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曾在《半生緣》裡寫道：
中年以後的男人，時常會覺得孤獨，因為一睜開眼睛，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其實，中年以後的女人亦是如此。
就像明慧，一次酒後，她藉著酒勁問我：“是不是每一箇中年人的婚姻都這樣，孤獨、無解。”
1
在外人眼裡，明慧和丈夫大山是模範夫妻。兩人從大學便在一起，直到結婚生子，已經攜手走過了15年。
雖然婚後跟公婆住在一起，但是婆媳從未出現摩擦。
明慧生完孩子，月子剛做完便去上班。孩子留在家裡，婆婆幫忙照顧。
這麼多年，家務活、照顧孩子等公婆全包了。她和大山在外打拼，從無後顧之憂。
婆婆對她像對親女兒，丈夫對她也不差。
大山屬於老實、敦厚型的男人，性子慢，沒有脾氣。在外有事都聽明慧的決定，偶爾明慧在家洗碗，只要他看到就馬上接過來。
明慧曾跟我們細數丈夫的好，卻又在酒後吐露婚姻的孤獨。
也許有些感情，外人看到的和當局者感受到的，真的不同吧。
明慧酒醒後，大家心照不宣，誰都沒有再提。
直到不久前，她說：我們搬了新家，想請朋友一起來坐坐，暖暖房。
2
明慧的新家坐落在這座城市的三環邊上，小區環境很好，綠樹環繞，鳥語花香。
摁了門鈴，開門的是大山。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屋坐下，沏茶、洗水果。
大山完全是模範老公的樣子，放在外面就是讓人羨慕的“別人家的老公”。
有一瞬間我很恍惚，想起那次明慧酒後的問題，在心裡嘀咕：這麼好的老公哪裡去找，她是不是在婚姻中要求太多了。
明慧邀請我們參觀他們的新家，客廳、洗手間、廚房、臥室。待看到他們的床，我差不多明白了她所說的孤獨。
明明是睡在一張床上的夫妻，卻像合租的室友。
床上兩床被子，一床灰色、一床鵝黃色，枕頭也是不配套的，顯得特別彆扭。
“你懂我說的話了吧？”她悄悄問我。
“你們不睡在一起？”
“三年了。”她點點頭。
我有點驚訝，這對人前恩愛的夫妻，居然已經分被睡三年了。
3
剛開始分被睡，是大山的提議，理由是：老是睡在一個被窩，兩人睡覺不老實，冬天搶被子很容易著涼感冒。
她當時覺得丈夫說得對，沒想到這樣一睡便是三年。
自從有了孩子，夫妻間的親暱就少了很多。不睡在一個被窩，就更少了。
通常是兩人上床後，各玩各的手機，玩累了各睡各的。一年有那麼幾次夫妻生活，還是明慧主動提的。一結束，便又各回各的被窩。
明慧曾懷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才這樣，觀察了半年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每天準時上下班，從不晚歸；下班在家陪孩子，基本不玩手機；週末陪家人，從來沒有接到亂七八糟的電話。
可就是堅決不想睡在一個被窩。
搬進新房前，她找丈夫談心，問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是不是嫌棄自己人老珠黃。既然不想睡在一起，乾脆一人一個臥室。
大山連忙拒絕，說他從未嫌棄過妻子。為什麼要這樣，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家裡一共三間臥室，公婆一間，孩子一間，夫妻倆一間。哪裡還有多餘的臥室分房睡。
明慧的提議顯然是激將法，只是大山不為所動。
她忍不住哭：“我只是想要一個可以在床上摟著我睡覺，蓋一條被子的老公。我想要你每天晚上親親我，抱著我，我的要求很過分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孤獨。”
沒想到，大山反問她：“都老夫老妻了，有必要這麼玻璃心嗎？我是真的想一個人好好睡覺。我自認是一個合格的老公，一有空就陪你和孩子，你還孤獨什麼？”
的確，除了分開睡這點，大山算是完美老公。
可明慧忍不了的，也是分開睡這一點。
4
我們常說：婚姻好不好，“床上”見分曉。
其實想表述的，跟明慧心裡想要的，是一個道理。
在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的今天，夫妻早出晚歸謀生。只有下班後的時間是自己的，這些時間還要分一些陪伴父母和孩子，夫妻相處的時間變得少之又少。
床，是最能表達夫妻感情的地方。
睡前相互摟在一起聊天，親一親愛人，或者什麼都不說，聽著深夜鬧鐘的滴答聲慢慢入睡，都是一種幸福。
如果長久分開睡，各睡各的，在床上各玩各的手機。時間一久，夫妻感情勢必生分。
大山並不是對妻子沒有親暱的舉動，早上上班前都會親一下明慧的臉頰。
但是對於明慧來說，遠遠不夠。
女人大多感性，丈夫的一點疏遠，都能讓她心生幾百種想法。
也許大山真的只是想安心睡覺，也許內心還有別的念頭，我們不得而知。
但是大山這樣的處理方式終歸不妥。
他應該和妻子深入、透徹地聊一次，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選擇這樣。首先要安撫妻子不安的心，告訴她自己真實的想法。
是婚姻中出現了什麼問題？抑或是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
只有互相交心，聊深聊透，才能更好地解決問題。不然按照明慧的性子，他們的婚姻真的很危險。
對於明慧來說，我懂一個女人內心的不安全感。好好聊聊，試著坦誠自己的內心，告訴他自己的擔憂和恐懼，也許只有坦誠才能影響到兩人的互動狀態，從而影響他。
最後想說一句，床上是最能增加夫妻親密感的地方，而親密感越高，婚姻越容易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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