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梧桐,落叶随风;几般萧瑟,两个旧人。依稀记得那个约定,如今十年过,沐风霜,再相见,总唏嘘。
好在,那时艰险,生死难料,也熬过来了。
一度无言,两相顾,忽而笑,只叹昔年几番苦、几番难!
“时光几蹉跎,当时未抓住,今朝如何肯放手!”他终究放下了心中隙,牢牢握住了她的手。一如往昔,温润琼脂。
……
十年如梦难堪言。那年,于此梧桐树下,二人折叶相约作别。他历一段凶壑路,生死当难算。
那年他豪情荡,拭剑扬眉欲行边关去。却是舍弃了儿女情长,舍弃了苦苦相劝的…她。
他曾言:“大丈夫生于世,当行无忌,塞上征伐,方有作为!”如此话语,碎了她的心。昔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难道也及不过这霜刃兵戈、疆场黄沙?
她未劝,他不语。那梧桐树下,最后一面。将离别,她终于还是折叶作约,许下一诺,“十年为期,我等你十年,不管你十年后生死由何;你若不来,往后…便毋须再见面!”
此话,她当真是悲戚怒言,满腔愤懑尽抛洒,如风起,叶轻舞。
他却一笑,长言待他凯旋归,自当宝马雕车香满路,双双作比翼。
谁料得,这一去,当真生死两难说。
……
这一去,他随军白马战黄沙,金戈断碎,瀚海阑干,血殷苍穹,几般磨难几生杀,已是满面风尘,满身伤痕。
这一别,她独居小楼寄愁肠,帘外雨绵,夜深无人,相思难言,落花阑珊水空流,亦是眉眼凝霜,满心哀诉。
……
这一去,他挥剑杀敌百战苦,眼见将士埋黄沙,心中豪情尽磨灭,只盼征战早日结。心中苦,谁能知。
这一别,她独立窗前观风雨,窗外蛱蝶皆成双,不见良人伴身旁,长忆昔年折叶约。挽鬓丝,淡淡愁。
……
这一去,他深入虎穴斩敌寇,负重伤,斩荆棘,生死一线阎王口,长剑已成缺。
这一别,她十年不改昔日约,苦苦等,更无依,聊赖只堪宿红妆,星夜月难圆。
……
十年啊,这十年,太久了。他们也不知,是如何能过得十年!
他已洗去铅华,风霜盈袖;她也葬去娇容,温婉素冷。
再见面,有多少美好,可不愿再舍弃!
一叶梧桐落,吹皱十年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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