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文明最荒誕黑暗的時代,無數女子被誣陷成女巫遭折磨致死

歐洲文明最荒誕黑暗的時代,無數女子被誣陷成女巫遭折磨致死

一臉諂媚的告密者躬身跟在宗教審判官身後穿過陰冷的街巷;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木然地垂頭聽著自己死刑的判決;衣衫襤褸的少女被吊在高架上,驚恐地望向腳下騰騰昇起的烈火,圍觀的群眾則歡呼著讚美上帝……這些人間地獄般的畫面,發生在16、17世紀歐洲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無論哪件事情,在今天看起來都可恨可嘆,但若鋪開歷史的卷軸,我們會發現16到17世紀的歐洲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和啟蒙運動,一代又一代的大師們像群星一樣驅散了中世紀的黑暗,照耀了歐洲前進的方向。那麼為什麼在黃金時代的歐洲,還會大規模出現女巫獵殺這麼不可理喻的低智行為呢?故事要從1500多年前的羅馬帝國講起。

01

一出生就不對付

公元1世紀,高盧密林。總督凱撒的軍團士兵們小心翼翼地撥開眼前的樹枝,包圍了凱爾特人的村寨。赤身的蠻族護衛著身披黑衣的德魯伊,怪叫著跳了過來,那些德魯伊們咆哮著自己天神的名字,用惡毒的語言詛咒著羅馬人。但天神並沒有庇佑他們,一番激戰過後,羅馬人在村寨中發現了許多之前被俘的士兵,他們面目猙獰,死相極為悽慘,顯然是德魯伊為了取悅神靈拿他們作為了人祭。烈火之後,一切都化為了灰燼……

西方中世紀的巫術傳統起源於古凱爾特人的德魯伊信仰。巫術(sorcery)一詞,在拉丁語中的意思就是用祭祀和儀式來改變他人的命運。未開化的凱爾特蠻族當然不會有多麼文明的信仰,活祭、詛咒、折磨祭品等血腥行為自然成為了儀式的主調。他們相信只要用殘忍的行為來取悅神靈,神靈就會響應他們,為他們除掉自己的敵人。

那如果神靈沒幫你又該怎麼解釋呢?神靈睡著了?正洗澡呢?還是去取快遞沒看到消息?耿直的凱爾特人可沒那麼多心思,他們只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誠意還不夠,那就讓手段更殘忍一點,讓祭品的慘叫聲更大一點,神靈或許就會注意到自己了。

可想而知,當文明社會的羅馬人看到這野蠻的一幕該會多麼反感和嫌惡。時任高盧總督的凱撒之所以8次遠征,不僅有擔心蠻族坐大的原因,更是出於對這種血腥信仰的厭惡和恐懼。對羅馬人來說,這恐怕有種家裡進了蟑螂,趕緊把它打死扔出去的心理。

正是出於這種文明對野蠻的排斥,當公元2世紀基督教在羅馬帝國興起時,羅馬人立刻就對這種巫術的原始來源進行了打壓。這不僅是一次進化更完全的一神論宗教對抗原始多神論宗教的信仰爭奪戰,更是高級文明對蠻荒地帶的一次“降維打擊”。可以說,基督教從一開始就和巫術結下了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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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就怕流氓有文化

基督教從誕生開始就流淌著極端的血液,隨便翻開一篇神學著作,非黑即白的二元論觀點都會噴薄而出,似乎滿世界都和基督徒過不去。原始的基督教仇視穆斯林,仇視無神論者,仇視古希臘多神教,自然也少不了德魯伊信仰。可是不論怎麼說,德魯伊信仰在歐洲(尤其是蠻族大地)還是很有賣點的。時代變了,德魯伊信仰也不再那麼血腥了。在接受了文明的薰陶後,德魯伊信仰剔除了許多血腥的要素,但仍保留了儀式、詛咒等大眾喜聞樂見的怪奇要素,從而基本形成了中世紀的巫術信仰。

自從《米蘭敕令》後基督教成為了羅馬帝國的國教,得到政治支持的基督教打是能打了,但卻沒什麼能打擊其它信仰的理論武器,就像一個空有力量卻沒文化的流氓。為此,神學家們創造了魔鬼。

世上本沒有巫術,信的人多了,就有了;世上本沒有魔鬼,上帝覺得可以有,那也就有了。上帝是善和美的集合,他創造並維護世界。那麼世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骯髒的事情,那麼多用神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呢?那一定是有個壞傢伙和上帝對著幹,專門破壞世界秩序。沒錯,那就是魔鬼了。

於是遇到什麼糟糕的事情,怪力亂神的事情,基督徒們都會甩鍋給魔鬼。那些籠罩著神秘氣息,讓人既害怕又好奇的巫術,也成了魔鬼用來破壞世界秩序從而賜予人類的邪惡力量。那些巫術信仰者,也搖身一變成為了魔鬼的信徒、撒旦的情人。

不得不說,這套理論對於智識程度還不高的歐洲人來說簡直是太實用了。樸素又簡單的話語不但可以解釋世間的一切行為,又滿足了基督徒對外鬥爭的天性,維護了內部團結。總之,到了中世紀,魔鬼理論已經深入人心,上至王公貴族,下到升斗小民都對此深信不疑。巫術信仰的末日來了,獵殺的帷幕即將拉開。

03

瘟疫,戰爭,饑荒,死亡

回看中世紀到近代的歐洲,我們不僅要看到文明的曙光,也要看到光芒背後的陰暗。14世紀的黑死病奪取了5000萬人的性命,英法百年戰爭、法國宗教戰爭、德國三十年戰爭讓無數人流離失所,小冰河期造成了糧食的大範圍歉收,教會、國王和領主們時不時還要打上一架。當時的歐洲竟然集齊了瘟疫、戰爭、饑荒和死亡這四張天啟騎士神卡,說是末日即將降世恐怕信的人都不少。

歐洲文明最荒誕黑暗的時代,無數女子被誣陷成女巫遭折磨致死

動盪的社會給人們心中帶來了極大的不安,他們一方面在現實的痛苦中掙扎,一方面又在宗教的信仰中狂熱。低水平的教育程度成為了引火繩,而點燃那顆火星的就是1484年教皇英諾森八世的獵巫通諭和他心愛弟子克雷默撰寫的《女巫之錘》。

在教權的支持下,人們心中的戾氣被徹底激發了出來。負責審判女巫的神官忙得停不下來,任何微小的鄰里摩擦都會被上升到上帝和魔鬼博弈的高度。這時的獵巫行動早已超出了信仰戰爭的範疇,成為一種集體無意識的迫害行為。有可能只是你家的母牛難產,有可能只是隔壁家老王抽風了,有可能只是今年下雪早了,有可能只是村頭大媽罵了你一句不務正業,都會被心懷不滿的人說成是巫師在詛咒和施法。

佔據高位的教會和領主們樂於見到自己領民間的不和,這更是助長了獵巫的風氣。16世紀的領主們往往一邊聽著領民哭訴自家缺衣少食,一邊痛飲著葡萄酒,拍著桌子義憤填膺道:“都是女巫惹的禍!”

諷刺的地方在於,獵巫的初衷是為了清除魔鬼在世間的代言人,還上帝一片淨土。但是女巫的數量卻越殺越多,市中心的火刑架上彷彿永遠也不缺累累焦骨。

歐洲文明最荒誕黑暗的時代,無數女子被誣陷成女巫遭折磨致死

至於為什麼總是女巫,卻很少有男巫?因為在苦難面前,人類總是欺軟怕硬的生物。對那時的歐洲人來說,毆打一名身體虛弱的老婦人總比針對一名全副武裝騎士要簡單,折磨一名花季少女總比控訴一名出身名門的貴族要輕鬆。

宗教的狂熱和社會的動盪讓16、17世紀的歐洲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迫害女巫的浪潮,無數的女子被當成他人不幸的替罪羊送上了火刑架。麻木又瘋狂的人們歡喜地看著她們在烈火中掙扎,聽著她們的慘叫,彷彿自己的靈魂得到了救贖。這種集體無意識的迫害行為雖然不比有針對性的種族屠殺危害大,但卻更讓人恐懼和顫慄。這是一個文明在絕望中的自相殘殺,這是光明到來前最黑暗的時刻。但這時的歐洲人,比起那時的凱爾特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策劃:魚羊史記 監製: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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