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中: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女子

《詩經》中有《桑中》一首,一個女子讓男人丟掉了魂兒,我們看看是一位什麼樣的女子。

原詩:

爰(在哪裡)採唐(菟絲子)矣?沬之鄉矣。

雲誰之思(想誰呢)?美孟(老大)姜矣④。

期我乎桑中(桑林中),要(邀約)我乎上宮(宮室),

送我乎淇之上(岸上)矣。

爰採麥矣?沬之北矣。

雲誰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

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採葑(fēng,蔓菁)矣?沬之東矣。

雲誰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

送我乎淇之上矣。

到哪裡采女蘿?就在牧野。心中思念誰?美麗的姜家大女兒。她約我到桑林,邀我在祠堂,淇水邊上將我送。

到哪裡採麥苗?就在牧野北邊。心中思念誰?美麗的弋家大女兒。她約我到桑林,邀我在祠堂,淇水邊上將我送。

到哪裡採蕪菁?就在牧野東邊。心中思念誰?美麗的庸家大女兒。她約我到桑林,邀我在祠堂,淇水邊上將我送。

桑中: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女子

沫:衛邑名,即牧野,今河南淇縣北。姜、弋、庸,都是貴族的姓,這裡指同一個姑娘。

本詩表現一對戀人約會時的難捨難分。男子在回憶中自問自答,表達對情人的思念之情。

《毛詩序》認為此詩諷刺衛國公室之淫亂,“男女相奔,至於世族在位,相竊妻妾”,極言其醜陋不堪。朱熹《詩集傳》也認為是說“衛俗淫亂,世族在位,相竊妻妾”。

衛室淫亂,主要表現在貴州統治階層,他們之間互相娛樂妻妾,實在夠亂的。倫理道德在他們那裡根本不存在。所謂溫飽思淫慾,貴族圈裡的人,生活無憂,無所事事,變著法兒地娛樂,甚至於亂倫了。只要快樂就成,哪管什麼人倫道德。其實,何止一個衛國呢?後來的臭漢髒唐,不也有此等見不得人的醜事嗎?

桑中: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女子

拋開歷史本事,我們且看詩中的愛情。詩中寫的是一對男女約會完後男子甜蜜的回憶:那個美麗的富家小姐,約他到桑林,約他到祠堂。纏綿過後,姑娘還送他到淇水邊,相情依依,難捨難分……

好浪漫的約會啊!令男子回味無窮。在回味中他的相思更濃,希望再相逢。

詩中女人(當然也可能是少婦),是個大膽追求愛情的女子:她主動約會男人,盡情享受愛情。給付的地點不是在桑林就是在祠堂,室外室內都不放過,可見他們約會的浪漫和甜蜜,並充滿野性和激情。他們居然敢在莊嚴的祠堂私會,也可見他們愛得不管不顧,大膽而叛逆。管它什麼地方,管它什麼禮儀廉恥,我們只管享受眼前的愛情。這比什麼都現實!

這就是真愛吧!且不管這愛情該不該,是否符合道德,但他們的這種乾柴與烈火的相逢,也足見愛情的力量真愛永遠不排斥慾望,這種靈與肉的結合,道學家們說是見不得人的淫亂,而人本主義者會肯定這愛的真實。

的確,真愛沒有什麼道理,無所謂道德規範。但人活在社會中,總要有所操守和底線。那些因為所謂的愛情失去底線的人,歷來被社會詬病。我們不想當道學家,但也不能因承認人性和自由亂了起碼底線。

詩中的女子,在愛情上主動,大膽、豪放,又不失女性溫柔,深深地吸引了男子。她的美麗、個性、行為,以及身體,都讓男子情不自禁,事後回憶也是餘味無窮。這種充滿野性美的女子,往往令男人慾罷不能。

有意思的是,這個主動的女子,只是在男子的敘述和回憶中呈現出來的。詩歌一反愛情詩中女人為第一人稱的口吻和體例,而是以男子的口吻來表現。詩中的男子感情細胞,思情悠悠如女子,而他所回憶的女子則呈現出一種粗線條的陽光和健康之美。這使的此詩在《國風》中新穎獨特。說明什麼,在《國風》的年代,或者說在開放的衛國,充滿個性開放的女子大有人在,遠不是後世封建社會中一色兒的淑女貞女形象。這也正是那個時代的可愛可貴之處。

桑中: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女子

都說女人太主動不好,其實,自信的姑娘不矜持,她方向明確,敢愛敢恨,愛我所愛,會主動積極地追求愛情,幸福也會牢牢抓在手心。都說女子細膩多,陷入情網愛犯傻,庸人自擾相思多,其實,熱戀中的男子也柔情,他也會孤獨相思,為伊消得人憔悴——只因他心中的她可愛,太魅力,他被乖乖地俘虜,甘心被女人牽著,盡情享受愛情的甜蜜。

青春是首詩,愛情是這首詩的靈魂。那痴傻的、浪漫的甚至唐突的愛情,無論有無結果,都是青春最美的風景。唯其如此,青春才令人難忘。

桑中: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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