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文行者
編 | 小白
前言
平潭，一座屹立在福建東南沿海的海島，曾經只是一個封閉的小漁村。受益於臨近臺灣島的區位優勢，這個默默無聞、貧困落後的海島在2009年迎來了命運的轉折。
2009年5月，國務院明確提出在福建沿海有條件的島嶼設立兩岸合作的海關特殊監管區域，探索進行兩岸區域合作試點。緊接著福建省委就做出了設立平潭綜合實驗區的決定。
2011年3月，“加快平潭綜合實驗區開放開發”寫入國家“十二五”規劃綱要和國務院批准的《海峽西岸經濟區發展規劃》，平潭開放開發上升為國家戰略，更是成為了閩臺合作和國家對外開放的窗口。
平潭發展（000592.SZ）是目前唯一一家註冊在平潭島的上市公司，這些年沒少蹭海峽兩岸概念，且公司業務與平潭地區的發展牢固綁定在一起。
下面就由風雲君帶領大家看看，這支正宗平潭本地股的生存之道。
一、“殼資源”的生死線
（一）破產救援
平潭發展，全稱為中福海峽（平潭）發展股份有限公司，之前的名字叫中福實業，原本是一家地方國企。
公司成立於1993年，1996年就在深交所上市了。
上市十年時（至2006年），中福實業輕鬆虧掉了十幾億元且連續三年淨資產為負值，其中部分資金還是被大股東玩沒的。
在這種資不抵債、連續大虧損的情況下，彼時的中福實業竟然既沒退市也沒破產清算。
此時中福實業就是個爛攤子，但即便如此，彼時A股的“殼價”也是很不菲嘞。
於是傲嬌的上市公司們就坦然地抱著金飯碗，心安理得、正大光明地開始了乞討生涯：謀劃著啟動債務重組，開始處理清欠債務，欠銀行的錢大部分得以減免，還有部分做延期處理。
同時，啟動股權分置改革暨重大資產重組，向山田實業發行新股收購其控股子公司福人林業，上市公司原有資產置出，一系列操作過後，山田實業成為上市公司的控股股東，劉平山成為實際控制人。
2008年重大資產重組實施完畢後，上市公司的實控人換了，主營業務自然也就跟著大股東走了。山田實業彼時主營林業投資，中福實業的業務也從工程施工總承包、房地產開發等轉變為造林營林、林產品加工與銷售，成為一家林業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上市公司又謀劃了一次重大資產重組，不過純屬烏龍，具體可參見風雲君歷史文章：《活久見！“李鬼央企”套路3家上市公司，平潭發展、融鈺集團、迪威訊集體中招》。
（二）入駐平潭島
進軍平潭後，上市公司的故事才正式拉開帷幕。
中福實業本是一家造林營林及林產品加工銷售為主的企業，當時遇到史上最嚴厲的限伐政策，帶來非常大的經營壓力。恰逢國家支持設立平潭綜合實驗區的歷史機遇，公司董事會作出了進軍平潭島的決定，力圖轉危機為商機。
平潭與臺灣隔海相望，是大陸距離臺灣島最近的地方。曾經的深圳，就是從一個小漁村發展成今天的國際大都市。當時媒體就在熱議平潭會不會成為下一個深圳。
2011年9月20日，中福實業與平潭綜合實驗區管委會（簡稱“平潭管委會”）簽下了入島開發的協議，從建設裝飾裝潢市場、 混凝土攪拌、 建材物流和城市綠化多方面參與平潭島建設。
兩個月後，中福實業將註冊地由福州市變更到了平潭綜合實驗區，成為首家進軍平潭的上市公司，也是當前唯一落戶平潭的上市公司。2014年，公司正式更名為“平潭發展”。
二、轉型之路不易
（一）龐雜的業務線
對於經營林業的中福實業而言，進軍平潭多少有些無奈：這個地方土地貧脊，風沙大又缺乏淡水，怎麼看都不適合發展林業；而且島內基礎設施嚴重滯後，工業生產幾乎為零，交通不便，建設綜合實驗區幾乎是從零開始。
正因如此，上市公司入島這些年參與了平潭島的基建、旅遊、醫療、房地產、金融……，反正我們的上市公司多財多藝，什麼都能插上一腳。
以至於第一眼看到平潭發展的業務，風雲君簡直要瘋，除了纖維板和林木產品銷售比較契合公司的行業屬性外，竟然還有十多個其他業務。
業務門類繁雜不說，與主業之間談不上什麼相關性，以前常用來分析公司戰略的橫向合併、上下游產業鏈延伸等重要考點全然用不上。
下面就來一一梳理上市公司繁雜的業務。
（二）林業
植樹造林是祖傳的手藝，公司在福建省擁有近百萬畝的林業經營區。合作之初，平潭管委會就表示支持中福實業參與平潭島的城市綠化和防護林建設。
2013 年 12 月，中福實業在平潭綜合實驗區承攬的首個園林景觀項目“平潭萬寶山公園” BT 工程落地，為公司帶來了 5,705.65 萬元的收入。算是部分發揮了在園林綠化方面的特長。
除了林木產品之外，公司的另一老本行是纖維板的生產銷售，該業務也是其最大的收入來源。纖維板想必大家並不陌生，是一種人造板材，在室內裝修、傢俱中比較常見，生產原木板剩下的邊角料就可以用來生產纖維板。
林木產品和纖維板業務所創造的收入長期佔到了平潭發展總營收的60%以上。由於去年出售混凝土業務等原因，2019年上半年，林業業務在公司的營收比重上升到了72%。
（三）混凝土
地區搞開發最先受益的當屬基建，而基建不能沒有混凝土。
在與平潭管委會簽訂合作協議之後，公司順利承攬了90萬方混凝土攪拌站建設工程項目，一期45萬方生產線採用與臺灣榮工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簡稱“榮工工程”）合作方式。
2012年4月，雙方共同出資成立福建中榮混凝土有限公司（簡稱“中榮公司”），生產、銷售混凝土及其他相關建築材料，其中平潭發展出資3,000萬元，佔60%股權。該公司具有預拌商品混凝土專業三級資質。
在此之前，上市公司還收購了當時平潭可從事島內混凝土攪拌業務的兩個專營企業之一的遠大公司。在混凝土領域，基本上構成了寡頭壟斷經營。
混凝土業務是平潭發展的第二大收入來源，具體來看，2018年混凝土業務收入超2億，佔營業收入的22.51%。
因混凝土業務盈利水平下降，2017年平潭發展與沃宇投資簽訂了股權轉讓協議，以3,900萬元的價格將中榮公司60%的股權出售給了沃宇投資；同期榮工工程持有的股權也進行了轉讓。風雲君感到奇怪的地方有以下幾點：
一是支付期限較長，協議約定沃宇投資應在5年內分5次將股權轉讓對價支付給平潭發展。收到深交所關注函後，平潭發展臨時與交易對手沃宇投資公司簽訂了補充協議，增加了履約保證金和償付借款再進行股權過戶的要求。
（信息來源：對深交所關注函回覆的公告20170727）
二是股權遲遲未過戶，工商登記信息顯示，中榮公司的第一大股東仍是平潭發展。也就是說，沃宇投資仍未將中榮公司的借款及股權轉讓款完全支付給上市公司。
三是轉讓對價偏低，本次交易全部權益的評估增值率為-7%，簡直比賣淨資產的價格還便宜。而中榮公司的資產不乏房屋建築物與土地使用權，評估價比賬面價值略高，與這些年我國房產土地增值大勢相悖。
（四）中福廣場（暨中福海峽建材城）
2012年7月7日，平潭發展以 20,230 萬元的價格競得金井灣大道與金井一路交匯處西北側的一塊土地，受讓面積120.89 畝。這塊地就是目前中福廣場（暨中福海峽建材城）所在的位置。
該項目與廈門海潭合資，準備打造成大規模一站式家居商務綜合體，涵蓋商務辦公、家裝採購、家裝設計、餐飲休閒、酒店住宿等多項商業功能。
中福海峽建材城總投資13.5億元，其中有3億來自定增募資款。建設方為平潭發展的控股子公司——福建中福海峽建材城有限公司。
（信息來源：平潭綜合實驗區黨工委管委會20191120公告）
2013年，中福廣場（中福海峽建材城）一期 3#樓工程被總體承包給了榮工工程，也就是平潭發展混凝土業務的合作方，工程總造價1.8億人民幣。另外，室內外裝飾和經營管理委託給了紅星美凱龍。
原計劃建設期 4 年，分三期建設，預計 2016 年全部建成。但是從最新的消息來看，該項目仍未完工。這進度也是忒慢了！
2018年11月，平潭發展與恆大地產簽訂項目合作協議，由平潭發展收購少數股權後，將所持中福海峽建材城的 49%股權轉讓給恆大地產福州公司，交易對價1.75億元。交易的部分僅限於尚未建設的物業。
儘管投資如此巨大，從財報披露的信息來看，建材城公司經營業績頗為慘淡。建材城在2014年年底就正式預售，卻至今沒有產生銷售收入。2015年深交所對此進行了問詢，上市公司的解釋是收入未達到確認條件。
拖了這些年，收入依然寥寥，也是太奇怪了。
福建中福海峽建材城有限公司業績
（五）汙水處理
2014 年 7 月 28 日，平潭發展與平潭綜合實驗區交通與建設局就金井灣汙水處理廠（一期）及三松再生水廠工程 BOT 項目簽署了特許經營框架協議，對這兩個汙水處理項目進行投資、建設、運營和維護。
項目總投資額在2億元左右，特許經營期25年（含建設期），計劃建成後為淡水資源緊缺的平潭島提供達標再生水，滿足島內的綠化、道路澆灑、景觀用水等需要。
從後續公開信息來看，金井灣汙水處理廠在 2016年10月通水試運行，而三松再生水廠在2018才達到試運行條件，遠遠落後於原定的一年內正式完工並投入運營的工期要求。
汙水處理項目的實施主體是平潭發展下屬子公司中福海峽（平潭）水務工程有限公司（簡稱“中福水務”）。對於中福水務來說，2018年算是比較特別的年份，兩個項目達到運營條件，公司首次盈利。
卻不料，同年汙水處理業務被賣掉了。
中福海峽（平潭）水務工程有限公司業績
2018年12月21日，平潭發展將中福水務的100%股權以6,290萬元的價格轉讓給了中閩水務公司（福建國資委旗下孫公司），同時子公司應償還借款1.3億元。
彼時公司的淨資產在5,500萬左右，又是一家近乎按淨資產轉讓的子公司。
在健康醫療方向，平潭發展擬實施平潭海峽醫療園區建設項目（一期），建設康復醫院、耳鼻喉醫院、口腔醫院及美容醫院四家專科醫院，計劃總投資4.45億元，擬使用募集資金額為4億元，建設期為2年。
四家醫院於2015年成立，均由平潭發展子公司中福海峽（平潭） 醫院管理有限公司（簡稱“醫院管理公司”）負責經營。
平潭海峽醫療園區建設項目（一期）是2015年定增募資的重要內容之一。2017年上市公司對募投用途進行變更，原本由醫院管理公司實施的，變更為有中福德馨投建醫院，四家子醫院項目公司運營。
（關於變更部分募投資金項目的公告20170316）
2019年6月底，平潭發展還將子公司愛維口腔門診的61.97%股權及三木口腔門診的100%股權轉讓給同福醫投資公司，轉讓對價只有325萬元，差不多也是按淨資產進行出售。
除上述四家醫院外，平潭發展還計劃成立嚴復紀念醫院，建院方案為“大專科小綜合”，目標是成為一座閩臺合作模式的現代化三甲醫院。
2014年5月，公司與福州市衛生局及臺灣中振簽署三方投資意向書，由平潭發展與臺灣中振共同出資設立嚴復紀念醫院。
不過，2019年中報顯示，嚴復紀念醫院目前還在籌建。
（七）美麗鄉村旅遊項目
2014年10月，平潭發展與平潭管委會、康輝集團簽訂投資協議，合作開發平潭海天福地美麗鄉村暨旅遊休閒度假區綜合開發項目（簡稱“美麗鄉村旅遊項目”），總投資30億元。
（信息來源：關於簽署旅遊項目投資協議書的公告20141018）
計劃啟動項目投資金額為13.74億元，建設期為3年，主要包括旅遊休閒商業服務綜合體建設、自駕遊康體休閒基地建設、美麗鄉村旅遊休閒度假示範區建設，以形成完整的特色鄉村旅遊產業鏈。
該項目由平潭發展（控股）和康輝（參股）合資成立的中福康輝（平潭）旅遊投資有限公司（簡稱“中福康輝”）負責實施。
中福康華（曾用名“北京康輝景區旅遊開發責任有限公司”）是中福康輝的參股公司，持股比例30%。2016年平潭發展向李繼烈（康輝集團實控人）等六名股東收購其持有的中福康華 90%股權，耗資11,250 萬元。
但是收購後的中福康華並沒有給公司帶來投資回報，反而不斷虧損。
另一為美麗鄉村旅遊項目而設立的海天福地公司情況也是如此，近年來毫無經營收入。
（備註：中福康華2018年的淨利潤主要來自轉讓西塘置業和康輝創世的投資收益）
（八）金融服務
目前公司在金融方面主要投資了2家公司：一家是控股子公司福建中福典當有限責任公司，於2010年5月13日成立；另一家是公司以主發起人地位參股（持股28%）的平潭中匯小額貸款股份有限公司，2013年下半年開門營業。
這兩家公司業務不多，處於微虧微盈的狀態。
（九）小結
經過分析可以看出，平潭發展這些年的角色有點像某些地方的城投公司，地區缺什麼就建什麼。在林業之外，還幹起了混凝土攪拌、建材城建設、汙水處理、醫院經營、旅遊、金融服務，涉足區域開發所需的大部分行當。
總體來看，這些業務呈現幾個特徵：
一、投資額巨大。建材城計劃投資13.5億，汙水處理項目投資2億，醫院投資4億多，美麗鄉村旅遊項目投資30億。其中某些項目後期爛尾了，但是平潭發展還是砸進去了諸多真金白銀。
二、投資項目的經濟效益差。混凝土業務前期掙了點錢，而建材城、醫院、汙水處理、旅遊等項目幾乎沒有帶來收入，反而不斷虧損。
三、項目進度落後遠遠落後於預期。建材城計劃2016年完工，但是到現在仍在建設期；汙水處理項目之一的三松再生水廠工程，落後計劃進度三年多。
四、項目公司轉讓價格較低，接近於淨資產處理。其中，混凝土業務售價比賣淨資產還便宜；汙水處理項目剛盈利就以比淨資產略高的價格賣給了國資；建材城公司出售給恆大地產的價格也不高，畢竟有那麼多土地呢。
同時，出售的項目公司對上市公司有較多的借款，比如，混凝土公司被出售時欠上市公司四千多萬，汙水處理公司欠1.3億。
五、充分發揮上市公司“免死金牌+合法乞討”特權的優勢，投資新項目基本靠“
印股票”。如此多的項目必然存在巨大的資金缺口，僅憑平潭發展的兩大主業——纖維板和混凝土業務是不可能有足夠投資資金的，只能依賴發行股票來募資了，“奉旨乞討”優勢被完美髮揮。
三、定增續命
自2008年重大重組後，平潭發展又進行了兩次定向增發，募集資金逾25億元。而這正是上市公司放寬業務線的大部分資金來源。
（一）2010年募資5.46億
2010年平潭發展定增募集了5.46億資金，擬進行纖維板擴產和林業基地改造。
受福建省限伐政策和中密度板需求疲軟影響，2012年10月，平潭發展將募集的3億資金用途變更為投資“中福海峽建材城開發項目”。該項目尚未完工，收回投資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信息來源：關於募集資金 2019 年 1-6 月存放與實際使用情況的專項報告）
（二）2015年募資20億
2015年12月18日，平潭發展通過定向增發募集資金20億元，主要用於平潭旅遊、醫療園區建設，以及補充流動資金及償還銀行貸款。
但是，從實際情況來看，募資項目並沒有達到預期收益。
1、平潭旅遊項目
平潭海天福地美麗鄉村暨旅遊休閒度假區綜合開發啟動項目（簡稱“平潭旅遊項目”）計劃投資13.74億元，擬使用募集資金11億元。
只不過，募資項目實際上並沒有按預期計劃進行，資金用途遭到更改。主要分為以下幾個去向：
一是，子項目之自駕遊營地建設項目募集的7000萬元用途變更為：4,439萬元用於收購西塘置業35%股權，2,561萬元用於補充流動性資金。
二是，子項目之旅遊綜合體建設項目募集的9億元用途變更為：9,000 萬元用於投資子公司的纖維板項目，27,780 萬元用於歸還銀行貸款，16,600萬元受讓江蘇達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 100%股權，36,620萬元用於永久性補充流動資金。
另外，平潭旅遊項目中的閒置募集資金 13,000 萬元也用於補充流動資金。也就是說，11億元的募資中共有5.22億元用於流動性資金用途。
再看用途更改後的募投項目。2018年4月西塘置業（100%股權）和康輝創世（90%股權）兩家公司合計作價3.85億元轉讓給了希努爾。
根據資產評估報告的結果，彼時西塘置業的淨資產僅有1,673萬元，評估作價2.08億元，增值率達到11倍；康輝創世的賬面淨資產為9,559萬元，評估作價1.77億元，增值率85%。
收購溢價比較高的原因，主要在於西塘置業和康輝創世擁有大量的土地及房產。憑藉處置子公司，平潭發展的業績在2018年扭虧為盈。
（希努爾《關於簽署股權抓讓意向書的公告20180324》）
至於耗資1.66億元收購的江蘇達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曾在2016年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該公司主要經營生物菌種、生物發酵法生產的長鏈二元酸的開發研究、製造及銷售，與平潭發展的原業務並不相關。
2、醫療園區建設項目
平潭海峽醫療園區建設項目（一期）計劃投資4.45億元，也就是平潭康復醫院等四個子項目。計劃使用募資資金4億元，由於項目停滯，閒置的3.8億元被公司用於補充流動資金。
3、流動性資金的去向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2015年募集的20億資金多半是用於補充流動性資金。那麼，具體的資金可能流向哪裡呢？
財報顯示，2017年有7.2億被短期拆借給了平潭發展母公司山田實業，2018年有4.7億被短期拆借給了華閩進出口，該公司隸屬於平潭發展實控人劉平山旗下。
四、業績分析
（一）賺錢填坑
平潭發展折騰的這十來年，除2017年外幾乎年年盈利，但是截至2019年9月30日，未分配利潤仍顯示為-1.68億元。
原因之一就在於公司底子不好，虧損額度最高的時候是2006年，未分配利潤為-11億元。
這些年的努力基本上是在填坑。
平潭發展在A股市場進行了四次募資，一次IPO，一次重大資產重組，還有兩次定增，實際共募集資金29.50億元——而平潭發展今年三季報披露的淨資產仍只有35.89億元。
那麼，風雲君不禁要問了，如果投資者把這筆錢存在銀行，會怎麼樣呢？
按銀行長期存款的基準利率4.90%來算，29.50億資金截止目前的本息之和是42億左右。要知道，平潭發展從1996年上市至今，從未進行過現金分紅。
也就說，我們的資本市場和善良的股民把金融資源、真金白銀配置給這家上市公司，還不如把錢存在銀行收利息來得划算。
（二）主業萎靡，利潤成色不足
雖然淨利潤數據顯示公司在多數年份都是盈利的，但是自2016年以來平潭發展扣非後淨利潤連續三年虧損，2019年前三季度僅有不到40萬的扣非後淨利潤。
而從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淨額來看，平潭發展2015年以來的經營性現金淨流量總體處於淨流出的狀態（注：2017年經營性現金流量淨額為2,405.43萬元，2019年前三季度為3.5億元）。
從利潤質量看，平潭發展2015年至2019年9月累計實現淨利潤約為1.02億元，而同期對應的累計經營性現金流量淨額是淨流出5.18億元，兩者差額達6.20億元。
所以，無論是從利潤來源（扣非後淨利潤）還是利潤與經營性現金流量的匹配上看，公司的利潤含金量都明顯不足。
（三）投資收益
2018年平潭發展的淨利潤為3,141萬元，扣非後淨利潤是-2,896萬元，業績扭虧為盈，主要在於確認了1.19億元的投資收益。
這離不開處置西塘項目子公司。2018年，平潭發展將持有的康輝創世和西塘置業全部股權交易作價3.85億元轉讓給了希努爾，當期確認了1.1億元的投資收益。
值得關注的是，平潭發展2018年投資的節奏明顯放緩，建材城項目引入了投資方恆大地產，出售西塘項目子公司和中福水務也變現了不少資金，公司的現金流壓力減輕不少。
閒置資金的一個去向就是買理財，這也是平潭發展投資收益的另一個重要來源。
（四）存貨高企
截至2019年9月30日，平潭發展的存貨賬面餘額為21.35億元，佔到了總資產的一半以上。在存貨項目中，最重要的當屬開發成本。
2018年平潭發展的開發成本比上年增加了7億多，主要是建材城和平潭置業支付的土地款和工程款。
（五）控制權再度易手
在山田實業掌舵後，股權被質押、解押再質押的情況就一直伴隨著平潭發展。這兩年股市低迷，平潭發展的股價也一路走低，山田實業質押的股票曾多次收到風險警示。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股權質押比例太高也比較容易出問題。2019年3月，大股東山田實業質押違約遭遇強平，僅3月1日至11日間被動減持的股份就佔總股本的1%。（被動減持提示性公告20190313）
結合關聯方資金拆借信息來看，山田實業的資金壓力應該是很大的。隨後，劉平山父女就通過協議受讓的方式將山田實業母公司香港山田的控制權轉讓給了孫仕琪，公司實控人發生變更。
變動之後，孫仕琪將香港山田全部表決權委託給王志明行使，也就是說，王志明獲得了平潭發展27.22%的表決權，實際掌控上市公司。
讓風雲君感到有意思的是：
（1）孫仕琪通過表決權委託的方式將控制權轉手給了王志明，美其名曰財務性投資；
（2）孫仕琪收購香港山田的對價3.51億港幣，資金全部來源於個人借款。
換言之，王志明和孫仕琪實際沒從自己兜裡掏一分錢就獲得了上市公司的控制權。
這一通操作也是666。
（信息來源：對深交所關注函的回覆公告20190413）
結論
作為平潭唯一一家A股上市公司，平潭發展的業務經營與地區開發緊密相關。雖然是一家林業公司，但是入駐平潭後，公司不斷跨界，業務涉及建築、醫院、旅遊、金融、汙水處理等多個領域。
儘管業務門類繁雜，但公司總體投資效益並不顯著，經營所需資金主要靠定增募集，而投資的諸多項目以轉讓出售收場。
至於投資者回報，中小股東回報……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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