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江湖,情,義和酒

金庸筆下江湖裡幾乎沒有平凡的人,不管是大器晚成,還是少年得志,每一個人物都是超凡脫俗,要麼是飛天遁地,武功絕倫的大俠,要麼是美麗賢惠的俠女,或者溫柔善良的小師妹,總之江湖之人不平庸。

貫穿於整個江湖牽動人心的是情,義,還有酒。

故事:江湖,情,義和酒


我說的這個人曾經也自稱行走於江湖,生活於現實,但對照金庸的江湖人物,我沒看到他有啥行走於江湖的本領。他,就是我的一個表哥。

他幹過許多職業,司法部門的小領導,超市的老闆,開過飯店,賣過手機,當過老師,當然也喝過很多酒。

聽我爸說,表哥高中時學習特別好,基本上都是縣裡前三名的學生,但是最終他沒能考上大學,原因表哥從來都沒有說起過。

九十年代後期我高中畢業要去外省上學了,那時候還需要轉戶口和辦糧油關係,當時是表哥領著我辦的。中間有個小插曲我記得很清楚,轉糧食關係是一張格式化的紙上填寫姓名,性別,出生日期,然後需要拓個印章就完了。

但那個警察說是太忙,讓第二天再過來,我家距離縣城比較遠,想問一下現在為什麼不能辦,那個警察有點生氣,大聲說“這是公安分局,不是你家,你有資格問我嗎?”,我只好準備回家第二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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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卻說“你們是在上班啊,我們也有權利問一下原因的,你也有解釋的義務,你不說原因,我們不走,今天就要給我們辦,”。我害怕了,我竟然怕我和表哥被警察抓起來,可是情況卻發生了反轉,那個警察愣了一會兒,就給我們辦好了手續。

表哥卻很客氣地說“辛苦你了,我們是老百姓態度有點不好,請不要介意,”。然後我像個跟班的一樣跟在他後面出了公安分局的大門。

當我問其他學習那麼好,為什麼沒考上大學時,表哥卻告訴我他的茶葉有多好喝,什麼樣的酒喝了不醉人。

還是表嫂比較直率,她說出了表哥沒考上大學的原因:表哥和表嫂的姐姐是同班同學,也是男女朋友,或許是因為太年輕,表哥把感情放到了第一位,最後竟然沒考上大學,而他的女朋友考上了。

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表嫂的姐姐也大學畢業了,但表哥拒絕和她結婚,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娶她了,在表哥的堅持下他們分手了。表嫂一直很崇拜表哥,在她鍥而不捨的追求下,兩年後表哥娶了女朋友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表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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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去他家時,看見他臉很紅,一雙眼睛有點迷醉,但他依然獨自飲酒,或許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酒不醉人人自醉。

真實的情況是,他自己要求離開幹了好些年的司法部門,我終於明白,行走於江湖,沒有美女可以,沒有酒也可以,沒有鋒利的劍就不行,但是,劍再鋒利也要“義”字當先啊。

他不忍心做不公平的事,寧願自己退出那個波濤洶湧的天地,大俠的劍再鋒利,在義字的壓力下,江湖上也是寸步難行。

離開了一個江湖又進入了另一個江湖,這是一個商業的天地,金錢代表著實力,表哥終於可以仗劍行天涯了,他掙錢了,展示了自己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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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去支教,把掙的錢花完了,把自己也感動的熱淚盈眶,他說小孩的世界裡沒有酒,但有情和義。但每個成人都是江湖裡的一個棋子,大家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他只好去開個小飯店,自己當大廚,煙燻的他的眼睛更是迷離,不知道是醉還是醒,只是更沉默了,早就沒了以前的豪情。

我再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什麼也不做的,在家休息,我說“你是不是退出江湖,金盆洗手了啊?”。

表哥笑了,他說:什麼狗屁江湖,那不過是說書的,生活就是江湖,我這輩子一事無成,但我沒有做一件對不起別人的事情。

那天我特別感動,我終於明白表哥就是金庸江湖裡真正的大俠,他不用劍,他用的是情和義,用劍的只是劍客而已,那天我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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