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1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文中圖片可能會引起不適,請慎入)

一直以來對中國女人纏足不能理解,因為所有的解讀都不足以服人,什麼變態文人的追捧,什麼封建禮教的壓迫,“小腳一雙,眼淚一缸”啊!僅僅是為了追求一種變態的“美”,全民族的女人都忍著劇痛去“自殘”,那簡直是不可理喻的。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試想一下,現代人不是鼓吹以瘦為美嗎?是,確實有很多女人為趕時髦而減肥瘦身,但是更多的女人並不在意你的審美,該吃我自吃,該肥我自肥,自然有人喜歡我,為了讓你們感覺好看而讓我自殘,你腦子不是有毛病吧?

人同此心,情同此理。為什麼在歷史上的某一個時期,中原地區的女人們開始忍著錐心泣血的疼痛開始纏足,而且能成為一種流行?讓不纏足者為之羞恥,這強大的源動力從哪裡來?變態文人的追捧和山野村婦的纏足沒有一文錢的關係,呵呵!無聊文人歷朝都在追捧歌伎,怎麼不見全國的婦女都去學唱曲?宋明理學對女人的品行和貞節有一些現在看來迂腐的提法,但沒有誰的論著裡鼓吹提倡讓女子纏足。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相反的例子是,北宋理學家程頤有家訓:婦人不纏足不貫耳,其後人守之。難道自己家的人不許纏,倒鼓勵倡導別人家的女兒去受罪?何況,有人提倡,老孃就一定要聽你的嗎?你說得輕巧,你先裹一隻腳給老孃看看?或者說,有哪一個迂腐的老先生親手去裹過自己女兒的小腳?

所以,歷代在裹腳的人中間最堅決的那個人一定是女兒的娘,她不僅是自己流滿了一缸眼淚,還要鐵下心腸讓女兒也忍受同樣的折磨,她要親手給女兒裹腳,她要陪著女兒一起忍痛流淚。那一個時期,中原地區的女人們都在家裡這樣“自殘”,早晚二時女人裹腳,家家有女兒的哭泣聲,她們默默地執守著這樣的怪異行為,一定還有別的更大的原因在。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這個疑團直到讀到鄧之誠教授的《骨董瑣記》才解開,他認為“纏足之風實盛於元,蓋所以示別與胡人也。”

鄧之誠是北京大學教授,中國歷史學家,學富五車,著作等身。

原來中原地區的婦女們身負家仇國恨,竟然是以“纏足明志”的,所以纏足之風才可能在元代興起。本人認同鄧教授的說法,雖然一直隱秘堅守,又為統治者所忌不能見諸於任何的以往史籍,但這樣飽浸著血和淚的自殘行為裡,如果有了民族的氣節在其中蓬勃而生,那我們除了同情於她們所受的無邊痛楚,更應該對她們骨子裡不屈服於胡人的志氣而鞠躬致敬!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女兒的眼淚在打轉

有人說纏足自古有之,為什麼說到元代才盛行?這事其實也不是有志婦女們忽然就想出來的,我們可以把纏足的歷史簡單捋一捋:

不管是什麼漫扯到大禹治水的塗山氏女,還是追溯到南唐李後主的舞女窅娘,都只是先天的小腳而已,根本不是正式纏足的發端。因為截至目前考古發掘到的宋朝以前婦女鞋子都不纖小,這足以說明彼時女子並不纏足。

那麼這個纏足的么蛾子什麼時候開始興起並有正式記載呢?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宋史·五行志》記載:“理宗朝,宮人束腳纖直”。這是宋朝皇室、宮中女子纏足的例證。從蘇軾的詞《菩薩蠻·詠足》稱女子小腳為“宮樣”也可以看出,纏足起源於宋朝官僚貴族階層等上層社會。

兩宋相交時期的張邦基著有《墨莊漫錄》,說“婦人纏足,始於近世。”此時宋室遭受靖康之恥,中原大地淪落。正值國破家亡流離失所的悲愴時期,纏腳之風卻興起,正說明這跟無聊文人的變態與理學家的推動都沒有多大關係。

男子不得不低頭接受異族統治,而家裡的妻子卻在懷念曾經的宋室王朝,她們為了表白自己與胡人的區別,以這樣自殘的方式來表明漢族人有一半並沒有被征服,其用心之苦更甚於身體之苦。漢族的男人們不能奮發雄起,驅除韃虜,那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你們的妻女每天都在忍受著非人的折磨吧!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為獲得一點可憐而可貴的心理平衡,這才是元代婦女普遍纏足,而以天足為恥的最深層原因。

元滅明興,朱元璋曾經大力提倡禁止纏足,奈何上百年的積習已成,跟風成病,此時再加上各種變態文人的追捧,士大夫對於男尊女卑的變相演繹,女人的腳才淪落成了一種被“評頭論足”的玩物。

到了清朝,為什麼初期的皇帝一力在禁止纏足,除了要解放生產力的官方說法,也是因為一個“胡”字的暗疾。

又一次與氣節相關,一直被詬病的纏足又一次擔負起“男降女不降”的漢民族大義。當時清廷推行“剃髮令”,漢族男子剃髮被視為向清廷屈服的象徵。清廷也下令禁止女子纏足,但漢族女子即始終未屈服,女人仍然是最堅強的,到康熙七年只好罷禁,故而有“男降女不降”之說。

“三寸金蓮”不僅纏著血和淚,還有中原女子的愛國情懷?

​清代有謎語,謎面是“滿漢婦女”,打《四書》一句,其謎底正是出自《中庸》的“足以有別也”。天足與小腳,是滿族和漢族婦女之間最大的差異。

嗚呼哀哉!以這樣一種近乎激憤的自殘來表示不屈,不能不讓人再次感嘆,於悲憫之中再生敬佩之心。

每一件事的背後,都有其因緣和合,不是簡單的外在因素的鼓譟就能達成的。把帽子扣在變態文人和理學家的頭上很容易,但真正諦視這斑斑血淚的深層原因,比淺薄的批判更有意義。

本文為“寧哥說歷史”原創,若認同,敬請轉發;不認同,歡迎拍磚指教。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