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第三天

早上被一條短信叫醒:“您好,我們今天接到通知,從現在起,境外返京人員採取’一對一’服務,會有專門的保安在樓下幫您送快遞,也可以幫您把生活垃圾帶走,有問題您可以撥打電話......”

這說明兩個問題,第一,服務更加細緻了。第二,國外的疫情更加嚴重了。北京今天增加了6個確診病例,全部是由境外輸入。看了看澳大利亞,今天增加了11個確診病例,心情又沉重了不少。有個九十年代去澳洲的老移民,正在給孩子辦簽證,打算回來避避風頭。上午再次跟家人談論了何時回國的問題。

國外的防疫措施相當於裸奔,政府不鼓勵人民戴口罩,有些華人戴上口罩但要忍受周圍人的歧視,看來政府是要將新冠肺炎當成流感硬抗過去。但實際上人民處於慌亂之中,從三月初開始超市裡就出現了搶購現象。有一點出乎意料,白人家庭搶購的首要物資竟然是廁紙,其次是糧食,再其次是寵物的糧食。

我回國那天,悉尼的個別公交車線路司機已經帶上了口罩,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隔離第三天

晚上,繼續研究李娟的活動區域。《阿勒泰的角落》是她二十多歲時的一部作品,這部散文集寫於2004年,描述的是2000年前後阿勒泰地區的生活情景。其中有很多“故事”發生在一個叫橋頭的地方。

秋天到了,橋頭的秋天不好,每天夜裡都會打霜,草全老透了,雖然雞不在乎,可拔草的人越來越心煩。李娟拎條袋子,揣把刀子,去河邊的樹林裡拔草。喀依爾特河在身邊寬闊地流淌,秋天的河水最藍,水量最小。水位遠遠的從河岸退下去,以前洗衣服時專用的那塊半露出水面的大石頭,現在已經被孤零零的拋到岸上。

大地金黃,遠山的山巔已堆起了銀白的積雪。她一個人在河邊走,似乎想著一些事兒,那些事情遠未曾到來,她卻如回憶一般的想著,沒完沒了。

有電的時光距離橋頭已經很遙遠了,很多年前,當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陸續撤離時,電就給掐了。橋頭在它的全盛時期,曾有過發電站,兩所學校,一個幼兒園,還有職工俱樂部、大禮堂和郵局。現在的橋頭,是一個巨大的廢墟,原來有兩條平行的馬路,廢棄了一條,剩下這條路兩邊還有些人家堅持著。據說再等幾年退耕還林政策全面實施後,周圍幾個村莊也要統統撤走。那時,橋頭就會徹底消失了。

李娟一家與橋頭這個地方有不解之緣,她家本來經營一個跟隨哈薩克牧民遷徙的流動商店,秋天從山上撤下來,走到橋頭時突遭山洪,道路塌方。司機扔下他們一家和貨物,順別的山溝跑了。從此,橋頭成了李娟的家。

站在高處看橋頭,會發現這個被拋棄的地方仍然富含著秩序和力量。廢墟排列的井井有條,道路四通八達。

李娟在廢墟當中找到了一本多年前的中學生畢業留言冊,有二十多個孩子給小主人寫了留言祝福,其中有十二個人寫的是,希望早日離開橋頭這個地方。這些孩子的心願都實現了。 不久以後,李娟也拋棄了這個地方。

阿勒泰沒有叫橋頭的村鎮,我順著喀伊爾特河向上遊搜尋,找到一座大橋,河西有長條形的麥田,可能是納德亞家的。河東有廢棄的學校,中央是村莊的廢墟。

這是一條寧靜的山谷,一直通向阿爾泰山的頂端。還尋訪什麼名山大川,優美的風景都在不經意間。

隔離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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