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半夜十一點多，醫院寂靜的走廊裡傳來了一個男人焦急的呼喊聲。
“寧寧，外面是怎麼了？怎麼大呼小叫的。”正在值班的雨涵問著一道值班的寧寧。
“不知道哎，還是快出去看下吧？要是什麼人命關天的事可不好。”寧寧說完，便小跑著向醫院門口跑去。
“護士，護士，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她快生了。”一男人抱著一個孕婦衝了進來。
“快，快，準備推車，進產房。”趕來的醫生和護士急忙推著推車跑進了產房。
“這不是早上來產檢的孕婦嗎？才八個多月就要生了？”雨涵記得，這個孕婦早上還是她接待的，這早上產檢完還好好的。
“還囉嗦什麼？沒看羊水都破了，快準備接生。”一旁的主治醫生吼了一下雨涵。
“好好。”雨涵被吼得直哆嗦。“這不行啊？這孩子的頭根本還沒下來，怕是要難產了，羊水又快沒了，雨涵快出去跟產婦家屬說要剖腹產。”
折騰了許久，孩子還是無法順產，最後醫生只能選擇剖腹產。
“張燕家屬，張燕因為羊水早破，孩子頭沒轉下來，醫生說要立馬剖腹，否則孩子會有危險。”雨涵對站在門口張燕的婆婆和老公說道。
雨涵原以為在這人命關天的緊要關頭，張燕的家屬一定會立馬同意，誰知她婆婆卻來了一句，讓人意想不到的話：
“這剖腹產幹嘛啊？多傷身體，這不就是生個孩子嗎？誰不都是順產過來的，你看，我這兒子我也是生了三天三夜才生出來的，疼疼就好了，再者說了，這剖腹產得多少錢，這順產才多少錢，你們醫院可別坑我老婆子沒讀過書啊？”
婆婆一臉不屑的樣子，好像雨涵當她沒有生過孩子一樣。
這婆婆壓根就跟媽比不了，現在換做是媽的話，估計立馬就答應了。張燕是外地人，和江生是自由戀愛，本來這婆婆就嫌棄張燕是外地人，再加上你一姑娘家還沒跟人家結婚就懷孕了，這婆婆自然就更不把你當回事了。
雨涵才來醫院沒多久，見這架勢啊，她也招架不住，只能夠再跑進產房了。“醫生，那家屬不同意簽字剖腹產啊？怎麼辦？”雨涵也急的滿頭大汗，這醫生看著昏昏沉沉的孕婦也是著急。“張燕，你同意剖腹產嗎？”無奈的醫生只能跟產婦商量了。
“只，只要我，我老公同意我剖腹產，我，我就剖。”張燕已經疼的沒有力氣說話了。
“雨涵，去讓張燕的愛人簽字，快。”雨涵又跑著出了產房。
“江先生，你就快籤手術協議書吧？您太太在裡面真的快不行了，再等下去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險啊？”雨涵拿著筆遞給了一旁滿頭大汗的江生，本來這江生都要簽字了，誰知他媽卻把協議搶了過去。
“籤什麼籤？誰知道你們這有沒有亂收費的條例，兒子，不能籤，這女人生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真的，你相信媽，這沒準一會就出來了。”老太太依然堅持著不簽字，還把協議書給撕了。雨涵看得都想打人了，可還是忍著進了產房。
“醫生，家屬還是不同意。”雨涵哭喪著臉對醫生說道。
“不管了，出了事我負責，現在準備手術。”醫生看著產婦越來越少的羊水，生怕孩子真的出了問題，毅然決然的開始了手術。
過了許久，孩子終於從產婦的肚子裡抱出來了，那孩子因為缺氧全身都呈紫色，也沒哭。這醫生倒抓腳丫“啪啪”好幾下，往那孩子的屁股打下去，又嘴對嘴的把孩子嘴巴里的髒東西吸出來，可孩子還是沒有哭。
“醫，醫生，我孩子怎麼沒有哭啊？”這雖然打了麻藥啊？張燕愣是撐著不敢睡著，生怕見不到她的孩子，“哭了，哭了，哭得可大聲了，估計是你剛才睡著了，沒聽見。”醫生看著張燕蒼白的臉，心糾得疼，只好先騙了張燕。
“真的嗎？那你抱過來我看看。”張燕聽著醫生這麼說，蒼白的臉笑了起來，彷彿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這……你還是先休息吧？這孩子剛出生，身體比較虛弱，得放到保溫箱裡。”醫生生怕張燕難過，只能繼續撒謊，可張燕明顯注意到了從醫生臉上閃過一絲的不安。
“醫生，我求求你，就讓我看一眼好嗎？求你了。”張燕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可卻沒有力氣。
醫生看騙不下去了，只能把孩子抱給張燕。“對不起，孩子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醫生難過的說著。“你，你說什麼？這，這不可能，你剛還跟我說孩子哭了的，你在騙我的對不對？”張燕失控的喊著，整個產房裡的沉默，回應了孩子已經死亡的事實。
“不……”張燕喊著，昏了過去。
“快，快搶救產婦。”整個產房裡又忙碌了起來，可最終還是無力迴天。
“誒，醫生，生了沒有，男孩還是女孩？”雨涵剛從產房出來，張燕的婆婆就衝上來問著是生男孩還是女孩，而不是關心大人和孩子的安全。
“江先生，對不起，孩子因為長期缺氧，搶救不及時，產婦也……”雨涵對著站在一邊插不上口的江生說道，江生頹廢的坐在了地上。
“你們說的什麼啊？我問你們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你們怎麼不回答我？”一旁的婆婆還在關心生的是什麼？
“女孩，孩子缺氧窒息，大人……”還沒等雨涵說完，婆婆就又說了起來。
“你說什麼？女孩？哼，就知道她肯定生不出兒子，阿生，起來啊，回家去，你坐著幹嘛？”婆婆在知道張燕生的是女孩後，拉著江生就走，連張燕的屍體都不要了。
“哎，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這麼無情啊？醫生，這孩子和大人怎麼辦？”雨涵問著還沒從傷心走出來的醫生。
“拉去太平間吧？”醫生無力的說著。
這醫院每天有人生也會有人死，不過遇到這麼現實的事啊，雨涵也是頭一回。這慢慢的，工作忙碌起來，也就沒有人在記得這件事了。
有天晚上，雨涵和寧寧值夜班，兩人到了半夜，覺得肚子餓了，就叫了份外賣吃，這過了晚上，那些病房多半都熄燈休息了，雨涵和寧寧看沒人了，就把手機調小聲邊吃外賣邊追劇。
這時間一點點的過著，在快二點的時候，雨涵有點犯困，就趴在桌上打盹了。這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寧寧推醒了。
“雨，雨涵，醒醒。”寧寧的聲音有點哆嗦。
“嗯？怎麼了？有什麼事？”
雨涵輕揉著眼睛，“你，你有聽到哭聲嗎？一女人和一小孩的。”
寧寧緊緊地拉著雨涵的手，“這哪有啊？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自個兒嚇自個兒啊？”雨涵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走廊。
“雨涵，你陪我去洗手間好不好，我害怕。”寧寧央求著雨涵。
“好，好，你別搖晃了，我也想去。”兩個人一起去了洗手間，在經過產房的時候，寧寧又哆嗦了起來。
“雨涵，你聽，真的有孩子和女人的哭聲，那孩子像是被勒著脖子，怎麼也哭不出聲。”雨涵被寧寧這一說，也停止了腳步，細聽了起來，這隱隱約約的好像也聽到了哭聲。
“寧，寧寧，你說是不是張燕死不瞑目啊？”雨涵才想起這張燕的頭七還沒有過，怕是怨氣太深，不願離開。
“我，我，雨涵，求求你別說了，我們快回去吧？”兩個人嚇得往回走，洗手間都不敢去上了。
從那之後，一到半夜雨涵和寧寧就會聽到哀怨的女人哭聲和哭不出聲的小孩哭聲，可找遍了醫院每間病房，都沒找到聲音的來源，這兩個人都被折騰得萎靡不振的。
“媳婦兒，慢點，來。”當雨涵打著哈欠上著班的時候，一個婦女的聲音立刻讓她清醒了過來。
“誒，寧寧，那不是張燕她婆婆嗎？”雨涵推著一邊昏沉沉的寧寧。
“嗯？張燕，誰啊？”寧寧都快睡著了。“就是那難產死的啊？你忘記了？”距離張燕死已經快二個月了。
“她旁邊怎麼還跟著個女孩啊？”雨涵的話音一落，那婆婆就出現在了她跟前，“護士，我這媳婦兒啊？要做產檢，請問怎麼個安排法？”
婆婆的態度跟之前張燕來生的時候完全不同，而且好像也忘了之前有見過雨涵這事。
雨涵指引了婆婆，就看著婆婆跑前跑後的忙去了，那架勢像是她生孩子似的。
“嘖嘖……之前還覺得江先生對張燕是真愛呢？沒想這麼快就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了，這張燕死都還沒二個月，這麼快就又要當爹了。”雨涵輕搖著頭，她真覺得不相信愛情了。
從張燕婆婆帶著新媳婦來雨涵她們醫院檢查後，這一到半夜啊？那女人的哭聲和孩子的哭聲更加的悽慘了，可任誰都找不到這哭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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