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詩聖”杜甫精神世界中鮮為人道的佛性

杜甫是我國古代最偉大的詩人,不僅因為他繼承儒家正統思想,一生“奉官守儒”,杜甫能到達“聖”的地步也和他由淺入深地接觸佛教有關。尤其是在唐宋時期,中國的儒釋道精神在文人身上逐漸被融合,李白、蘇軾都是最好的例子。但其實杜甫的一生也深受禪宗思想影響,如果沒有接受佛教中的悲憫和慈悲,也許我們不會看到如此偉大的“詩聖”。

論“詩聖”杜甫精神世界中鮮為人道的佛性

一、包容開放的大唐盛世

唐朝是一個包容開放的黃金時期,為多樣的文化的蓬勃發展提供了極其有利的環境。自魏晉時期傳入中國的佛教,此時的寺廟遍佈中國,而唐代又造寺四萬餘所,在這樣的環境中,“放蕩齊趙間”的杜甫遊覽了大量寺廟,而且唐代的寺院會為旅居的文人提供住宿,這對杜甫的詩歌有兩個影響。

其一,他的詩歌中有大量描寫寺院景色的詩句,如《望牛頭寺》、《上兜率寺》、《題玄武禪師壁屋》等都有對寺院建築的描寫。在杜甫的青年時代,曾寫過一首《遊奉先龍門寺》:“已從招提遊,更宿招提境。陰壑生虛籟,月林散清影。天闕象緯逼,雲臥衣裳玲。欲覺聞晨鐘,令人發深省。”這是杜甫最早表現佛教內容的詩歌,其中主要描寫了龍門寺的夜景,尾聯中的晨鐘是有宗教性質的意象,作者聽聞鐘聲後開始深思,在安靜的夜晚,是很容易引起對人生的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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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杜甫的詩歌中也表現出與僧人的交往,在與巳上人、贊上人、蘭若高僧等佛教人物的接觸中,他自然而然地對佛教思想有了自己的見解。杜甫接觸和交往最多的人是贊上人,這是一位高僧。杜甫《宿贊公房》詩云:“杖錫何來此,秋風已颯然。雨荒深院菊,霜倒半池蓮。放逐寧違性,虛空不離禪。相逢成夜宿,隴月向人圓。”杜甫秋日寄居寺院,甚至和贊上人聊天至深夜,兩個相識很久的朋友共同回憶過去,世事無常和天災人禍讓他們生出很多感慨,而杜甫在思想上很可能被寺院的清淨和空寂所洗滌,整體表現出對禪理的摸索。在成都,杜甫又遇到了僧人閭丘,此人與杜甫之組杜審言同朝為官,杜甫寫出了偏離儒家入仕思想的詩句:“漠漠世界黑,驅驅爭奪繁。惟有摩尼珠,可照濁水源。”,他開始把目光轉向清淨的宗教世界,“漂然薄遊倦,始與道侶敦。”晚年的杜甫經歷世事滄桑,心境發生改變,對佛教的接受不是一蹴而就的,隨著年齡的變化,由淺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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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杜甫與禪宗的真正關係

杜甫與佛教的接觸並非有意為之,他是杜審言的孫子,從小受的也是正統的儒學教育,唐朝士人多是“登第狂”,杜甫也不例外,考取功名、為國效力才是他一生的夙願。需要注意的是,佛教傳入中國,其禪理經過層層解釋,想要在中國紮根勢必是要受到儒家思想的滲透。所以對士人來說,接受佛教思想的一些影響並非十分排斥。在他的《鳳凰臺》中,除了對鳳凰山美景和傳說的描述,其中提到了與佛陀捨身飼虎的故事,對於沒有依靠的孤雁,杜甫想用心血來救它,這種捨己為人的犧牲精神在杜甫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所以佛教,對於杜甫被稱為詩聖有著潛在關係。杜甫深深地愛著生活,愛著大唐,也愛著每一個和他一樣的百姓,他希望人間少一點災難,他為慘無人道的拉夫政策而疾呼,為百姓的勇於獻身而歌頌,豐富的情感體驗讓杜甫的詩歌有更動人的力量。

禪宗對杜甫的影響,還使他以溫情慈悲的目光看待世間的任何生命。比如在《縛雞行》中表現的是他對小動物和昆蟲的關注。“小奴縛雞向市賣,雞被縛

相喧爭。家中厭雞食蟲蟻,不知雞賣還遭烹。雞蟲於人何厚薄,吾叱奴人解其縛。雞蟲得失了無時,注目寒江依山閣。”雞吃蟲是為了生存,若為救蟲而賣了雞,那麼雞就要死亡,杜甫提出這個謬論並非荒唐,而是他站在雞、蟲的角度來體會出了萬物的無可奈何,同時也是他無力保護弱小時,產生的自我懷疑。

論“詩聖”杜甫精神世界中鮮為人道的佛性

結語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杜甫,我認為是——慈悲。杜甫同同情的目光看待一切弱小,他的詩裡充滿溫情,他為年邁的老翁老媼悲哀,也為天下寒士而發出美好祝願,仁民愛物的杜甫對人類動物甚至是每一個生命的關注和尊重,是宗教情懷的表現。但是正統教育讓他始終沒有真正走進佛門,成為嚴守清規戒律的佛教徒,而是懷著愛、善、寬容的態度對待萬物,行為上接近儒家的積極入世,思想上吸收了佛教中的悲憫情懷,這才有了仁民愛物的“詩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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