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9 《1966年》:當王小妮冷靜的筆觸寫作的時候,她的同齡人各奔西東

《1966年》:當王小妮冷靜的筆觸寫作的時候,她的同齡人各奔西東

《1966年》:當王小妮冷靜的筆觸寫作的時候,她的同齡人各奔西東

故事,平淡卻又有些窒息。大多數時候,我都會避免去讀那一段歷史,我鴕鳥的不想了解那份不曾經歷的無謂的苦難,害怕太大的愚昧及傷悲感染我。我也有一個小故事,但卻真實的烙印在那段歷史裡。我沒有王小妮講的好,卻也想把它寫在這裡,因為它也同樣是一個普通人的故事。

廠裡鮮少有人知道他和她是夫妻。她20歲進入工廠做流水線上的女工,而他是工序上下一個環節的小組長,聽聞她的手藝可比他的要好許多。然後他們相識相戀,她的家人對他也是喜歡的不得了,覺得他正派、有氣度,隨後他們成婚。她家本是富貴,一把戰火卻把房梁燒塌,一切化為灰燼。他們成婚後,過日子也談不上寬裕,哪怕他慢慢的步上青雲,也是不貪不撈,但對身邊的人總是能幫就幫,攢下不少人緣。

無奈歷史的車輪終於翻滾到了這一年,廠裡派系的鬥爭火一般燒到他的身上。開職工大會,他被人壓在椅子上要求承認錯誤,此時的他已是廠裡的黨支部書記,而她則是眾多參與大會的職工之一。人家都說一對夫妻都是配好的,互補的。年輕時候,他的脾氣不太好,倒不是大聲吼叫,頗有種不怒自威的嚴肅在,板著臉的時候很不好說話,而她則多是溫順不愛說話,不論工作、家事都是實幹型的典範。在那場職工大會上,她站到了椅子上,大喊“要文鬥不要武鬥!”。也幸而知道她和臺上那人是夫妻的不多,漸漸的一聲、兩聲、三聲,響應的人也越來越多,終於那些壓住他的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四個輪迴過去,他已離開,她才和我講起那個時候的故事。我從未想過,這樣浪漫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過,緣我只見過他們蒼老後吵吵鬧鬧也算快樂的日子,並不曾遇見1966年。我不曾遇見他們的苦難,亦無法置身於他們的浪漫。

《1966年》:當王小妮冷靜的筆觸寫作的時候,她的同齡人各奔西東

我喜歡王小妮若即若離的筆觸,她寫兩個姑娘進城,就是兩個姑娘進城,故事就是乾乾淨淨的故事,兩個女孩子一起去城裡看電影,然而一夕之間的變故,回家的時候只剩下戳頭頸的短髮。作者在講這一支的時候,又講到了賣胭粉姑娘的爸爸,他是個書記。那一天晚上,賣胭粉的姑娘回家,沒有見到他做書記的爸爸。而這一天之後賣鹽的姑娘和賣胭粉的姑娘,兩人的命運也許從此走向另一個方向。

王小妮疏離但又緊密,故事裡的人彷彿她捏出的泥人,個個兒都安排好了,他們都有自己的身份和立場,他們的命運都在那一天,和從前不一樣。蒐集銅像的叔叔、把語錄全部背下的結巴、失去普希金的年輕鍋爐工......細細品味,各個都耐人尋味,可以思考的太多太多。故事很緊、作者自己卻站的很遠,留下許多思考空間。

也許這正是因為王小妮詩人的身份,在短小的篇幅間,就能將普通的人與物提升到人類生活的普遍境遇,且在讀的時候,也絲毫沒有任何束縛感。過去我不願正視那段歷史,然而任何的悲傷苦難都已告一段落。那份沉重自是我應當揹負的,無數普通人一同經歷過的。

《1966年》:當王小妮冷靜的筆觸寫作的時候,她的同齡人各奔西東

那一年,那一場大風雪,千萬個雪片飛揚著降落,這世界,再沒有辦法藏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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