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國良:睹物思黃胄


史國良:睹物思黃胄

國畫大師黃胄愛徒,著名人物畫家史國良

藝術簡介

史國良(釋慧禪),生於1956年,1980年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研究生班,師從蔣兆和、黃胄、周思聰,為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央美術學院和首都師範大學美術系客座教授。29歲成為北京畫院一級畫家,美術界最年輕的教授。史國良的作品《刻經》曾榮獲第23屆蒙特卡羅國際現代藝術大獎並因此受到文化部嘉獎。1989年史國良移居加拿大溫哥華,1995年史國良在美國西來寺坡剃出家,現定居北京。

史國良是畫家,1995年在美國西來寺披剃出家,2010年還俗,現定居北京。無論在家,還是不在家,從始至終,他一直在藝術之路上探索,但同時,他對“收藏”也頗有心得——這一切又緣於已故知名中國畫家黃胄。史國良師從黃胄,而黃胄不僅是畫家,也是收藏家。

史國良:睹物思黃胄

瑞雪迎春

1976年,20歲出頭的史國良作為後生晚輩,到黃胄家拜師學藝。未進家門,就被眼前滿屋子的瓶瓶罐罐和舊傢俱震懾住了。許是出於對前輩的崇拜,史國良竟也在心中暗下決心,“我以後也要往這方面發展。”

黃胄有著與其他藝術家一樣的通病,喜歡隔段時間就變換著家居擺設,史國良就經常幫著挪挪屋裡的老傢俱,順便聽他和他的友人講述這些古董的來歷和品鑑。黃胄家中有一對明代黃花梨萬曆櫃,是明代傢俱中十分罕見的珍品。史國良曾幾次碰到王世襄來黃胄家中研究這對櫃子,一邊欣賞,一邊還發出感慨:“太難得了!太難得了!”王世襄也向史國良介紹了不少關於古代傢俱的知識,如明代傢俱造型簡潔流暢,直線條多,顯得大氣;清代傢俱繁瑣華麗,但顯笨重等等。

說是受到薰陶也好,盲目崇拜也罷,1970年代末,史國良就開始用稿費購買一些老傢俱,而當時,現在圈內響噹噹的藏家,當時都還未上路。

在史國良的描述中可以想見,他曾是如此年輕明媚,頂著1.8米的高個走衚衕串巷子,用一如既往的直率笑容跟那些年逾古稀的老者溝通,期待用某種合適的方式說服他們放棄自己的祖上之物。這些方式可以是以物易物,也可以是翻出僅有的錢幣傾囊相授。這些物件在當時算很貴,史國良記得自己也曾問過黃胄,買這些東西值嗎?黃胄說,“值,買了就值。它不僅有藝術欣賞價值,還有文物價值。收藏首先要自己喜歡,不要老想值不值錢。”

久而久之,就像獵人總能最先感知獵物的存在,史國良也能立馬嗅到這些散落於千家萬戶和文物商店裡的老物件。他現在還擺放於家中的清中期紅木羅漢床、清早期草龍黃花梨大條案等,都是當年花幾千元錢直接收過來的。“1980年代初期,人們還沒有強烈的商品意識,收假的可能性也極低,現在想來,就像白撿的一樣。”史國良說。

在史國良的傢俱收藏中,他最鍾愛一張黃花梨八仙桌,桌子品相完好,四條腿是內翻馬蹄,束腰、羅鍋帳,四面帶草龍工,起線。這張桌子,對史國良而言,不僅具有文物價值和觀賞價值,還能睹物思人,追憶丁井文和黃胄這兩位恩師。

史國良:睹物思黃胄

黃胄在黃山

據史國良介紹,黃胄最先相中這張黃花梨八仙桌,一時拿不出這麼多錢,他耿耿於懷,怕這件東西從眼前流失,便鼓動丁井文去買。丁井文是延安過來的老幹部,收入較高,聽從了黃胄的建議,買下它。後來史國良結婚,丁井文知道他喜愛舊傢俱,就把這張八仙桌送給了史國良。30多年,丁井文、黃胄早已作古,史國良則歷經了藝術上的成功、移民、出家、還俗的大悲大喜,唯有這張黃花梨八仙桌,默然陳立,不腐不蠹。

史國良現將這張八仙桌置於屋內一隅,擺放上一盆綠植,百年黃花梨木與剛冒尖的新綠相得益彰。

對古董傢俱的收藏,多半緣於恩師黃胄,但與黃胄不同的是,史國良對佛教物件情有獨鍾。1995年,史國良在美國西來寺出家為僧,這應該是黃胄之前所沒能料到的,但史國良很早便顯示出與佛有緣,這是早年他所接觸的周思聰、黃胄、葉淺予等幾位恩師都熟知的。

“我的家中立著一尊尼泊爾的站立佛像,那是尼泊爾駐中國大使送給黃胄的,一直放在他家的窗臺上。我很喜歡,每次見了都要多看幾眼,後來終於開口向先生討要。”史國良說,“他的夫人鄭聞慧老師有些捨不得,黃胄先生說,國良跟佛有緣,喜歡拜佛,讓他請回去供著吧。就這樣,這尊佛像站到了我家,這一站就近三十年。”

在史國良的藏品中,有不少佛像、法器、佛龕、唐卡等,這些物件並非如我們所認為的,是史國良在皈依佛門、審美趣味發生更改後所藏,多數物件是在開始收藏之初,他就情之所鍾,一併收藏的。後來他真的出家了,似乎冥冥中真的有說不清的事。

此外,史國良還藏有齊白石、黃胄、吳昌碩、徐悲鴻、李可染、張大千、任伯年等大師畫作上百幅。這主要是在後期,他自己的畫也成為備受推崇的收藏對象之後,他用充裕資金購買來供自己觀摩、學習,尋求藝術造詣的提升,這就更接近於專業領域的收藏了。

2010年,史國良脫下袈裟,回到俗世家中,除了標誌性的光頭和頭上因燃頂留下的戒疤隱約可見,很難再將眼前的史國良與那個慧禪和尚聯繫起來。史國良說,出家的經歷對自己影響至深,就像我們能看到戒疤,但沒有經歷燃頂的人其實難以體會那種切膚之痛。(文/史國良 來源:東方早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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