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趙寶剛的老年危機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64歲的趙寶剛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了臥室,面對著記者的鏡頭,他不住的介紹著自己獨具特色的豪宅。

這裡的設施全部經過了全新的改良,幾乎像是全部按照殘疾人的規格所設計的,這裡的每一間屋子,每一道門都設置了坡道,以供輪椅可以暢通無阻。看到記者一臉的疑惑,他解釋說:“你知道,到了這個年齡,我必須為自己的晚年做好打算”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趙寶剛


這些年來,趙寶剛每半年都要到醫院去“報一次到”,然而每次跨過醫院大門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都無比沉重,因為那意味著他又將忌口一樣食物,同時身體又會有一樣指標不合格。

說起來趙寶剛對待自己的身體還是很負責任的,因為他是個對衰老極為恐懼的男人,面對醫生的診斷,他提出了疑問:“我一直按時吃藥,不讓吃的東西也一概沒吃,為什麼還添新毛病?”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老有所依》


在影視江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大佬級人物不該連這點道理都不理解的,那就像一輛開了20年的奔馳,哪怕用最好的方式進行保養,但也無法阻止它車身結構中各種零件的老化,和整臺汽車的狀態衰減。

2013年,趙寶剛拍攝了一部電視劇叫做《老有所依》,他試圖極力阻止劇中的人物成為自己未來的寫照,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讓人恐慌,但“老而不死”則更讓他感到脊背發涼。他不想杵著柺杖教育年輕人要對前輩尊重,不想被人攙扶著到晚會上頒獎,更不想活成自己年輕時候討厭的那種老人。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老有所依》


從未染指過電影的趙寶剛在2014年拍攝了他第一部電影處女作《觸不可及》,對於自己邁出的這一步,有人鼓勵,也有人潑冷水。著名導演馮小剛就曾對他的行為表示不解,在人們看來,趙寶剛在電視劇的行業內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活化石級的人物,他的創作經歷貫穿了30多年的中國電視劇史,可令馮小剛疑惑的是,他為什麼要趟電影這攤水呢?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觸不可及》


那源自趙寶剛對自己的一種危機,人的一生總要脫離舒適區,嘗試一個新的環境,哪怕只有一次,對於趙寶剛來說,電影是陌生的藝術形式,在自己的藝術生命終結之前他必須完成這一次試水,而當時即將步入老年的趙寶剛覺得時候到了。

在電影《觸不可及》當中,趙寶剛像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一樣謹小慎微,虛心的請教著自己的老搭檔孫紅雷,作為這部戲的絕對核心人物,孫紅雷的表現會直接影響到電影的整體質量,而趙寶剛對他無比的信任。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永不瞑目》


脾氣火爆的“吹風機”

說起來,孫紅雷與趙寶剛的相識已經有20多年了,在1998年,孫紅雷進入到了《永不瞑目》的劇組,在試戲的階段孫紅雷就見識到了趙寶剛火爆的脾氣。

“嘿,說你呢,別看了,就是你,你哪個學校畢業的?”趙寶剛問。

孫紅雷畢恭畢敬的回答:“中央戲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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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瞑目》


“就你還是中戲畢業的呢?哪個系的?”趙寶剛不屑的問。

“表演系”孫紅雷答。

接下來趙寶剛一句話扯下了孫紅雷最後的一點自尊。

“就這水平還表演系呢?我以為你學舞臺美工的”。隨後他轉過頭去對副導演說:“把這個人給我換了”

旁邊一位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伸出了一隻手:“您把道具手錶留下吧,明天不用來了”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永不瞑目》


此時的片場鴉雀無聲,在場的是已經成名的演員袁立、尤勇、陸毅、錢勇夫等人,他望著他們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走出片場的大門,孫紅雷開始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懷疑,此前自己在話劇舞臺的成就還算數嗎?所謂的“人藝小姜文”是在諷刺我嗎?他的演藝生涯還沒有開始,彷彿就已經結束了,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就這樣被他趙寶剛幾句話所宣判了“死刑”。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趙寶剛


他恍恍惚惚的走到了東四十條的一個露天的小攤上,他要了幾個茶葉蛋,喝了四瓶啤酒。平日裡他不勝酒量,一兩瓶啤酒下肚就已經是天旋地轉,而此時此刻他越發的清醒。

第二天一早,孫紅雷從床上爬起來,他對自己說:“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於是他再次回到了片場,徑直走向了趙寶剛:“導演,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趙寶剛一回頭:“我沒說讓你走呀?一會還有你的戲呢,還不換衣服幹什麼呢?”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趙寶剛


於是孫紅雷就稀裡糊塗的又上了鏡頭,多年以後對於這段往事,趙寶剛忘得一乾二淨:“紅雷你瞎說,有這事嗎?”

而孫紅雷只說了一句話:“現場的三百人都能作證”

和趙寶剛一起合作過的年輕演員,幾乎沒有不怕他的,在電視劇的行業內,沒被趙寶剛罵過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演員。而那些被趙寶剛罵過的演員如今也都成為了影視圈的中流砥柱。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對於自己常常在片場罵演員的行為,趙寶剛有著自己的解釋,他認為那是自己激發演員狀態的一種方式,很多時候他對自己過分的言詞是能夠感知的,但他希望用鞭策的方式去刺激演員,讓他們能夠展示出一種“報復性”的表現。

導演“引導”演員的方式各有不同,有人善用鼓勵,而有人善用鞭策,趙寶剛自認為屬於後者。如果用一個較為形象比喻的話,那便是“吹風機”。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東邊日出西邊雨》


這是前曼聯足球俱樂部的傳奇教練弗格森的綽號,當球隊落後之時,弗格森會利用中場休息的時間對全隊球員進行一痛臭罵,他張著大嘴噴著唾沫星子,口氣彷彿能夠把你額頭前的劉海吹歪,隨後他會跑到大巴車裡和工作人員打牌,人們有理由相信,他不是真的生氣。而趙寶剛便是這樣一個“吹風機”。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過把癮》


中國電視劇的活化石

孫紅雷曾如此評價趙寶剛,中國影視行業這三十年間,電影的“老大”是張藝謀,電視劇的“老大”便是趙寶剛。

並且,趙寶剛算的上是中國電視劇界的常青樹,他所選用的題材似乎永不過時,在剛剛開啟導演生涯的時候他主要的合作對象是王朔,由他擔任策劃的室內劇《渴望》成為了中國電視劇中的一個現象級作品,每當到了播放《渴望》的時間段,大街上幾乎都看不見什麼人,全部回家守候在電視機前了。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渴望》


在北京的衚衕裡走一走,家家戶戶的窗戶裡都傳來同一部都會傳來“劉慧芳”那熟悉的聲音。而趙寶剛也因此片而橫空出世,成為了出道即巔峰的典型人物。

由於當時的室內劇成本低,質量高,1991年,又一部室內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問世,由王朔和馮小剛等人擔任編劇,劇本的打造極為紮實,演員陣容也無比強大,此片同樣在當時迅速紅遍大江南北,讓很多演員成功躋身一線。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像雨像霧又像風》


1994年,趙寶剛和王朔完成了最後一次的珠聯璧合,這部由王朔小說《過把癮就死》改編的電視劇讓王志文、江珊等演員一炮而紅,也讓趙寶剛確立了自己永恆的影視基因。“情感”話題成為了趙寶剛之後這20多年電視劇創作的最核心部分。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此後,王朔遠走美國,逐漸淡出了影視圈,而趙寶剛在和王朔的多次成功合作之後清楚的認識到劇本創作對於電視劇的重要性,他知道一個好的編劇是一部電視劇的靈魂,於是他再次找到了全新的搭檔海巖。兩人合作了《永不瞑目》、《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等經典作品。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奮鬥》


在2008年,他迎來了自己的第三任“御用編劇”石康,這位號稱看過3600本書的北京作家為他創作了包括《奮鬥》在內的“青春三部曲”。

在電視劇的江湖當中,一代後浪推前浪,常有新人換舊人,我們“眼看他們起高樓,眼看他們宴賓客,眼看他們樓塌了”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葛優、馮小剛、王朔、趙寶剛


害怕衰老的趙寶剛終於活成了中國電視劇的一座“豐碑”

馮小剛、王朔、趙寶剛、葛優


曾經叱吒風雲的行業大佬,你方唱罷我登場,大家幾度沉浮,而暮然回首,趙寶剛卻仍在那燈火闌珊處。越過了高山,他才發現山的那一邊已無人等候,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他就這樣成為了“獨孤求敗”,隨之將自己的名字深深地刻在了中國電視劇永恆的豐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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