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211”毕业的他士兵提干未能如愿后……

NO Fear In My Heart,中文翻译是:我的心中没有恐惧。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因为综艺《乐队的夏天》,摇滚大叔朴树在台上献唱了他的同名经典歌曲《No Fear In My Heart》。古语尚且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非圣贤谁的心中会没有恐惧与忧虑?!


“211”毕业的他士兵提干未能如愿后……


那是2019年的6月初,与高考学子相同,我也正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大学生士兵提干!每晚与战友们坐在教室,没有训练、没有执勤、没有体能、没有帮厨,我仿佛又回到了高三最后的时刻。书本虽在眼前,内心却不平静,我知道之前的执着与努力就是为了当前。每晚熄灯后,躺在床上耳机里放着《No Fear In My Heart》,营区里的樟树与南京初夏的凉风配合着,在路灯下摆动着婆娑的舞姿。心中期待于自己考上圆梦,又害怕从此扎根军营与家人天各一方,亦纠结着如果落榜是退伍回乡还是继续留队服役,就这样在歌声中我一次次进入了梦乡,就这样在歌声中我走进了考场,那天下着小雨,我微笑着心想:就和六年前走进高考考场时的天气一样。


“211”毕业的他士兵提干未能如愿后……


考试结束了,既没有超长也没有失常,生活不会因为我的目标完成而停滞不前。提干集训队解散后我回到了熟悉了连队,令我惊讶的是大家看见我竟然称呼:舒排!连一向有板有眼、不苟言笑的连长听见了也是淡然一笑。所有人都忽略了我能不能考上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对于“211”毕业的我来说提干那是十拿九稳。


七月底成绩如期公布,“舒排”这个称呼叫得太早,我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早在此之前,冥冥之中我的内心已有感觉。当机关把成绩通报给我时,心中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但令我为难的是如何去面对连队的领导和战友,班长知道后只是笑了笑,仿佛没考上的不是他平时倚重的班副,连长知道后笑骂到:“TMD我考了两年才考上,你以为这么简单啊!”无数的电话打来:问的不是考上了没有,而是你去了哪个学校?在无数好奇的疑问与叹息中,服役期满的日子越来越近。


“211”毕业的他士兵提干未能如愿后……


父母希望我回来找一个好工作,不要在部队里耗大了年纪,连队希望我留下转改士官,作为骨干挑起大梁。在双方的拉扯与纠结中退伍的日子已在眼前。八月下旬一个炎热的午夜,连长让哨兵通知我去他房间,进门后他抽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作为连长,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为连队取得的荣誉和作出的贡献,于公来说我希望你留下来继续工作。但以你的条件回家不难找工作,连队决定尊重你家庭的选择。”那一刻开始,我明白我的军旅生涯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211”毕业的他士兵提干未能如愿后……


2019年9月2日早上7点,我拉着行李箱,穿着卸去了军衔的军装,和所有退伍老兵一起登上了那辆挂着“向老兵致敬向老兵学习”横幅的卡车,看着身边痛哭的老兵我惊讶于自己为何没有留下眼泪。我明白他们的离别之痛犹如子弹击中一样,瞬时爆发痛彻心扉。而我的离别之痛,犹如慢性毒药一般历久绵长,在余生中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在心中蔓延。大门的哨兵在向我敬礼,他初入军营时第一个军礼是我教的。看着营门口“光荣的临汾旅”几个金色的大字,曾经我哼着南征北战《骄傲的少年》走进了这支英雄的部队,那时我的心里充满着喜悦、激动、自豪,在圆梦的道路上迈着大步奔跑,从未想过会有离别的日子。有些东西一辈子只能得到一次,失去了只能追忆,作为老百姓以后再踏进这个营区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在交通如此发达的今天,从天南到海北的确是一抬腿的距离,只是再见时,你不是我们在一起时的你,而我也不再是我们在一起时的我,那些总在一起的时光,就此撕裂,无法重来。


紧握在手的智能手机,扑面而来的自由气息并没有想象中的令人陶醉。九月下旬,几个一起退伍的战友相约去青海茶卡盐湖旅游,这是我们曾经在部队的约定,因为那时抖音视频里“天空之境”的风景就诠释了我们对自由世界的全部向往。在机场,身着便装的我们竟然一时没有认出对方,脑海里还储存着彼此穿军装的样子,心里互相嘀咕着:这小子还能穿的这么人模狗样。旅游第一站是成都,是战友们陪我度过了人生中第24个生日。此前两年生日时陪在我身边的也是他们,只不过今年的桌上多了一瓶二锅头。酒到酣处,猴子(战友外号)突然说:“真怀念曾经我们一起站夜哨的日子,那时候的星空真好看。”场面瞬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不知是谁举起了杯中酒大家一饮而尽。旅行结束时,众人在机场分别,看着大家走进一个个登机口飞向祖国各地,笑骂着:快走,不想再看到你!所有人回避着告别的字眼,这一别再见面却不知是猴年马月……


“211”毕业的他士兵提干未能如愿后……


转眼间已参加工作两月有余,连长听闻我在国企党群工作部工作,在电话里说到:以后要叫你舒主任了。我大声地说:“在部队里当不了干部,那就回地方试试嘛。”地铁里嘈杂的环境让我不得不放大音量,看着车窗玻璃中自己的样子,俨然一副为生计奔波朝九晚五的都市小白领模样。曾经获得的荣誉、曾经流血流汗的日子已成为了昨天,在这里我又要从“新兵”开始。但我从不后悔曾经的选择,离开部队并不是因为不热爱,反而因为离开爱的更加深沉。挂掉电话,耳机中又响起朴树的《No Fear In My Heart》。此时的我已经明白,并不是心中不会再有恐惧,而是在经历了人生的离别与起落后,一种面对苦难与挫折的淡然心态。就像歌词中唱的一样:就让我来次痛彻心扉的痛,都拿走让我再次两手空空,只有奄奄一息过,那个真正的我,他才能够诞生。感恩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骄傲的少年并没有停下脚步,永远奔跑在成长的道路上!

原标题《心中不再畏惧》 作者 | 舒勤 来源 | 军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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