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學層次、人情況味、社會反思解讀電影《東京物語》的藝術魅力

一個有態度的吃瓜群眾


從美學層次、人情況味、社會反思解讀電影《東京物語》的藝術魅力


引言:


上映於1953年的日本家庭/劇情黑白長片《東京物語》,是由小津安二郎執導,笠智眾、原節子等主演,在平淡瑣碎的人間煙火中,透出濃郁“物哀”美學的優秀電影。豆瓣評分9.2,超越了99%的家庭片,並在2012年《視與聽》影史最偉大十部電影中排名第1,可見觀眾對小津式美學的喜愛。


影片主要講述了住在港口小城尾道的平山周吉老兩口兒,在與東京成家立業的子女們短暫相聚並迅速分離、各自回到原有生活軌跡的故事。興致勃勃初抵東京的時候,媽媽說:“原來東京這麼近。”決定離開東京的時候,媽媽說:“東京真的太遠了。”前後截然相反的說辭,透露出媽媽難以言喻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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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生骨肉,對自己父母招待頗為冷淡。以工作忙碌為由,安排他們去熱海泡溫泉度假,實際上卻是希望擺脫他們,徹夜喧鬧的廉價旅館讓二老不堪其擾,難以入睡,也為母親返鄉後的突然病逝埋下了伏筆。只有年輕守寡的媳婦紀子(原節子飾),對老人表現出真誠的關懷和體恤。她請假帶二老遊覽東京,和媽媽同吃同住,讓老人度過了在東京最舒心的一個夜晚。


從美學層次、人情況味、社會反思解讀電影《東京物語》的藝術魅力


整部影片傳遞的是家庭和親情的主題,拍攝於日本戰後重建的背景下,關於此片導演小津曾說:“我試圖通過親子的成長來描述日本家庭的崩潰。”那麼今天我將從美學層次、人情況味和社會反思三個角度入手,來為大家全面解讀電影《東京物語》的藝術魅力。


一、美學層次


1、 電影瑣碎的幕後故事:


《東京物語》的劇本是由導演小津安二郎及他的長期合作伙伴野田高梧在茅崎市一間鄉村旅館內花費超過103天才完成的。然後他們兩個連同攝影師厚田雄春在東京與尾道花費一個月的時間來偵察拍攝地點。從

1953年7月至10月進行拍攝與剪接電影的工作,總共花費4個月完成。


出演70歲老人周吉的笠智眾在片中看上去頗具老態,但其實他當時只有49歲。美麗端莊的原節子於戰前經常出演軍人的妻子,在該片中她則飾演在戰爭中失去丈夫的未亡人平山紀子。因為小津導演特殊的仰拍手法,為電影所搭建的所有室內場景都必須有天花板。


2、生活氣息濃厚的小津安二郎,用層疊的框架和工整的構圖,構成了一幅極具東方內斂色彩的視覺圖譜。


《東京物語》的故事內核是直戳人心的辛酸與殘忍,居住在港口小鎮尾治父母探望遠在東京的兒女們,卻不得不面對兒女的“變化”與“冷漠”。表面的微笑和客套背後隱含的矛盾不可謂不尖銳,這在中國,就是“不孝”。但導演似乎無意批判,而是冷靜和悲憫的思考,用自己獨有的鏡頭語言恰到好處地抑制了觀者的“態度”。


導演採用自己慣常的拍攝方法,低角度固定機位,節奏緩慢,人物也基本只在景深深處動作,反對失禮誇張的非常規角度,避免破壞畫面平衡和穩定感的搖移。小津用自己獨特的形式美學,用鏡頭語言的力量,把觀眾置於旁觀者與參與者兩種角度。


小津式鏡頭的特色首先第一點是善與利用框架。比如前景通常是一個穩定的框架如兩扇紙門或者兩樣器具的邊緣,演員只在遠景或中景活動。演與視之間的距離使觀看者既能保持一個冷靜的可以思考的距離,同時又會產生於前景遮攔物之後偷看的窺私快感。小津式電影,在這樣充滿貼近感和窺探感的鏡頭下,生活氣息濃厚的感覺呼之欲出。


第二點是穩定的構圖。大女兒得知母親病危的消息去到當社區醫生的哥哥家時,透過前景的門看見其背對鏡頭安靜的坐著的背影,這種靜止的景深分明的鏡頭,為我們營造出的是一種穩定的框架式的構圖。後來母親病逝之後的場景也是如此,場景調度也不會影響構圖的穩定性,

充滿感情的鏡頭語言下,是一種時間靜止、秘而不宣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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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津的作品中,這種層疊的框架和工整的構圖構成了一幅極具東方內斂色彩的視覺圖譜。同時運用正面切換畫面、嚴密調整構圖中的人物大小、簡約利落的對白等手法,

向觀眾展示了戰後日本傳統的大家庭制度正在無可挽回走向緩慢解體的過程。


3、小津安二郎在鏡頭前的平淡人間煙火當中,融入日本“物哀”美學


這部影片名字叫“物語”,而這個日文詞語翻譯成中文應該叫“演義”,但放在這部電影中明顯不合時宜,所以更多理解為“故事”,但實際上結合影片主題來看,卻更偏向於“物哀”。


日本美學家大西克禮在《幽玄·物哀·寂》闡明瞭日本美學的三大形態。而這部小津安二郎的影片正好契合了這樣的美學觀點,平淡瑣碎的真實生活,通過充滿感情的鏡頭語言娓娓道來,緩慢卻絕不拖泥帶水,流露出對傳統的家庭結構和倫理觀念逐漸瓦解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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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哀”這一概念自平安時代產生以來,已經與空寂、閒寂並列為日本精神文化的三大特點,日本傳統的人文景觀及器物設計都離不開這三大概念。作為文藝作品,電影自然也會受其影響。


“物哀”的日語發音,來自原始歌謠《阿波禮歌》中的感嘆詞,“啊”和“哎呦”,這樣理解“哀”似乎更容易些,

只要發出源自內心的感慨就是“哀”,它的含義也並不全是哀傷,而是代表人的各種情感。


當然“物哀”中的“哀”也有哀傷,可憐的這層情感,既然“哀”能夠概括所有發自內心的情感,理應也能夠表達悲哀。而日本的字典在解釋“物哀”的時候,總將之與深沉難以名狀的情感聯繫起來,會有一些傷感的情緒在裡面。


有了物哀,日本便從精神意向上尋求到一個概念,一種人的情感在虛無哲學的寄託,它是外在的一種混沌的表達,是內心真意外化時表現出的一種狀態。


二、人情況味


1、 子女長大後必然會有自己的生活,會和父母逐漸疏遠


在這部電影中老兩口從小鎮尾道出發,興致勃勃踏上去往東京探望子女的旅程。鄰居也在他們啟程之前,前來寒暄,表達對老兩口幸福生活的羨慕,意思是孩子們在東京很有出息。但當二老真的到達東京,卻發現真實情況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


原本被寄予厚望,醫學博士出身的兒子幸一,其實只是東京郊區的一個社區醫生,休息日也要隨時聽候病人的召喚,小小的診所開在家裡,消毒針筒這樣的瑣事,由妻子來做。兩個孫輩,一個因為奶奶爺爺的到來需要騰地方,發現母親把書桌搬到走廊,就大吵大鬧,年幼的那個頑皮寡言,對奶奶爺爺的問話,總是無禮應對。


這裡還有個小細節,父母到達東京第一天的晚飯,二女兒與大兒子討論應該給父母做什麼菜,最後決定只用一個肉菜也就是炒牛肉,當兒媳提出再做些生魚片的時候,被大兒子否決。


女兒繁,也早就不像小時候那樣待人親切,而是變成了一個開著美容院,吝嗇冷漠的中年婦人。迎接父母的第一天,只是買了煎餅,還說媽媽愛吃。女婿心疼二老,買了淺草點心,還被斥責不用買這麼貴的,浪費錢這段情節,看得我莫名氣憤。


爸爸媽媽來到東京後終於發現,兒子和女兒的生活並不多麼如意,也不是他們想象中那樣出息。更致命的是,他們連真摯的情感流露都漸漸消失,骨肉至親之間,卻用冷淡的客套和微笑來敷衍。他們的內心是有失望的,可卻在兩人之間都不能明說,畢竟作為父母,強迫自己面對兒女境況不佳、疏遠且冷漠的現實,實在是過於殘忍。


但那場小酒館的戲,戒酒多年的父親和同病相憐的朋友一起喝高了的時候,才藉著酒勁兒,把壓抑的真實內心情感流露出來。結果在小酒館湊合一晚的計劃並未實現,醉醺醺的父親,半夜被警察送回女兒家,還帶著朋友。女兒的數落和厭煩,終於寒了父親的心,決定匆匆踏上返家之路。


借用心理學家克萊爾的觀點:“世界上所有的愛都是為了相聚,只有一種愛是為了分離——那就是父母對孩子的愛。”


畢竟子女長大後總是要和原生家庭脫離,建立並進入自己新的家庭。而這種脫離帶來的疏遠,放大在銀幕之上卻是那樣的殘忍和辛酸。


2、 最孝順的反而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寡居兒媳紀子


那整部電影中就沒有溫情時刻了嗎?老兩口的東京之行就只剩子女的嫌棄,自身的敏感和辛酸了嗎?也不是。小津安二郎為老兩口安排了天使一樣的完美角色——平山紀子,她是戰爭期間去世的兒子寡居八年的端莊兒媳。


按理說紀子和老兩口並沒有血緣關係,應當是最冷漠和客套的,但其實,她卻在偌大冰冷的東京,讓二老體會到了最多的溫情。兒子本來說好帶父母出去遊覽,卻因為臨時出診,把父母困在家裡,女兒更是無情,直接把父母甩開,安排他們去熱海泡溫泉。只有紀子願意請假帶二老四處遊玩,見識東京的風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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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動人的部分,是紀子和母親單獨相處的那一晚,她貼心地為老人家按摩,陪老人聊家常,觸及到最真切的生活關懷和真情實感。這一幕角色流淚,我也流淚了或許,當沒有血緣關係的子女真的關懷老人的時候,老人又何嘗不是真的記掛子女呢?


後來母親去世後,其餘子女都是來去匆匆,十分無情,只有紀子願意耽誤工作,多陪父親幾天。後來臨行前,父親把懷錶贈予紀子,並告訴她,那一晚是母親在東京最開心的時光。再次囑託她要忘記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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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原節子飾演的兒媳紀子,終於把壓抑在一整部電影的燦爛笑容背後的痛苦傾瀉而出,這個優雅美麗的內斂女人,撕開了表面的堅強和麻木,第一次觸及內心的困惑、孤獨和脆弱。她不需要完美,她已經足夠坦誠和有血有肉,最稱得上“孝順”的就是這個內心懷有自省的紀子。


電影中的一個細節也很打動我,在返鄉告別的時候,自己生活並不寬裕的紀子還不忘給老人拿些體己錢,兒媳的孝順,對比骨肉至親的疏遠,讓老母親直抹淚。其實老人要得並不多,也不是兒女的錢財,最難得的,是那一份真摯的孝心。


3、 父母並未責怪兒女們的怠慢,他們只是自我安慰“我們已經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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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並不愉快的東京之行,讓父母體會到了子女的怠慢。但他們自始至終並不捨得責備孩子,反而自我安慰“我們已經很幸福了”。其實,除了兒媳紀子真誠以待之外,其餘的三個子女,誰都稱不上合格。


大兒子工作第一,抽不出時間陪伴父母,就甩給紀子;女兒吝嗇又刻薄,竟然阻止女婿對父母的付出;在大阪的敬三,更是全片最為模糊的存在,他在母親病危後姍姍來遲,還記掛著棒球賽,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老兩口的責怪卻始終未曾說出口,父親即使是和老友一起在小酒館酩酊大醉,也不忘為子女辯解,或許是東京人真的太多了,出頭不容易;母親也是,所有的辛酸和不滿都化為一句,女兒小時候待人很親切。他們也察覺到了子女的變化,只是體諒他們的生活艱辛,不忍苛責。其中一位老友說:沒有孩子會寂寞,有了孩子又會嫌棄你,兩樣都不好。這才是二老真實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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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尾處,紀子和小女兒京子之間的對話,也揭示了導演的悲憫情懷。京子指責兄姊對父母太過冷漠,說他們就是自私,自己絕不會變成這樣。紀子微笑著說子女們都有各自的生活,並不是因為沒有良心才冷漠地對待父母,而是必須以自己的生活為重。甚至每個人都會在生活的重壓下變成這樣,即使自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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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兩口的不忍苛責,甚至說自己已經很幸福了,就是理解到兒女生活的不易,以及真實的人情況味,才能表現出的生活智慧。


三、社會反思


1、 日本獨特的文化語境下,子女和父母的關係


日本父母與子女的關係,屬於一種“相互依存的關係”。日本年輕夫妻生下孩子後,並不會期望有公公婆婆或者岳父岳母幫忙養育,因為養孩子是夫妻倆自己的事,不是上一代人的事。就像電影中的二老,在談話中透露,別人都說老人會更愛孫輩,但我還是更愛自己的孩子。來到兒子家中,兩個孫子對爺爺奶奶態度冷淡疏離,也是日本親子文化的一種表現。


所以,許多的公司白領在結婚後,要麼推遲生孩子,要麼生了孩子立即辭職。日本的許多家庭主婦就是這麼產生的。日本父母也有望子成龍的思想,不過並沒有像中國家庭表現得那麼突出,畢竟無論是日本高考,還是找工作,父母一般都不會過多參與,全憑孩子自己。


就像電影中三個老友在酒館喝酒,吐槽自己孩子不夠爭氣,沒滿足父母的期望在東京出人頭地,缺乏奮鬥精神,虛榮。但也是背地裡嘮叨,表面上還是一片和諧。


在日本,孩子結婚也不需要父母準備房子。日本年輕人租房子結婚的比例高達85%,只有5%的人是買房結婚。孩子大多有多少收入,就租什麼檔次的房子,量力而行。所以日本父母和孩子,在金錢和時間上都分得很清楚,這也是為什麼電影中的老兩口“懂事”得讓人心疼的主要原因。他們彼此之間客客氣氣的疏離和冷漠,不僅是電影中的個例,更是整個社會的常態。


2、 中國式父母和子女的關係深厚,令日本驚歎


幾年前日本有過一個新聞調查,數據如下:對於“父母年老後你會自己照顧他們嗎?”的問題,回答“是”的日本高中生只有38%,美國和韓國都在50%左右,而在中國這一比例達到了88%。日本國立青少年教育振興機構2015年針對中、美、韓、日4國進行的意識調查顯示,“照顧父母”是中日高中生意見分歧最大的一項。


中國父母和子女的關係之深,有時會達到令日本人驚歎的地步。很多在外打工的中國子女經常會給遠方的老家打電話,春運時在擁擠的綠皮火車上站十幾個小時也要回到父母身邊團聚過年,獨生子女們更是表現出對父母深厚的依戀和關懷。


今年的疫情,讓很多歸家過年的成年子女們,放下工作和父母朝夕相處了快兩個月,這在日本就是不可思議的現象。

我們也不能想象電影中的老兩口在東京住上兩個月是什麼境況。畢竟短暫的幾天都讓老人尷尬萬分,怎麼能長期相處呢?在日本,已經成年的子女如果在父母家裡長期居住,也會被整個社會視為異類。


但在中國,這樣的案例卻比比皆是。東北小夥兒,魏大勳,89年的男明星,在真人秀綜藝節目上的鏡頭前,展示了作為一個成年男星的家庭生活,他和老爸的“沙發二子”形象也深入人心。工作完就返回父母的家中,享受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沒有任何顧慮。


“馬甲線女神”袁姍姍,因為疫情的關係也宅在湖北老家,和父母一起生活。平時拍戲忙碌的行程,讓她的生活基本被劇組、機場、酒店、盒飯填滿。在這個假期裡,她替父母分擔家務,積極地買菜、做飯、照顧寵物、自制狗糧,在家中宅著的這段時間,從未跟家人拌過一句嘴。


更別提千萬普通家庭的孩子了,刷一刷抖音,最近都是幸福到冒泡兒的孩子們和父母的日常。


3、 溫暖和諧的家庭對個體的意義


其實在這個浮躁的物質社會,個體最值得慶幸的是擁有一個和諧的家庭。在營造和諧的家庭中,首先老年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蘇大強”那樣的作精肯定是不行,作為老年人要理解、鼓勵、支持孩子們在事業上的奮鬥追求,也要為兒孫們樹立好榜樣。要“知足常樂”,不能以長者自居、耍家長作風,指責教訓兒女,儘量和他們平等交流。


其次,晚輩孝順也很重要。對老年人來說,物質生活的需求並不高,不存在高消費的習慣。但是兒女是否孝順,家庭是否和睦,卻是影響他們健康、快樂、長壽的關鍵。人到老年,會感到孤獨,希望老有所依。


晚輩可以適當注意幾點:


1、尊重老年人的愛好,鼓勵老人參加集體活動。

2、給老年人一定的自主權,讓老人做力所能及的家務和日常瑣事。

3、理解老年人的念舊心態,寬容他們的一些陋習,不要不耐煩,經常陪伴老人。


相反,如果兒媳指桑罵槐,子女對老人冷漠、視而不見甚至將他們當作包袱看待,則是對他們最大的打擊。所以,不管家庭經濟條件如何,只要年輕人尊敬、孝順老人,家庭和睦,鄰里關係融洽,老年人就會感到溫暖和幸福。


結語:


《東京物語》雖然片長只有136分鐘,但我卻是前後花了兩天才看完,前半部分平淡瑣碎,多年未見的父母和子女微笑客套,背後卻是難以言說的辛酸與悲涼。作為影片觀眾我也沉浸在一種淡淡的“物哀”中,不能自拔。


從美學層次、人情況味、社會反思解讀電影《東京物語》的藝術魅力


當二老遭到女兒冷落,迫不得已分開投宿的時候,媽媽和年輕寡居的兒媳紀子才算真正觸碰到了濃郁的親情,看到紀子在黑暗中流淚的那一幕,我再也無法冷靜凝視和思考影片中的家庭,淚水奪眶而出。原來,為人父母,是一場終究走向孤寂的道路。這個世界本來就有許多令人灰心的事情,所以,還請你不要太灰心。

(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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