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1 小說:我總做夢見好友去世場景,隔天收到他死訊,現場和我的夢一樣

小說:我總做夢見好友去世場景,隔天收到他死訊,現場和我的夢一樣

1

我自黑暗中猛地坐起,大汗淋漓。窗外沒有燈光或者月亮,墨成一片,像要下雨。我按著瘋狂跳動的心臟,不斷喘息著。

剛才夢見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就像真實發生了的一樣。

我穩了穩心神,開了冰箱給自己倒了杯水,冰箱裡的魚似乎已經要腐爛了,我拿出來丟掉了兩條。在冰涼的液體順著我的喉嚨滑下的那一秒,我紊亂跳動的神經才慢慢平息下來。

我坐回床邊,木然地看著對面的牆壁。

而就在這時,在我還沒能徹底反應過來時,電話鈴突兀地響起來,刺耳的聲音將屋內的死寂敲得粉碎。

鈴鈴鈴,鈴鈴鈴。

我飛撲過去抓起聽筒,過了好一會,才把耳朵湊上去。那頭傳來劉偉急促又吵雜的聲音。

“你到底聽沒聽?”

“什麼事?”

他微微一停,長長地嘆出口氣,接著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次。

“我是說,程剛死了。”

我的手一哆嗦,聽筒差點掉在地上。我呆呆地坐回床邊,抓住頭髮。

“他怎麼死的?他不是已經出來了嗎?怎麼就死了?”

“不清楚,好像說他在裡面不聽教,被老大買通了人,在出獄當天,被人打死了,兇器到現在還沒找到。”

死了,死了。和我夢裡面的場景一模一樣,程剛躺在地上,身下綿延出無盡的血,骯髒的水潑在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可怎麼也沒辦法把那些猩紅的顏色給洗掉。

他就像從未存在過那樣靜靜地躺在被太陽灼燒後的地面上,有人站在他身邊笑著,陽光從那人身後刺過來,我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喂?喂喂?你聽到沒有?給點反應啊?”

劉偉在那頭焦躁地喊著我,我咬咬牙,重新將話筒拿到嘴邊。

“劉偉,我又做夢了。”

劉偉似乎一愣,接著哂笑著像是不信似的開了腔。

“你——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我的牙關被咬得酸脹發疼,我的心跳已經湮沒了我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我夢到程剛死的樣子了,被人用牙刷在監獄外面捅死的樣子。和上次一模一樣。”

那頭的劉偉過了許久,才訥訥地開口。

“你瘋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掛上了電話。我愣愣地坐在一邊,聽著那頭傳來的忙音,心力交瘁,頭痛欲裂。

我也許真的瘋了。

2

第一次做這種預知夢,是在羅輝死的時候。早上我如往常一樣出去打工,回家時在門口發現了一封沒有郵戳也沒有郵票的信。我左右看看,沒什麼人在。我以為是什麼孩子的惡作劇,撿起信開門進了屋子。

我住在城北,地廣人稀的新區。遠離人群,比較方便我做事。

我曾經是一個搶劫犯,和幾個哥們一起,盯準了城裡的旺鋪和金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下手。

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我一直覺得寢食難安,過了不多久,乾脆就離開了他們,獨自開始了新的工作。

我關上門,坐在沙發上,拆開了那個信封。

那張紙上沒寫幾個字,紅色的,斗大的。

我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我皺起眉,盯著那幾個威脅意濃的字眼好半晌,覺得它們看起來實在太眼熟了,可我想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正當我摸不到頭緒,準備將信封丟掉時,我忽然摸到裡面還有什麼東西。

我把信封倒過來,一張輕飄飄的照片掉在了桌子上。

而我只看了那照片一眼,全身便如遭雷擊般定在了那裡,久久無法動彈。

照片上是一個孕婦,臉上已經帶著些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她捧著圓鼓鼓的肚子站在陽光下,眯著眼睛笑著,滿臉的幸福。

那張臉看一次就不會忘記。我像丟掉瘟疫一樣把照片砸進垃圾桶裡。

那個女人還是找到我了嗎?

是她?還是她身邊的人?她的丈夫?朋友?別的親人?

我絲毫理不出任何頭緒,眼前不斷回放著當年報紙上刊登出來的女人的遺書。她說她不會放過我們,一個都不會。

我捂著腦袋蜷縮在沙發上。

就是因為她,我才痛定思痛離開過去的行當。可如今該怎麼辦呢?其他幾個人,是不是都如我一樣收到了這封死人寄來的信呢?

我甚至沒有勇氣打電話去問一問。

而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我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天色墨黑一片,兩邊的樓房閃出點點的燈光,很快又熄了幾盞。

我雙手插袋,莫名其妙地來到羅輝住的地方。

羅輝是我過去的同伴,在搶劫時他負責斷後的工作。而那年的意外,也正是他第一個目擊到的。

而後夢中的場景突變,我發現自己置身於羅輝的房間裡。羅輝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他的雙目圓睜,不甘心地看著空虛的上方。我驚愕地看著他,無法動彈,直至我掙扎著起來。

我曾經以為那個夢是我自己心裡莫名其妙浮起的幻覺,也沒過多放在心裡。

直到幾天後,我接到了如後來一樣的劉偉的電話。

他在那頭用一種我不熟悉的沉悶語調說,羅輝死了,警察才發現的。幾天前他在自己的公寓裡,被人用某種物體從腦後打了。警方沒有找到任何兇器的痕跡。

我渾身哆嗦起來,過了半晌,我才打起精神,叫他出來和我見面。

我和劉偉約在我們過去商量行動時經常蹲著的地方,那個破舊的已經被遺棄了很久的倉庫。

我把做的噩夢詳細跟劉偉說了一次,我咬著指尖,焦躁不安地問他:“劉偉,你說那個女人死的時候寫的東西,會不會是真的?我們要不要去拜個神?”

劉偉怪異地盯了我一眼,哼了聲說:“拜個屁。她活著的時候沒能把我們怎麼樣,死了也做不了什麼。”

他說我神經過敏,需要好好休息兩天,接著從懷裡摸出幾條上次我們搶來的金鍊,堆在我跟前。

“你看,這麼好的成色,現在上哪裡找去。”他一頓,忽然想起什麼,盯著我開口:“我覺得現在風聲這麼緊,再加上道上一直都沒有傳聞說誰去大量拋售了金貨,那羅輝的東西是被發現充公了,還是繼續放在那個地方?”

我渾身一個激靈,抬起頭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

他湊近我,聲音壓得更低,眼神裡透出一種貪婪的光來。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的東西還在,反正他人也死了,為什麼要拿去便宜那些條子,不給我們這些兄弟呢?”

我的指甲一下摳進了手心裡。我盯著劉偉的樣子,忽然想起當初分贓時他一個人起意,偷偷私吞的事情。

我的腳底升起一股惡寒。他手裡的金鍊閃閃發光,似乎正散發出鈔票的香味。

我心裡隱隱浮現出某種可能的狀況,而那個想法叫人不寒而慄。

3

故事到了這裡,有必要解釋一下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年我們五個人,我、羅輝、劉偉、程剛還有張浩在一個酒吧裡偶然認識了。當時我們都沒什麼工作,我過去做的是金銀鑑定師,每個月工資微薄,除去必要的房租開支,幾乎沒有結餘。

我和劉偉是高中時的朋友,我喝著酒跟他發著牢騷。逐漸地,另外三個人也拎著杯子過來,各自詛咒著不幸的人生。

酒過三巡,我醉眼朦朧地粗著嗓子跟他們開口說,我天天見著那些拿真金白銀炫耀一樣過來給我鑑定的暴發戶們,真想一刀一個,先砍了他們,再搶走那些東西。

我說他們懂什麼黃金白銀的,要真拿假的去哄他們,一個個還是跟搶投胎似的湊上來。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就在我講完這一通後,劉偉忽然抓住我的胳膊,似笑非笑地開口。

“要不,咱們去幹他兩票?”

我趁著酒勁嘿嘿地傻笑著說幹就幹,誰怕誰啊。

誰知道第二天在我酒醒後,發現那四個傢伙連工具都準備齊全了,就坐在一邊商量著下手的地方。

而這其中,他們給我分配的任務恰好就是尋找最值錢的金貨。體格強健的劉偉負責搬運,作為慣犯的羅輝經驗老道,負責善後,程剛和張浩控制店員,防止他們報警。

我半推半就,被他們強迫著入了夥,一干就是兩三年。

而這期間,我們確實掙了不少。

首先我扮成商人,進店考察。觀察幾天後,我們通常會挑在某個深夜下手。這樣便於逃竄,受害者不容易看見我們的樣子,警方也無從查證。

我們得手了很多次,錢掙得非常容易。

而後我們來到這座城市,看中了一家不大的商鋪。經過幾天的調查和實地踩點,我發現這家店鋪只有一個女主人,和幾個小員工。

規模不大,地勢也不好,生意稀落。

女店主有點年紀了,為人和善。我沒見過她老公,也許離了婚,也許是別的什麼。她懷著孕,挺著大肚子,在櫃檯裡來來回回應付各種客人,而後會抽空時不時地停下來摸摸自己的肚子。

我當時覺得搶一個孕婦有點損陰德,跟他們提過幾次。可當我把店內的佈置和盤托出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表達這是一個好地方,人少力薄,便於實施我們的計劃。

我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動手時間就定在我們來到這個地方的三天之後。

那晚我記得很清楚,外面下著大雨,很多店鋪早早就打了烊。我們很有耐心地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雨勢小了下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積著水,一踩就溼一褲腿。

等到店裡的小夥計們紛紛離開後,我壓低了帽簷,避開所有沿途的監視器,走進了店裡。

老闆娘正挺著肚子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著魚湯。那條魚狠狠地仰著腦袋,張著嘴,瞪著眼睛看著上方。女人見我進來,趕緊起身,我看見那鍋湯還往上泛著熱氣。

我和她閒聊,誘使她將我看中的值錢的金貨都取了出來,細細挑選。

就在這個時候,劉偉進來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張浩和程剛。而我知道此刻羅輝就站在店外,警覺地注意著周邊的狀況。

女老闆終於發現形勢不對了。她轉身想要離開,劉偉猛地對她伸出手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掙扎著,全身抖如篩糠。

我們趕緊將那些金鍊首飾一股腦掃進了麻袋裡。她的嘴裡嗚嗚囔囔的似乎想要叫喚。

劉偉回過頭來,急躁地罵了聲:“快點,磨蹭什麼!”

女人趁他分心的時候狠狠跺了他一腳,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劉偉吃痛放開了她,她衝回櫃檯裡關上櫃門,披頭散髮地大聲喊著救命。

我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住,劉偉首先反應過來,趕緊一腳踹開那根本沒有抵抗能力的小門,對著女人衝過去。

女人側身想跑,沒料到撞倒了剛才喝湯的鍋。

鍋裡的熱湯灑出來潑在她的腿上,她重心不穩,一下摔在了地上,肚子著地。

她瞬時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起來。很快地,我們看見她的兩腿間殷殷流出了鮮血。我瞠目結舌地注視著她,直到劉偉過來,兇狠地抓著我的後領將我拖出店去。

而我的耳朵裡最後留下的是她無助的呻吟。

後來我們回到了基地,開始分贓。大家心浮氣躁,三言兩語不和,劉偉捲起袖子和張浩打了起來。

我哆嗦地坐在一邊,不斷回憶著女人痛苦的樣子。羅輝沉默良久,忽然抬起頭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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