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孩子應該讓你們更加親密才對,而不是造成隔閡,變得好像他們是你一個人的孩子……不要為了孩子而忽略丈夫,不要他關在嬰兒房外面,而是要教他如何幫忙。他也該在那裡有一席之地,而且孩子需要他,讓他感覺他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這就是我們家庭幸福的秘密,他不會因為工作就忘記要要在很多小地方關懷、盡責,帶給整個家庭溫暖,而我也儘可能不讓家務煩惱佔據所有心思,經常關心他的喜好。我們在許多事情上都有各自的角色,不過在家裡我們是一體,永遠如此。”

  ──《好妻子》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幾乎可以說在一個很妙的時間點,同時觀賞《婚姻故事》並讀完了《小婦人》的續集《好妻子》,一個重新定義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一個則告訴你結了婚就是命運共同體,成熟的女性更需具備身為妻子與母親的耐心和智慧。

  兩者看似有些衝突,或許應該說,在因愛而結合的姻緣面前,人人都選擇了自己的路,我們無法寄望藉由一本書或一部電影就能解決現階段困境,更不要讓他人告訴你應何誰結婚生子、應何時走入家庭,他們不會為你的人生負責,而是必須仰賴雙手親自追尋屬於自己的答案。

  四季遞嬗,三年的時光從指縫間流逝,在母親的循循善誘與父親的溫柔指引下,她們安貧樂道,陪伴彼此走過悲傷,梅格變得不要浮誇時髦的婚禮,自適與清新柔軟了喬的衝動,艾美也蛻變成一位人見人愛的淑女,貝絲則永遠停留在美麗平靜的安詳神情,這群含苞待放的小婦人們一步一步自然盛開成為蕙質蘭心的好妻子們。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有這麼好的人守護,讓你能夠懸崖勒馬,在沒耐性的年輕人眼中,這些原則或許有些如監獄高牆,但時間會證明,要成為好女人就需要以這些道理作為基石,建立性格。”

  或許有些人會笑說,在那樣的年代裡,這些說教內容避談婚姻背後的權力關係,不意外透過父母的角色擁護婚姻與家庭的價值,她們還是期盼愛情叩門,不出被動等待男性求婚,將生活重心投入在扮演一位宜室宜家、相夫教子的賢內助,根本只是繼續推波助瀾將女性囚禁在傳統觀念的枷鎖。

  其實沒有完美的對象亦沒有完美的婚姻,但也必須承認,世界某種層面仍停滯不前,在女性意識抬頭的現在,有些人分不清獨立自主與自我中心存在明顯的區隔,多數女性卻又依然嚮往擁有好歸宿,變得勢利、憤世嫉俗、頤指氣使,甚至只用金錢外表衡量眼前的人,所以Louisa May Alcott拋出了一個問題,我們有真正腳踏實地自己成長為一個值得被愛的人嗎?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話並不中聽,但事實是婚姻都需要妥協,你選擇了什麼樣的人,甘願妥協在什麼樣的角色裡?梅格是家中第一個結婚的女兒,婚前抱著很大的理想,要天天打理自己,要燒出一手好菜,要扮演溫柔體貼的完美妻子;但婚後才發覺,沒有一件事像表面看起來如此簡單,煮飯燒菜困難,勤儉持家更難,有了孩子之後,就連夫妻之間的日常和睦相處也非易事。

  滿腹苦水憋不住的新婚妻子終於跑回去尋求過來人的建議,媽媽告訴她,她的丈夫是個好人,好人也有瑕疵,而且完人並不存在,因此愛可以包容很多不足,發自內心的溝通、關心、陪伴、理解與互相幫忙往往是夫妻,也是人與人之間的唯一相處之道。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初讀的時候,極度在意喬與羅利這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沒能走上紅毯,象徵童話故事的幻滅;等到長大成人,經過幾段感情的洗禮,由衷感激Louisa May Alcott將喬塑造成一位真正忠於自我的獨立女性,因為那些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絕口不提以後。

  東方文化的傳統觀念總歌頌愛情的從一而終,一生只愛一個人,一世只懷一種愁,但選擇仰賴歷練、人心則由時間考驗,對愛情沒由來的衝動與信仰並不見得能真正撐起每個平凡日子;因為即使是對的人,也必須出現在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的正確時機,當我們真正瞭解自己時,方能明白值得自己託付終身的對象理應具備何種的特質。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女生總是先一步比同年齡的男生早熟,羅利從一個貼心害羞的鄰家少年成為一位開朗熱情的富家少爺,過於瞭解、熟悉彼此的兩人不見得就是最適合的伴侶,喬與李安《臥虎藏龍》裡玉嬌龍的性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這類女性傾心的不會是唯唯諾諾百依百順的公子哥,而是忠於美德的男人,擁有真正讓自己仰慕尊敬、心服口服等人格特質,作者深信賢良女性也有可能提升整體男性的水準,這也是羅利從“我們的男孩”蛻變成家族之光的轉折點。

  “她終於明白,人格是最重要的資產,遠勝金錢、階級、才智、美貌。『真實、敬畏、善良』,一位智者曾經如此定義偉大,那麼,她的朋友費德利希‧巴爾不只是一位好人,而是偉人。”

《小婦人》與《好妻子》:女性的價值不應取決於家庭的美滿或破碎

  《小婦人》與《好妻子》讓人珍惜的地方在於,故事中每個人都極為善良,但善良並不代表人生路上不會犯錯,或是可以一帆風順,坎坷始終等在前方,雨也會落在每個人的生命裡,所以小貝絲帶著全家人的愛揮別了痛苦與折磨,像窗邊滿足歌唱的小小鳥兒,多年後再次以同樣的名字重回溫暖的馬區大家庭。

  因為失去過後才能珍惜所有,傷心過後才能找到慰藉,黑暗過後才能看見光明,生命中的跌宕最終都會隨歲月化為養分,愛是一切的理由,我們都曾經存在於彼此的歡笑與痛苦裡,而今帶著彼此的信念盡其所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並懷抱著溫柔堅韌的態度努力實現當初的夢想,讓讀者以洗淨的靈魂望進人與人之間的真善美,並努力呵護這份輕易就被俗世遮蔽的人性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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