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美學"烙印明顯,混搭元素的隨處可見,成就了《殺死比爾》

被稱為天才的導演有很多,但放眼全世界能比得過昆汀·塔倫蒂諾的卻沒幾個。前不久昆汀執導的《好萊塢往事》斬獲了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藝術指導獎,但大眾對《好萊塢往事》的評價卻遠不如昆汀往昔的《低俗小說》和《殺死比爾》。

要知道,昆汀的《殺死比爾》自2003年上映以來共獲得美國金球獎、歐洲電影獎等重要獎項5次,提名12次,累計票房1.8億美元。作為無數人推崇備至的電影,《殺死比爾》豆瓣直接拿下了8.2的高,這部無比暴力又無比華美的影片可以說隨便點開一段便能全方位調動感官,刺激十足。

戲劇風格的章節結構,環環相扣展現復仇劇情

昆汀的電影大多數都是採取戲劇風格的章節結構板塊敘事,打亂時間的先後順序,顛倒事件的因果邏輯。《低俗小說》由六個彼此獨立而又緊密相連的故事構成,講述了洛杉磯黑幫故事;《無恥混蛋》則以二戰為背景,同樣由六個彼此獨立而又緊密相連的故事構成。若干個獨立章節組合而成一個完整的電影,若干場戲組合而成一個完整的章節,時間軸的跳躍不規則手法,劇情永遠翻轉觀眾最初的想象

戲劇風格的非線性章節結構,當然不是昆汀發明的,但他運用的方式與效果非常驚人。縱觀《殺死比爾》,兩部電影總共劃分了chapter10,這十章內容進行了完全的打亂排布。觀眾在觀看這兩部電影的時候,感覺就是像在玩拼圖一樣,隨著電影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把這張大拼圖給拼湊完整。

在《殺死比爾》中,"黑曼巴"是貫穿全片的唯一人物,她的經歷以及復仇名單是觀眾唯一可以理清全片故事情節的線索。比如"黑曼巴"甦醒以後,殺的第一個人其實是"石井御蓮",這也是她復仇名單上的第一個人,然而昆汀卻把這段劇情安排在第一部的最後面,而率先出場的則是復仇名單中的二號人物"銅頭蛇"。在幹掉"銅頭蛇"之後,鏡頭出現了"黑曼巴"的復仇名單,此時的一號人物石井御蓮的名字已經被劃掉了,說明此時"黑曼巴"已經殺了"石井御蓮"。

透過章節結構敘事手法,《殺死比爾》成了高潮迭起的天才作品,即使兩部電影長達4個小時,它的複雜度、不可預測性與滿滿的活力,都令人時時保持好奇。雖然充滿了插敘和倒敘,但整部作品的連續性並沒有被破壞,反而呈現完美的遞進,各章鏡頭風格迥異,甚至有動畫加入其中,但不得不佩服昆汀高超的剪輯與鏡頭把握能力。

誇張視覺效果,昆汀式的"暴力美學"烙印明顯

昆汀的電影一向以高聳入雲的逼格讓人們驚歎,1992年的《落水狗》讓他一鳴驚人,別出心裁的敘事手法和發揮到極致的暴力美學讓電影界所有人都注意到這個"鬼才"的存在,他之後的一系列作品都向世人證實,昆汀這個名字註定是電影發展史中的一個里程碑。

昆汀的電影都有著自成一格的暴力美學,這種暴力常常是誇張、超現實且與幽默相結合的。比如他的電影《低俗小說》中,文森特意外在車上殺死馬文那刻,血漿暴滿車後座,但由於悲劇發生的時點與先前的對話,大多數觀眾對這樁死亡的反應都是大笑,而那些難以清理的腦漿,則成了令主角很不方便的小插曲。血腥成了娛樂,死亡成了笑點。

電影在昆汀的手中成為娛樂和刺激感官的遊戲,電影中技巧化的打鬥場面、誇張的動作,都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影片極端暴力和血腥,再加上昆汀設計的犀利對白和非同尋常的剪輯,會讓人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快速的剪接、變換速度的鏡頭拍攝、大量的人物特寫鏡頭、黑白和彩色場景的轉換,昆汀幾乎將全部拍攝動作元素都融合到了《殺死比爾》中,從而創造了影史前所未有的動作和血腥高峰。無論是"黑曼巴"拉開屋門在漫天雪花中與"石井御蓮"進行"舞""武"難分的高手決鬥,還是"石井御蓮"年幼時藏在床底目睹父母被仇家兇殘殺害的全過程。昆汀永遠不屑於用惡來表現惡,他追求的是暴力的昇華和痛感的昇華,並以此達到美的昇華。

《殺死比爾》重在美學,而這種美學的底色則是暴力和衝突。最為神奇的是,《殺死比爾》中血漿毫無成本的盡情噴灑,卻沒有一絲B級片的低劣感,反而讓人看得爽快,暴力,即暴露出來的力量,是人類最原始、最本性的慾望外露。美學,則是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高度後,研究人與世界關係的一門學科。將反差極大的二者放在一起組成"暴力美學",是昆汀最高超的指導技術。

混搭隨處可見,西方故事中充斥著東方元素

如果僅有暴力美學和章節結構這兩大噱頭,那影片不可能獲得如此大反響,昆汀也只能是個擁有惡趣味的三流導演。在《殺死比爾》電影中,昆汀對於混搭元素的運用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將意大利黑幫片、香港功夫片、日本武士道、美國西部片甚至是動畫片的元素全部糅合在了影片中,猶如一個萬花筒,創造出獨有的昆汀風格。

昆汀是個東方文化控,對大洋彼岸的東方文化,他一直都有自己的嚮往和表達。姜文曾自述說1996年拍《秦頌》時昆汀跑來玩過幾個月,當時已經拍出《低俗小說》的他完全沒什麼架子,就算語言不通也不影響兩位出色的導演打成一片。

而直到《殺死比爾》昆汀才真正如願來到東方拍攝電影,在保證故事基本走向的前提下,昆汀在電影中加入了諸多東方文化符號:藝伎、女學生,甚至武打巨星李小龍的黃裝。那些大量的出現在道館、日式酒館、武館、橋邊雪景等的場景,以及鷹爪功、螳螂拳、寸拳、流星錘等武功,也都可以看作是昆汀以西方人的視角解構東方神秘美學的嘗試,使各種血腥畫面更具有新鮮感和獨特魅力,與以往神秘莫測的東方美學形成強烈反差。

在故事的第8章節中,昆汀加入大量伸縮鏡頭的風格突變和經典配樂,不難發現其中有很多向香港邵氏武俠致敬的地方。由老牌打星劉家輝飾演的"白眉道長"更是憑藉一口粵語成為片中為數不多的笑點;"黑曼巴"在結尾與"比爾"的對決,也是使用中國的"經典武學"穿心掌。

《殺死比爾》之所以成為難得的佳作,並不是在於故事內容,也無關乎人性反思。一個執著於殺光仇人的女主人公沒什麼可值得反思的必要,但昆汀動用了自己所有能夠應用上的所有手段,包括激烈的肉搏、飛濺的血漿、出彩的敘事手法,為大家留下了一個藉助東方手段講述的西方故事,也讓西方暴力美學與東方神秘美學的結合成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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