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稱帝時已年近古稀，但南燕開國皇帝慕容德壯心不已，他禮賢下士，聽納忠言，發展教育，賞罰分明，盡情展示治國之才。
公元404年二月，桓玄被劉裕打敗，江南大亂。慕容德聞訊，立刻調兵遣將，準備攻取江南，可後來卻因突然生病而放棄。
看來，慕容德確實病得不輕。那麼慕容德到底生了什麼病？據《十六國春秋》記載，廣固城附近發生了地震。不過，這次地震很輕微，只是讓那些正在睡覺的雞“驚攪飛散”而已，難怪正史會將這次地震忽略。然而，慕容德卻非常緊張，想到當時盛行的“災害天譴論”，還有前一年境內爆發的叛亂，他不能不把這次地震看作是上天對他的警告。
作為馬上皇帝，慕容德有其威武、雄壯的一面，也有其脆弱、善感的一面。這種內心深處的脆弱，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就讓他陷入悲觀，不能自拔，而且年齡越大，反應越強烈。登高遠望鼎足山(齊國君主陵墓所在地)時，他發出了“古無不死”的長嘆，且“愴然有終焉之志”；受命在外的將領被強盜殺害，他“聞而悲之”；聽到母親去世的噩耗，他當著眾人的面“號慟，吐血”；見到失散多年的侄子慕容超，他“慟哭，悲不自勝”。
對外界事物如此敏感的一個人，一旦發生警示執政者存在嚴重過失的地震，哪怕只是一次輕微震動，慕容德的那根敏感神經怎能不緊張，他又怎能不恐懼，不生病呢？這次地震讓慕容德受了不少苦，直到三月，有人用偏方拿白酒內服外揉，他才緩過勁兒來。
從此後，慕容德沉寂了不少。公元405年九月，南燕境內又發生了一件怪事—廣固城附近一條很不起眼的名為“女水”的小河突然枯竭了，這讓慕容德的心裡很不痛快。
《太平御覽》中稱：“齊人有諺，世治則女水流，世亂則女水竭。”慕容德博覽群書，曾專門向人請教齊地所有相關的人和事，所以，對於女水，他非常熟悉。此外，慕容家族最初為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雖然已經遷至農耕地區，但他們潛意識中仍對水有崇拜心理，也很容易把河流的枯竭視為政權衰亡的先兆。在這兩種因素的交織影響下，慕容德再次病倒，待病情稍有好轉時，他召集群臣進行廷議，其主要內容就是立慕容超為太子。
恰恰在這個非常敏感的特殊時期，廣固城再次發生地震。這次地震，明顯要比上次強烈，“百僚驚恐”。生病之人最怕驚嚇，何況慕容德是一個極其敏感且尚在病中的老人。所以，地震發生後，慕容德就嚇得說不出話來，當天晚上就死了。慕容德死後，沒有經過小殮和大殮，當天夜裡就被匆匆潛葬在了某處山谷之中。
有趣，有料，有深度
作者｜劉秉光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閱讀更多 淘歷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