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戶文明:夕張市的危機和鈴木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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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戶文明:夕張市的危機和鈴木直道

鈴木直道當選北海道知事


夕張市是2007年出現過財政問題的一個北海道的自治體。夕張市和周邊地區曾是日本煤礦產量巨大的地區。自1892年開始採掘煤炭,在戰後日本經濟復興時期,此地生產的大量優質煤炭對日本經濟做出了巨大貢獻。可是,隨著1960~1970年代能源革命即石油代替煤炭的產業革命的到來,夕張市的許多煤礦公司紛紛停業。多年來支撐著夕張市經濟的三菱南夕張煤礦於1990年被迫關閉,夕張市的大煤礦時代也因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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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夕張市


2007年夕張市陷入財政瀕臨破產的狀態,市政府為此被迫重建經濟,開發瞭如夕張電影節、滑雪設施、療養地等觀光產業。但投資大都失敗,反而加速了市民生活水平的惡化,人口嚴重流失。夕張市長期依靠煤礦公司納稅而達成的收支平衡遭到破壞,當時的市政府在決算期利用一時借款的假決算進行掩飾,錯誤愈演愈烈,負債最大時債務高達383億日元,對當時夕張市僅8億日元的年收入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償還的金額。


2007年夕張市財政問題暴露,東京都政府派了一個政府職員作為 “輔助職員”前往夕張市,他就是鈴木直道,時年28歲。鈴木直道赴任時,當時的上司石原慎太郎都知事給了鈴木直道一句臨別贈言:“大膽創新改革,不要有後顧之憂!”


鈴木直道在東京附近的埼玉縣出生長大,第一次經歷寒冷的北海道生活,但他始終以和夕張市民相同的視線不分晝夜地為夕張市民努力工作。2007年7月赴任不久的鈴木直道和同事們進行了一個《夕張再生市民民意》的民意調查,回收到全市26%的家庭的回答。10月他向日本政府總務副大臣渡辺周詳細地彙報了夕張市的現狀,建議實行“重新除雪體制”和“重建破舊的市立診療所”兩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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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的夕張甜瓜


另外,鈴木直道還參加了8個市民組織,全心全意傾聽民意,在此基礎上完成自己的使命。赴任期間,他在東京都廳舉辦了“夕張特產市場”,為夕張市帶來了高達2300萬日元的銷售額。


鈴木直道剛到北海道時,夕張市政府的長老們輕視鈴木直道,認為來自東京的小夥子能做什麼呀!可鈴木直道展現出的新舞臺令他們驚訝,也令長老們為不求有功但求混日子的公務員作風感到羞愧,一個個漸漸變成鈴木直道的支持者。


鈴木直道面臨困難局面時總是最先脫掉外套,捲起襯衫的袖子,直面困難,展現出他的堅定意志:“即便暫時還沒有好辦法,但無論如何得迎面衝破障礙!”


2010年11月鈴木直道辭退東京都的公務員職務,截斷了自己的退路,應夕張市民的強烈請求於2011年3月參加了夕張市長的選舉。競選活動期間,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特地前往夕張市支援,他說,“東京一貫大力支援夕張市。夕張市必須找回50年以前的活力。東京都將全力以赴為夕張市提供幫助!”4月24日,時年32歲的鈴木直道被選為夕張市的新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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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知事和妻子


上任後鈴木直道把自己的工資減少了70%,所以他任夕張市市長時的月工資為259000日元,稅後實際收入僅有158000日元。他還把市長的應酬費和退休金設定為零,也減少了市政府職員的四成工資。因此約有300名夕張市政府職員離開,最後只剩下100名職員。以鈴木直道為主的市政府開始大幅度轉換施政方向,主要舉措如下:


2011年12月 東京都營地鐵車廂內和10所主要站內,免費為夕張市張貼宣傳觀光的海報。


2012年1月 實施和東京都互換消防隊員進修的制度。


2012年2月 利用卡塔爾國的支援金,招待700名東北大地震受災的東北3縣的家屬和孩子。


2012年8月 接受東京都轉讓的1臺二手大型公交車。


2013年 自費訪問卡塔爾國,推銷夕張市的夕張甜瓜。鈴木直道隨身攜帶夕張市農協免費提供的50個甜瓜,送給卡塔爾國外相、政府人員和王族們,博得好評。此次旅費30多萬日元全部由鈴木直道自付。


卡塔爾國政府和夕張市民對鈴木直道的這種豪俠氣概表示讚歎,夕張甜瓜也因此開始了向亞洲地域的出口貿易。


鈴木直道有一個信念:“停滯於現狀等於掉隊,勤則不匱”。


2016年8月 鈴木直道和JR鐵道北海道公司總經理島田修針對JR夕張鐵道支線的運營問題進行會談。鈴木直道考慮到赤字經營的結局大多為中止經營,便主動出擊,率先提議廢除JR夕張鐵道。果然得到了令人滿意的JR答覆:一、積極協助夕張市交通政策。二、同意夕張市利用JR擁有的土地和設施。三、派遣JR職員等合作條件。


經過鈴木直道任期兩任為時8年的努力,2018年6月的夕張市的財政狀況出現了巨大變化。負債231億日元,比2007年破產時減少了140億日元。人口8300名,比2007年的10900名減少24%。


2019年鈴木直道當選北海道知事,是日本最年輕的知事。上任後立刻出現了一個重要課題,即奧林匹克運動會的馬拉松比賽因為東京太熱而轉移到北海道札幌市舉行。鈴木直道立刻主動聯繫大會組織委員會委員長森喜朗,認為北海道承擔了這個突如其來的難題,但不應承擔為此給北海道和札幌市帶來的費用負擔。經過洽談,鈴木直道成功得到了組委會許下的不會給北海道和札幌市造成負擔的承諾。


鈴木直道一言一行幹練帥氣,是個年輕有為的政治家,讓人難以想象他曾經歷各種苦難,擁有錚錚鐵骨,可以說是個大義凜然的志士。才華深藏不露的人表面往往不起眼,可在東京時代就看出他過人才能的石原慎太郎都知事的眼力值得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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