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跟着我的脚步,大口呼吸,往前跑……”
2017年7月的某天,他喘着粗气,操着略带河南乡音的话大声地吼落在靠后的兵。实在、勇猛,是战友对他的一致评价。
郝晨是一名大学生,从小迷恋军旅电视剧,想当兵的种子在大学毕业工作一年后再也按耐不住破土而出,到如今已是第72集团军某旅三连一名中士班长。
像往常一样,那天郝晨带着班内的兵进行五公里训练。训练结束,拿到成绩表,他嘴上露出憨厚的微笑。
“成绩不错,今天晚上取手机,别忘了给家人打电话说说你们在军营的进步,别光顾着玩游戏。”每逢周末休息,他都会给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聊聊家常,几年里都是如此。
当他取出手机开机那一刻,他惊呆了。几十条短信和20多个未接来电,他心情变得紧张。
“哥,怎么了?”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而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安静。”
过了十多秒,电话那头发出低沉的声音。
“咱妈出了车祸,走了,你回来看一下吧……”
砰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他强忍着泪水,挂了电话向连队党支部报告,买了最近的动车票往家赶。
回到家中,扑通跪在了地上,他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和母亲说,千言万语都化成了热泪流了出来。当兵几年,他从来没哭过,新兵时爬战术留血留疤,50公里拉练身体偏胖,满脚泡,他忍着走完全程,受再大的委屈他都没跟别人说过,但这次,他眼睛都哭肿了,一直跪到亲戚朋友散去,眼泪流干了,他坐在棺材前和母亲说起了话。
说到这,他的眼泪又不自觉流了下来……那一天他和母亲说了整夜的话。
料理完后事,他在家里待了些时日,走的那天,跪在坟头对妈说:“您放心,儿子已经长大了,一定不会不辜负您的期望。”说罢,泪眼婆娑的登上了返程的列车。
10个小时的车程他想了10个小时,他埋怨自己没能在家照顾好父母,埋怨自己没有尽孝,但他却并不后悔来当兵,如果不来当兵,自己可能还是那个毛头小子,虽失去家人陪伴,但一路走来荆棘丛生收获良多,想着母亲说过的话,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列车,心里五味杂陈,眼神里却充满笃定。
妈生前的嘱托和期盼就是自己的动力源泉。回到连队后,他开始调整心态,像往常一样,站岗,值班,训练,对班里兵的要求丝毫没降,付出的心血和精力也越来越多。有一次他身体出现伤病,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治疗,但是连队实弹战术考核在即,自己作为班长和炮长,他决定暂缓治疗,考核结束后再说,医生拗不过他,放了他回来。他也如愿和连队一同参加考核,一路行军,一路敌情,一路战斗,但他却始终咬牙坚持,果断处置。别人问他为啥这么拼?他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朴实的话语透出坚强和果敢,最终实弹射击考核过程中,打出了优异成绩,连队实弹排名总评第一。那一年,他因表现突出荣立三等功一次,捧着金灿灿的奖章和荣誉证书,心底想到了妈。
夜晚辗转反侧,他望着窗外,许久未眠。“妈,您看到儿子立功应该会很高兴吧,我知道妈就是天上那颗最璀璨的星,永远照着我前行。”他在心里这样说道。
前不久,他本打算退伍回家照顾年迈的父亲,父亲却希望他在部队能够好好干,并劝他:“如果你妈没有走,同样希望你能够留在部队好好发展。”
最终,他成功晋升为上士。他知道,妈没走,她还在,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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