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一)

海涅说:“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余华在都灵接受意大利记者苏姗娜·莉笆蒙蒂采访时这样说:“至于说到死亡,我以前有很多想法,当有一天读到海涅的诗句后,我再也不想这个要命的问题了。我觉得海涅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死亡是文学的三原色之一,也是文学的永恒话题,对死亡的探寻尤其体现出作家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更是触碰读者内心世界深处的敏感因素。

死亡是自然生命的固有特性,是生命自身运动的必然结果。死亡以它强大的权威和力量否定和毁灭着生命、意识和价值,任何人都一律平等,没有人能脱离死亡,没有死亡能独立于生命体存在,这就是死亡的本质。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死亡一直是余华所钟情和擅长的写作意象之一,是他内心情感诉求的释放途径之一。余华在深刻理解了死亡宿命的平等性和必然性的同时,将这一概念灌入作品,架构故事情节,拷问人物的灵魂。

余华小说中的死亡意象主要是通过小说中反复描写暴力来营造的,血腥和死亡,形成了象征性的死亡意象。


(二)

《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余华的成名作,讲述“十八岁的我”第一次出远门的经历和感受。“我”来到“外面的世界”,途中经历了找旅店被挫,坐汽车被打,还丢掉了红色的背包等遭遇,“我”不自觉地怀疑这一系列事件的真实性,觉得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阴谋。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十八岁”作为具体的时间概念,是一个人一生权利和地位的分水岭,“十八岁”意味着成年,意味着拥有完全进入客观社会的责任。全程旅行,“我”追求的是一种自由超然的生活,而途中的冷漠、暴力、威胁充斥始末,让“我”感受到了真实的人生体验,进而明白了人为何物及何以为人,相当于“我”经历这样一种类似于从自然人“死亡”到社会人“再生”的过渡仪式,获得社会意义的“新生”。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余华在这里表达了他对生死的思考和独特感受。虽然还没有涉及生命的死亡,但已经向我们初步展示了暴力和血腥对人的精神和心理的戕害,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象征性死亡。

余华说过,“死亡是世界赋予人和自然的命运。”死亡是人生的终极旨归,象征着存在的虚无。


(三)

余华对叙述中暴力的迷恋,和他童年的经历有关。他的父亲是一名外科医生,他从小在医院长大,看惯了手术室里的血迹,听惯了回荡在走廊里的哭声,几乎天天都有人在医院里死去。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左为余华

这是他对暴力和死亡宿命迷恋的症结所在。余华喜欢以波澜不惊的笔触平静地叙述“我”的死亡历程。

《现实一种》中,“我”倒在了血泊里,却以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流淌在地上的血痕,毫无痛惜之感。身上的血液此时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脱离本体的道具,“我”是使用此道具的演员和观看表演的观众,以审美的眼光来审视自己的死亡之旅。

这里的“我”,失去了鲜活的肉体与敏锐的知觉,已经成为余华笔下的叙述符号,一件客观的物体,唯一剩下的只有尚且存在的思维。余华将自己设置成了观众,把渴望去体验死亡的热情,和渴望满足之后的快感,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四)

人生无常,世事无常,灾难和困苦是人活在这个真实世界必须经历的过程,甚至包括死亡。余华认为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活着》中,类似福贵的命运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凤毛麟角,但是它始终是围绕现实生活原型开展的,至多就加入了更深层次有悖于人情的苦难。这便是余华叙述的死亡背后的生存之实。

《活着》中的“死亡叙述”具有冷漠、轻蔑的叙述特点。有庆这一人物形象在作品中是最独特:“抽血的这个乌龟王八蛋,把我儿子的血差不多都抽干了。有庆嘴孵都青了,他还不住手。等到有庆的脑袋歪摔在地上。那人才慌了。”


余华:小时候,听惯了哭声、看惯了血迹、见惯了死亡

在这近乎残酷的死亡叙述里,余华轻描淡写地将死亡缩小,通过这些漫不经心而滑稽的事件,传达给我们的是内心的沉重,犹如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丝波澜。而冷峻、客观、平淡的叙述往往会勾起读者心灵的畏惧,描摹出余华所要表达的内心情感。

今日话题:如果您是《活着》中主人翁徐福贵,你撑得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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