10萬元，以應付高漲的房租。
此外，不少書店都開始嘗試將一些線下體驗項目搬到線上，比如線上讀書會、新書雲籤售等，這也給實體書店的經營帶來了新的挑戰。“對於以線下場景體驗為核心模式的言幾又來說，將內容移至線上，是一個探索也是一個挑戰。內容模式的創新上是最大的難點，我們的會員基本上都是從實體門店帶來的，注重線下場景式體驗，以往每週我們在線下進行很多豐富類型活動可以讓大家身臨其境地參與進來。沒有了線下場景式體驗的優勢，如何讓我們的活動和產品在線上具有吸引力，這需要我們的內容團隊下功夫進行內容的升級和創新，思考如何開發新的線上活動的體驗模式，讓消費者不用出門，在家依然能享受到我們提供的知識服務。”麻亞東說。目前，隨著線上內容不斷豐富以及推廣全面鋪開，越來越多的用戶知道了言幾又的線上平臺，也願意接受言幾又線上消費的方式，營收也在逐漸上升。
此外，外賣也成為一些書店選擇的賣書新途徑。例如言幾又在全國範圍內共有30家門店已上線外賣服務，瀋陽新華書店、四川文軒書店等也即將登錄餓了麼平臺。據言幾又品牌經理沈潔介紹，公司自2月5日上線了“言讀：精神食糧補充站”專題活動，與京東、順豐等物流企業合作，開啟全國同城快送服務。2月12日，該活動在餓了麼外賣平臺上線。目前他們還在和美團、專車平臺洽談，希望能尋找更多的配送渠道。
在麻亞東看來，疫情給言幾又帶來的更多是思考和機遇。“經過此次疫情，我們更加深刻地看到單一化實體店路線的侷限性，將會加速線上平臺建設和完善。”他表示，言幾又自2018年起就開始探索線上線下融合的新零售模式，在注重線下場景體驗的同時，已經實現線下門店和線上電商、社交電商平臺的全渠道網絡打通。其會員體系也早已建立起來，目前已經擁有超過160萬的會員存量，這也是言幾又能快速反應進行線上運營的重要原因。
“言幾又的核心優勢是線下場景體驗，這一點仍會是我們未來的重點方向。對於言幾又來說，未來將貫通線上線下，共同打造有交付、有溫度、有連接的內容生態。” 麻亞東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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