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夢入江南.水鄉

夢入江南.水鄉

步踏青蓮,浮水而過,入夢江南,悠覽古韻遺波。

我抵達江南已是黃昏時候,信馬由韁,將光影託付給夕陽。熙熙攘攘的行人穿行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耳畔,跫音四響。我在吆喝聲中緩緩走過,忽而見得金柳湖畔盪漾的波瀾,順眼望去,原是婦女在橋頭腳下正搗寒衣。飄遠的思緒被窗欞上的風雅頌拉回,抬首,青牆瓦下,薔薇幾爬。

夜色藉著黃昏登上蒼穹。我馭著一葉扁舟,漫無目的地漂游著。岸上的人家還未歇息,巷道兩旁燈火通明,竹筐裡的燭火搖曳在我的眼眸之中。悠悠駛著,溫婉的晚風向我拋來絲帕,我不敢輕接,唯恐抑不住心下洶湧的激動,驚擾了這一帳幽幽的美夢。不遠處,似有人音在禱告?湖面上漂浮著些許蓮燈。隨手拾起一朵,上書“一願家父長壽永康,二願江南豐盈祥瑞。”我抿著笑,將其放回水面。一絲甘甜的的欣慰久久縈繞在心頭。

夢入江南.水鄉

次日。客棧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輕悄悄地落地。我懶得走動,不願溼了鞋襪,便倚靠在窗邊,喚小二備了壺香茗暖身。仔細瞅著油傘上的紋花:或盛放的牡丹,或獨秀的一剪寒梅。不知從何出傳來一句“上好的糕點嘞!桂花的好,芙蓉的也香嘞!”

雖只是聽著嘴裡卻犯了饞勁,於是又叫小二上了碟秋香芙蓉。雨未停,人跡卻少了。漸漸的,所有喧鬧都沉寂在糕點的溫香中。簷角的雨滴三四點的匯聚成豆大的水珠,“啪嗒”一聲,敲打在聽者心上。

天色漸晚,雨已停了。我撐起折骨傘行至郊外的桃林裡。浩渺的煙波中不時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若隱若現的,溪面上漂有一片輕舟,那划槳的應是個女子。近前探看,突的醉了。素衣白雪,姣顏如蓮,仿若誤入凡塵的仙子衣袂飄飄。

夢入江南.水鄉

也不知是哪裡吹來的桃花瓣兒安落在我眉梢,生生打醒了我。我醉醺醺地離去,卻誤入幽徑。四面竹樹環合,我踩踏著淺薄的積水走過,聆聽著風葉低沉而古老的呢喃。

幽篁裡飄揚的琴音悄悄流入我夢中。旦日古寺鐘罄的梵響喚醒了睡眼惺忪的黎明。我理好行裝,騎上舊馬。往日繁鬧的街上,只剩下我噠噠的馬蹄聲四處遊蕩。心頭湧上幾縷悲慼:不是當時歸人,只是如今過客。

含淚回首,客棧酒旗招展,樓上歌姬又開始吟奏那點點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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