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陳寅恪和王國維在國學領域誰更厲害些?

嘩啦啦的大烏鴉


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沒有學貫中西的通儒--------有則是兩個“半個”:半個是王國維,半個是陳寅恪。


什麼是國學?

在談陳王二家造詣之前,我們不得不去了解一個問題,即“什麼是國學?”


“國學”這個詞至今在學術界並沒有一個確切定義,甚至“國學”是否成立都頗有爭論:

有如陳獨秀、曹聚仁、何兆武等人便是“無國學說”的既定支持者。

陳獨秀:“就是再審定一百年也未必能得到明確的概念,因為‘國學’本身就是一個含糊不清的名詞”曹聚仁:“國學無確定之界說、無確定之範圍,籠統不著邊際,人乃得盜竊而比附之”

(民國學者曹聚仁)


而支持國學論者,也頗多論述:

有章太炎、黃節等人倡導的“國粹說”:章太炎、鄧實、黃節等人彼時便以“國粹”相號召,並以“研究國學,保護國粹”為要旨,創辦了《國粹學報》,鄧實更是在學報的致辭中這麼寫道:“一國之立必有所以自立之精神焉,以為一國之粹,精神不滅,則國亦不滅。”


(章太炎和黃節)


而胡適緊隨其後,在章、黃等人的提出的“國粹說”之後,又提出了“國故說”;更後者張岱年則直接將“國學”定義成了“中國學術說”;甚至季羨林、馬一孚都分別提出了“大國學說”以及“六藝說”--------有意思的是,不管是誰家的“國學說”都是有“一爭執鼎”的學術私心在裡頭,業已不拘於獨為“中國文學”而純粹發聲了。

(胡適曾為清華學子開出來了《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目錄》,並不為清華學子接納)


但我們今天談王、陳之學術成就,自然是需要將國學定義在“中國傳統文化”上去衡量-------雖然我認為“國學”最佳的定義是“凡國人所學即是國學”。


西力東漸&唯二的“通儒”

談完了“國學”概念的嬗變,我們再反過頭看看王國維和陳寅恪在“國學”領域的貢獻,或是是時人特重的列位分席。

竊以為,就算是王陳二人分列清華四導師之二,其舊學造詣也算不得完美的句號,我們講他們的貢獻,更多的是在“西學東漸”時期對古典文學的承前啟後之功。


  • 舊學領域:於同代稱雄,卻比上不足

晚清以來,西方文學思想大量湧入國內,尤其以嚴復與林紓的西學譯著,直接影響了二十世紀中國的學術界,彼時日、美等國的學者以實證化論述中國文學史的域外漢學,竟讓國內學術界動盪不已---------還能這麼分?還能這麼談?到此,國內的目錄學遂以星火燎原之勢逐漸分崩離析。


中國古典文學的知識結構,是以經史子集的四庫而分類。其中自是以儒家學術的經學為中流砥柱,以史學為貫通脈絡,並復翼子部、集部等邊緣化的知識-------蓋因為這些東西無關乎名教旨意、無關於古典文化之“精髓”。


從這個角度來看,不論是王國維也好、陳寅恪也罷,他們作為學者本身的成就,僅是繼承了乾嘉時期篤實的考據學風,雖然在那個時代他們(王、陳)已稱翹楚,但就舊學而言,還是不能上並乾嘉遺老。


陳寅恪立言者有五(四稿一傳):《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元白詩箋證稿》、《金明館叢稿》、《柳如是別傳》;王國維的著作則稍多:生平著述62種,批校的古籍逾200種。(收入其《遺書》的有42種,以《觀堂集林》最為著名)


以文集著作觀之,我們很顯然的能看出來,二人的成就皆是立足在考據學之上的“反述舊學”,且王國維的貢獻要大於陳寅恪的:別的不說,陳寅恪盛名之下僅有五書傳世(其中一本還是無關痛癢的名妓列傳)......


但除去史學方面,在詩詞歌賦等本位舊學中,陳寅恪比及其父陳三立(之於詩)、王國維比及同輩朱祖謀(之於詞)都相去甚遠---------甚至都不能稱之為“一流詩詞人”。


因此,除去“博學通才”、“天資縱橫”等褒揚互諛之詞,就“國學造詣”而言,當如是觀:皆以史學見長,未能比乾嘉諸老;

並可填詞作詩,但難敵同輩翹楚;

(這裡不是貶低二位先生,而是那個時代學者的通病,其實二人的成就在同代之中已經算是頂尖了)。


  • 偉大的貢獻:參與了中國學術轉型的兩位“通儒”

話雖如此,但二人之於傳統文學的貢獻卻又有別人難到之處,即他們都參與了中國知識結構的轉型。


王國維和陳寅恪上承經史子集的四部舊學,同時又都經歷了西方邏輯學的實證洗禮,並都極力促成了西學知識結構在我國固有學術的生根發芽:


丨1902年,王國維致信張之洞,極力反對將經學列為中國文化之首,應當效仿西方大學的分科制度,並特例哲學,尤其表示在分科學上不能再重蹈覆轍;

“異日發明光大我國之學術者,必在兼通世界學術之人,而不在一孔之陋儒”

丨1925年,陳寅恪更是為清華大學的體制建設,寫下了《吾國學術之現狀及清華之職責》:

“蓋今世治學以世界為範圍,重在知彼,絕非閉門造車者比”


總而言之,如果要以著作定高低,那麼在史學、文學上王國維自然是略勝於陳寅恪;但如果從文學史的地位以觀之,二人則同為現代文學的奠基人。



值得一提的是,時人大多熱衷於對文人武將分個高低一二,但僅僅是葉公好龍罷了,對於這些個“學術明星”,大家在意的不是學術,而是明星二。


陳寅恪因題祭王國維之“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被標記成近代之文骨,但鮮有人讀完了他的"四稿一傳";

《清華大學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銘》:“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海寧王靜安先生自沉後二年,清華研究院同仁鹹懷思不能已。”

王國維則是因《人間詞話》的“人生三境界”說,被當做學海致舟的標杆,但也是鮮有人知王國維所學精要-------被奉為圭臬的《人間詞話》僅是王國維的“深悔少作”罷了。


我有個朋友說的挺不錯的:如今所謂的“國學大師”,不外乎是一群不懂國學的人選出來的大師罷了--------雖然略顯刻薄,但卻鮮血淋漓。


無聊到巔峰


提及兩位大師王國維與陳寅恪,他們均被稱為中國文化託命之人。至於在國學領域,誰更厲害,還是那句老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王國維


王國維,字靜安,號觀堂,浙江海寧人。


王國維坦然說過自己愚闇,對於《尚書》大約有十分之五還讀不懂,對於《詩經》也有十分之一二讀不懂。這使當時的研究生大為震動。


王國維是詩人、哲學家、美學家。他有詩人的靈動、美術家的敏感、哲學家的參悟,當他深入體味晏殊的《蝶戀花》、歐陽修的《蝶戀花》、辛稼稈的《青玉案》的三首詞時,靈光照徹,發現了人生的大境界。他把本來不相干的三句話連綴成“三境界”說,從而玲瓏剔透,成了一個美妙的經典!


《人間詞話》裡的原文是這樣的——古今成大事業、大學問者,必經過三利之境界:“昨夜西風凋必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第三境也。此等語皆非大詞人不能道。


王國維


陳寅恪,清末清流陳寶箴之孫,大詩人陳三立之子。 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的學生聚會,陳寅恪作了一幅對聯。


上聯是“南海聖人再傳弟子”,意思是康南海(康有為)是梁啟超的老師,而這幫學生又是梁啟超的學生。


下聯是“大清天子同學門人”,意思是王國維是南書房行走,在某種意義上是宣統的師傅,你們呢,就是宣統師傅的弟子,與天子是同學啦!


陳寅恪每次講課,開宗明義就說:“前人講過的,我不講;近人講過的,我不講;我自己講過的,我不講。現在只講未曾有人講過的。”


陳寅恪


陳寅恪對弟子要求極為嚴格:”我要請的人,要帶的徒弟都要有自由思想,獨立精神。不是這樣,即不是我的學生。從我之說,即是我的學生,否則即不是。將來我要帶徒弟也是如此。“


王國維歷經“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的人生三苦,不堪中國文化之淪喪,“五十之年,只欠一死”,自沉於頤和園昆明湖。


王國維遺體入斂之時,清華師生去給王遺體三鞠躬以謝禮。陳寅恪與眾不同,他身著袍子馬褂,跪在地下叩頭,並三叩頭。


陳行孔孟之道,莫此一端,他在國學研究院時,其學生到上海陳家去謁見其父散原老人,散原老人與一幫學生談話,均坐,獨陳先生站在一旁,並堅持到談話完畢。


陳寅恪為王國維所寫之碑文——士之讀書治學,蓋將以脫心志於俗諦之桎梏,真理因得以發揚。思想而不自由,毋寧死耳。斯古今仁聖同殉之精義,夫豈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見其獨立之意志,非所論於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嗚呼!樹茲石於講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節,訴真宰之茫茫。來世不可知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彰。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馮友蘭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紀念碑”所寫碑文,可與清華陳寅恪為王國維所寫之碑文媲美——

萬物並育而不相害,天道並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軟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斯雖先民之恆言,實為民主之真諦。聯合大學以其兼容幷包之精神,轉移社會一時之風氣,內樹學術自由之規模,外來民主堡壘之稱號,違千夫之諾諾,作一士之諤諤。


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紀念碑


佳易博覽


陳老的,自由之思想,獨立之人格,這十字金句,便可奠定其在中國文化史的崇高地位。這是中國眼下最急需的人文精神。。。。

陳老,無愧於大師,不為五斗米折腰,不屈從於權奸,堅持自己獨立自由思想與人格。即使沿街乞討亦未放棄自己的一貫堅持與主張。這是何等的高風亮節。他是中華文人的標杆。

看到有些無知又無恥的網友對此等大師進行人格汙辱,深感憤怒。

如果無知矇蔽了有些網友的眼睛,請你趕快醒醒,停止漫罵與汙衊,否則你就是無恥了。

陳寅恪大師是亂世中最有節操的人之一。他是那個亂世中的一抹亮色,他的存在讓我們知道中國文人的氣節尚未喪盡。

陳寅恪,學貫中西,治學嚴謹,操守高潔,晚年寫,柳如是傳,諷喻在亂世中,許多人不如一個婊子,可惜,並未警醒幾個世人。他晚年被趕出家門,沿街乞討,即使凍死餓斃於風雪中亦未向權奸們折腰屈服。何等的氣節,何等的操守,此等人物如果還不能讓我們肅然起敬,你的良知何在?

記住他的金句,自由之思想,獨立之人格。


義信齋漢畫像藝術



陳寅恪和王國維誰更厲害,確實不好比較。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況且,兩個人的研究領域不同;即便相同,按照這兩人的水準,恐怕也難分伯仲。

贊同樓上高人所說,“國學”是個含混概念,其形成於積貧積弱的清末民初時期。誰界定過具體邊界麼?沒有。假若有人界定,大概也會引來更多反對之聲。

“國學”的說法,最初有其積極意義。現在,依然同意樓上高人的說法,真的常常是一個噱頭了。講“國學”的人,比如講《論語》,往往露出貽笑大方的破綻。

真的不如不再看重這個“筐”,經史子集、詩詞書畫,該說什麼說什麼就好了。越實在,越可信。真有學問,並不在於貼不貼“國學”的標籤。


陳、王二人都堪稱大師。

關於他們的成就,倒不很贊成樓上高人所說他倆不能上並乾嘉遺老的評判。

這兩個人恰好趕上的,是章黃二人及其弟子,或王國維上書房行走時共事的遺老。這些人對“舊學”確實精通,主要是“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加上訓詁之學等小學內容。範圍偏狹,方法略舊,已不適應鉅變的時代。

好在二人,不論傳承還是革新,都做得極好。


陳寅恪的祖父是陳寶箴,父親為清末著名詩人,有很深的家學淵源;王國維則是個學習狂人加奇人。所以,均早早就有傲嬌的成就。

後來,陳到四五個國家留學,接受了世界最新的學術研究方法。

王國維也幾赴日本,並有羅振玉相助。

這樣,他們倆都既儘可能接受了乾嘉之學的基礎知識和技能,又都是在一個新的起點上研究中華傳統文化。

陳寅恪,主要對魏晉南北朝史、隋唐史、古代宗教史、西域民族史、蒙古史、古代各民族語言、敦煌學、中國古代文學,以及史學方法等,從事研究,並作出了重大貢獻。


王國維,則對哲學、戲劇、甲骨文、漢簡、魏石經、地理史、古民族史、古典詩詞等,進行研究併成果卓著。

陳寅恪,生於1890年,逝於1969。王國維,生於1877,1927年投湖自盡。兩個人在世時間,相差將近30年。這對於研究成果的多少,總會有所影響。

陳寅恪的近百篇論文,修訂後輯入《金明館叢稿》(初編、二編)、《寒柳堂集》。並著有《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元白詩箋證稿》、《柳如是別傳》。《讀書札記》(共三集)和《講義及雜稿》,由他人整理出版。

王國維,著有《叔本華和尼采》、《靜庵文集》、《人間詞甲稿》、《人間詞乙稿》、《人間詞話》、《簡牘檢署考》、《頤和園詞》、《宋元戲曲史》、《流沙墜簡(與羅振玉合著)、《魏石經考》、《觀堂集林》、《古史新證》,以及《殷卜辭中所見先公先王考》等數十篇論文。


比較陳王二人孰高孰低,是無謂之舉,向他們致敬就是了。

另外,樓上高人中,至少有倆也是好友,也在此致意。


一老沈一


首先定義什麼是國學?我以為凡是中華民族引以為傲的,都應當算作是國學,這是前提。

而對於何者對與國學貢獻更大,我以為是陳寅恪先生。

王國維生於清末終於民國,是民國"國學四大家"之一,著名的詞人,著有《人間詞話》,這是我們熟知的。陳寅恪生於清末終於文革,是"史學四大家"之一,代表作《柳如是別傳》。

除此之外,王國維在教育、哲學、文學、戲曲、美學、史學、古文學等方面均有深詣和創新,算得上是為全才。而陳寅恪集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詩人於一身。同樣全面發展。

由此可見,雖然二人的主要研究領域不同,一個是詩詞,一個是歷史,但都歸於國學一類。

從著書立說的角度來看,明顯陳寅恪略勝一籌,其著有《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元白詩箋證稿》《金明館叢稿》《柳如是別傳》《寒柳堂記夢》等。王國維著有《人間詞話》、《曲錄》、《觀堂集林》等。

從對於後世的影響來看,陳寅恪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至今仍具有極大的意義。


文壽書畫苑


我覺得陳先生強一些。王先生的考據文章我看過一些。有些小毛病。比如說王先生用《楚辭》來印證他的學術新發現。結果有的地方對不上,於是王先生就說《楚辭》原文有個字錯了,把《楚辭》原文按照自己的意思改一個字,然後就能印證上了。


掃葉都淨


一群不懂國學之輩來為國學大師排坐次,定一二這不是當今頭條的大笑話嗎?!!


用戶9058595213808


各有貢獻,陳寅恪在隨唐政治、經濟、軍事、魏晉史等方面有卓越研究、部分文學家如杜甫、白居易、元稹、陳端生、柳如是等方面也有卓有研究。王國維在甲骨文、戲劇、邊境地理、服裝史、繪畫史、部分文學作品如紅樓夢等方面有卓越研究、對西哲如叔本華康德也有自己的體悟。可觀暢鍾著《民國十家》,有詳論。


暢鐘有言


昨天是陳寅恪的去世五十週年日,一群人在網上惺惺作態,高呼其民族脊樑,萬世楷模,千秋學問,呼來喊去的好像也只能說他的語錄: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但,這人大義全無,哪來脊樑和鬥志?對人民鄙視有加,白眼向天。

陳寅恪的對抗戰的態度和立場:先把所有中國人打進“下愚而上詐”的不可救藥的糞坑,再預料“七七事變”的結局——“必為屈服”;而後再假設一旦抵抗,就會“一戰則全局覆沒,而中國永亡矣”。因而“抵抗必亡國,屈服乃上策”,不如不抵抗,一邊磕頭苟活,一邊向南逃竄,可得“偏安苟存”。這樣的言論,和胡適的賣國有一拼。

我一直好奇某些人推崇他的目的,是宣洩某種不爽,另外一些人則把吹捧他作為一種時尚,就問你,他的學問是什麼?給你帶來了什麼?給中國社會帶來了什麼?

還獨立之思想,爾等真有麼?


黑森先生92594026


如果超出國學來說,比如就新學方向而言,陳寅恪的學問比王國維更進一步,更接近於西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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